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火势太大,不能使用绳索牵引起爆,钱二爷扶着渔夫边跑边测算投弹距离,而我和沈洁然则拼了命的往火海里钻。
此时头顶不断飞溅着火星和粘稠的可燃物,滴落到裸露的皮肤上犹如钢针刺骨,但谁也顾不上去擦,在躲避这些熔融物的同时,迎面奔涌而来的浓烟和热浪让人几近昏厥,行进的每一步都如同穿行在修罗地狱。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预警模式,枪声一响即代表准备投弹,所有人都必须卧倒在地以减少冲压和破片冲击。
听见枪声,我和沈洁然几乎同时卧倒在地,将陈可心和俞教授牢牢护在身下,混乱中只听得手雷在地砖上快速摩擦滚动的声音。
不等众人反应,手雷猛的撞上了一块金属物体,发出噹的一声回响,不到五秒起爆时间的高爆手雷即刻被引爆,剧烈的爆炸声在狭窄的走廊内如同落雷轰顶,双耳瞬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整个人像是被钝物猛击了一棍,耳晕目眩。
爆炸产生的强劲冲压将走廊里的浓烟逼退了大半,我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指挥大厅的白光如同圣母降临,斜射进烟雾弥漫的走廊,不断翻滚的气旋尘埃似乎是在冲我们招手,门,被震开了。
钱二爷这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一动不动的渔夫,将其扶了起来,我也随即起身将陈可心抱起,转眼看见沈洁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便出声喊了她一句。
可沈洁然像是没听到一般,抱着俞教授没有任何回应。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试着又喊了两声,沈洁然依然毫无反应,细眼一瞧,竟在她的耳侧发现了大量血迹。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这丫头准是卧倒的时候没有张开嘴平衡气压,被气浪震伤了耳膜。
由于不知其听力下降的具体情况,只能用脚推了推她,沈洁然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恐惧的看了看我,跟我对视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手上全是鲜血,随后惊骇的闭上眼睛想感知周围的动静,发现自己听不见之后,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脸不住的抽泣。
我甩了甩胀痛的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愈演愈烈的火势,也顾不上安慰她两句,急忙将她和俞教授拽起,打着手势告诉她赶紧撤离,随即抱起陈可心拔腿便跑。
走廊的浓烟和火势被手雷爆炸的气浪瞬时消减了不少,但空气回流产生的蓄能引发了更大的回弹效应,被强行逼退的浓烟像是被压进枪管的高压气体,以更为猛烈的态势向着出口宣泄。
浓烟夹带着无数的破片和灼灼烈焰横扫整个走廊,身后犹如刮起了一道火力旋风,破片砸在人身上砰砰作响,更有锐利的金属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肆意撕割走廊里的一切存在,众人几乎是被强劲的气浪连推带撞的冲出了走廊。
此时指挥大厅的照明系统仍未损坏,众人七倒八歪的被撞到在地,抬眼看时,四周已被弥漫的烟雾遮盖,整个指挥大厅浓烟翻腾。
借着大厅刺眼的灯光,我这才看清陈可心的伤势,一块直径约为五公分的不规则破片击中了背部,整块破片倾斜没入,划开了一道长约八公分的撕裂口。
由于深及肩胛骨并且洞穿了血管,引发了休克性失血,幸运的是,破片倾斜的方向侧向肩部一侧,没有击中最为要害的脊柱骨,若是再偏离半分,即使人能救回来,也会因为伤及中枢神经系统导致高位截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