爷爷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具有亲缘关系的称谓,父亲在我面前也几乎从不提起,所以对于他的了解并不多。
俞教授见我讲的句句实诚,并且有历史佐证,也就卸了一半的疑虑,推了推老花镜道,
“罗布泊是块宝地,对它垂涎三尺的人不在少数,寻宝盗墓的犯罪分子伤人事件时有发生,说起来你爷爷跟我也算是同行,唉,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不过令人得以欣慰的是,政府现在联合了当地居民以及地方武装力量,对这些珍贵的遗迹采取了抢救性的发掘和保护,太平了不少,你爷爷泉下有知应该会有所宽慰。”
说完又看了看纸条道,
“这应该是科学出版社出版的一本地质科学类的书籍,有些年头了,那时候国内没几本系统剖析地理地质这一大科目的文书,同类的还有李四光先生编写的《地震地质》综合资料文献。
至于这组数字,根本不是你想的什么地理方位坐标,看起来倒是挺像70年代老旧的电话代号编码,当时我们的科研所就是这种老式的电话号码。”
我听的一愣,之前和陈可心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可绞尽了脑汁都没往普通的电话号码上去想,而且还是一组近四十年前的电话号码。
只听俞教授继续说道,
“那时候的电话和现在的电话可以说完全是两个概念。
当时的电话并不是现在的程控自动电话,不是你现在习以为常的那样拿起电话就可以打的,拨电话的时候要走一个中转交换程序,需要接线员来回接驳电话交换机上的电话线。
当你按号码拨出去后,交换机上显示你的一个牌子就会掉下,这时接线员会问你需要叫谁,然后就把交换机上你的线头拉出来插入你要叫的人或单位的受线孔,对方的电话就会响起,拿起听筒方可通话。
当时国内大部分电话使用的都是这种比较原始的人工交换机,而且还不能拨打长途电话。
普通人如果需要打长途,就要到电信局去挂号(挂号是指长途电话前面必走的连通程序,包括挂号号码和当地电话服务台),
先填写电话单,注明城市、单位、电话、人员等详细信息,交纳一定的预付金,然后由电信局的工作人员拨打挂号号码连通电话服务台,上报电话单信息。
电话服务台的话务员会手工记录这些信息,再有专门的人拿着这张记录下来的单子传递到电信公司(两个城市之间专门设置的一个话务台,专门的中级连线),由电信公司连线那个城市的电话总台,然后分接到电话单上的所属单位。
接到这个用户以后,目的地就算接通了,而如果挂号这边是空的,就要重新回叫之前挂号的用户,需要等待双方同时到位。
这个过程往往需要好几个小时,而且城市之间就那么几根有限的通话线路,线路繁忙的时候,有的时候早晨挂了,到了晚上都不一定能接通,费时费力,麻烦得很。”
俞教授说来兴起,将当时拨打电话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我听了个大概,远没想到过去打个电话会如此麻烦,便问俞教授当时的电话号码为什么只有五位数,有没有办法查出这个电话的详细所属地?
俞教授将纸条递还给我,皱了皱眉道,
“这个还真不大清楚,可能跟地区电话的装载量有关,也可能是电信公司考虑到段容量的问题。
那时候全国的电话号码并不是统一的五位,有些经济欠发达的偏远城市电话号码只有四位,而且电话号码并不是唯一拨打电话的依据,有时候只需报告要接通的单位,接线员就会帮你接通。
那个年代只有政府机关、邮政以及有条件的科研单位等等一些国有性质场所配备电话,并具有拨打长途电话的能力,普通市民只能去传达室或邮局接打电话,所以这组号码应该是某个单位或组织的联系电话。
若是要追查起来,恐怕要费些功夫,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号码,现在早已淘汰不用了,归档这类资料的地方电信局这些年也经历了重大变更,在不在档很难说。
唯一对这些资料有详细备案的可能只有国家电信局,但这些号码牵扯到当时重多行政机关,有些东西事关机密,没有相关授权,一般人想要查阅基本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