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羊哪是雄兽的对手,雄兽头顶上两只黑色弯柱似的尖角一下扎进了母羊的下颚,鲜血像打开的水龙头喷涌而出,但此时雄兽的尖角亦被卡在了骨头缝里,脱身不得。
那只雄兽顿时暴跳如雷,慌乱的踏着蹄子,头部猛烈摇晃,想将其甩出,无奈卡的太紧,两只黄羊胶着在一起,身上都被鲜血浸染,宛如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怪物。
母羊此时还没死透,但也叫不出声,胡乱的蹬着四条腿,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气绝血尽而亡。
其它几只黄羊像是着了魔一样,也立刻厮杀在一起,没有针对性的一顿乱撞,几个回合下来,皆是遍体鳞伤、血流成河,有的羊角被折断,奄奄一息的在地上等死,有的则一头撞在了山石上,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我和陈可心都看得浑身打起了冷颤,说不清是低温所致,还是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住,两人都万万没想到这些动物竟都是自相残杀致死。
我不动声色的将伞兵刀收回了兜里,一脸冷汗的看了陈可心一眼,陈可心此时面色也极为凝重,两人对视了半响,一个毛骨悚然的暗示在心底骤然升起,
这些动物不会平白无故的自杀身亡,一定是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受到了某种干扰影响,丧失了生存理智;动物既是这样,那身为高等动物的人类,会不会也受此影响,最后神智丧失自相残杀?
从刚才上演的一幕来看,这些动物不像是立刻丧失了理智,而是来到这个洼地区域之后,才变得疯狂好斗,把这里选作了自己的埋骨之所。
如此看来,我们眼前的洼地很可能就是导致它们自相残杀的根源,这地方实在诡异的紧!
这时想起亚森对这座石山支支吾吾的态度,再联系它那充满邪气的名字,我稳了稳心神,这他娘的哪里是什么圣贤麻扎,分明就是不吐骨头的绞肉机。
此时和陈可心也顾不得多作推想,在这多待一秒,指不定还有什么怪事发生,是人是物还可斗上一斗,这看不见的对手还是避之为妙,眼观洼地中没有搜索人员的踪影,便想即刻闪身撤离。
不料刚一转身,就撞见一只绿幽幽的眼睛,那东西就在沙丘下面,离我们水平距离不到十米,有小牛犊那么大,悄无声息的一步步逼近沙丘,虽然看不清它的毛发、形貌,但仍能辨别出它就是亚森所说的灰狼。
我和陈可心光顾着看洼地里的情况,完全没觉察到有东西靠近,此时猛然撞见,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灰狼的攻击性极强,曾在乌苏境内的赛力克提牧场、巴音布鲁克草原等地泛滥成灾,咬死的人畜不计其数,我们伏卧在沙丘上,施展不便不说,若是被它偷袭,根本来不及周旋,十有八九命悬一线。
那只灰狼完全没有惧人的意思,绿幽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和陈可心,片刻间便走到了沙丘下面。
此时我才看清那灰狼的面貌,跟狼狗差不多,但耳尖嘴利,左眼不知被什么东西戳伤,眼球破碎连带着软组织裸露在外,似乎是被什么利器生生挠出,
任由鲜血滴落而不自知,脸上的毛发灰黑白相间,已被鲜血染红,森白的獠牙像一排排锋利的锯齿,寒气渗人,面目十分可憎。
我瞧这态势,这畜生八成是把我们当成了势同水火的劲敌,就跟那黄羊一样,不斗个你死我活不会罢休。
于是下意识的去掏兜里的伞兵刀,陈可心此时也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我们两人皆着有利器,灰狼又瞎了一只眼,奈何它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同时兼顾,只等它突发攻势,我和陈可心齐心作力,一举了结了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