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教授是地质地理方面的专家,虽然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但立刻好像明白了什么事,眯着眼睛瞅了瞅已被加固的涵洞岩层结构,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道,
“在几十年前修建这样的地下轨道系统,不说技术难度,首先财力就承受不了。
这里的岩层硬度比较大,而且矿质成份复杂,就是搁在现在,国家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开凿成功。
这里的地质构造已经超出了我对塔克拉玛干和罗布泊地区地脉岩层结构的认知,在这片广袤的沙漠底下不仅存有规模庞大的山岩复合体,而且很可能存在某种地质断层和类似岩浆通道的地下熔洞系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条半人工的地下空间网络系统,一定是有人发现了这些天然的地下通道,然后将其修整改建成了通往某处的轨道交通系统。”
俞教授一边说,一边脸上又闪现了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似乎说话的时候另想着什么事情。
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听完俞教授这一番推测讲解,顿时心生敬意,仅从岩体的形质和对事物的冷静斟酌就能作出最合理的假设,不像我们这些门外汉一根弦的除了惊叹,两眼抓瞎找不着北;
但接下来的问题来了,这条涵洞隧道如此隐秘庞大,它究竟是作何功用?
其源头和目的地又分别通向哪里?
从它所处的位置和重要程度来看,难不成是一号首长的紧急撤离专线?
我将这些疑问说与众人听了之后,钱二爷摇了摇头,瞥了一眼黑暗中的铁轨,沉声说道,
“有这种可能性,它修建在一号住所的后面,也是考虑到了撤离的紧急状况,但这里有四条铁轨,很明显不是简单的人员运输,除了人员之外,应该还有物资和其他设备的专线供给。
俞教授说过,这条涵洞既然是半人工的工程,这就说明地下空间里可能还存有其他的类熔洞系统,铁轨到这里并没有停止,也就是说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站点,在涵洞的延伸段可能有更为复杂的枢纽系统。
别忘了,狡兔还有三窟,何况是更为聪明的人。
我只能说,不要低估设计这处工事的工程师,在某个城市的地底下,更为复杂成熟的轨道系统足以在导弹来袭时,让特定人员快速撤离至安全地带。
这个世界上,再厉害的武器,也没有绝对成功率的斩首行动!”
陈可心打着手电环顾了一眼四周,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转头对我们道,
“当时的美国和苏联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人竟然会在沙漠底下开凿地下铁路,他们都先入为主的把公路和航线作为第一监视目标,忽略了最为隐蔽并且在他们看来绝不可能完成的地下运输系统。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发现这处工程的原因,我的上帝,这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苏联和美国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到与中国对抗,还有什么中国人不能完成的工程!”
我尚未从震惊的状态回过神来,听陈可心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苍凉的敬意,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牵动着自己的神经,陌生却又千丝万缕的熟悉。
渔夫这时用手电晃了晃铁桥对面的调度室,开口对众人道,“一般的调度室都会有列车的行车记录和行车时间,我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钱二爷点了点头,示意他小心行事。我瞥了一眼生锈的铁桥,担心渔夫出什么意外,知会了陈可心一声,便紧跟在渔夫后面上了铁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