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小心割开破片周围的组织,头也不抬的道,“这个你可能不清楚,钱二爷是练武的行家,年轻的时候练过内家功,平时也有训练的习惯,所以身体素质比较好。
至于枪法精准的问题,我想着应该是当兵几十年磨练出来的机械记忆,就像大家画画,即使很长一段时间不动笔,他也能凭感觉去勾勒作画。
正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咱不能拿自己的短见去片面的怀疑某些事物,现在正是大家团结一心的时候,多些信任少些猜忌会比较好。”
沈洁然见我出言点破,神色释然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转眼看见陈可心身上被切开的伤口,顿时吓得转过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代谢机能持续变缓,不能注射可能产生蓄积以及延时效应的镇静剂,手术过程中的陈可心有明显的疼痛反应,人虽然没有清醒,但全身的肌肉却都本能的收缩紧绷,导致破片嵌入的更加紧密,给手术带来极大的风险性。
要取出破片,只能扩大原先的切割范围,这样做势必会导致更多的创伤性出血,可能手术没做完,就因重度失血进而危及生命。
但如果此时不取出破片,缝合伤口,持续性的失血也会导致陈可心不治身亡。
我轻抚着陈可心因为疼痛而发皱的眉头,转头对沈洁然道,“一会我给她输血,如果我产生了什么不良反应,你帮着把手术做完。”
沈洁然一脸惊恐的道,“你该不会真想把血都输给她,那样你会死的!要知道异型血型只能少量输血,O型血虽然俗称是万能血,但也不能作为绝对的输血血型。
再说了,由于专业的原因,学校虽然培训过紧急医疗护理,但从没进行过外科手术的培训,更别说在这种情况下给一个危重病人手术,我怕...
我怕救不了可心姐,到时候你也...”
不等沈洁然说完,我一把拽住她,盯着她的眼睛道,“别怕,如果你救不了她,那这里没有人能救得了她。你要相信自己,相信陈可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沈洁然被我捏的全身发颤,抖抖索索的接过伞兵刀,脸色沉重的冲我点了点头。
我取过一旁配置好的生理盐水,将其全部喝下,随即开始抽取静脉血液,指导沈洁然平稳注射给陈可心。
在抽取了大约300ml血液之后,虽然有脾、肝储存的血液回流,但身体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失血病症,头晕心悸,全身冷汗淋漓,手脚也出现了不可控的迟钝反应。
沈洁然见我握住注射器的右手开始不停的颤抖,目光也出现了游移,便一把夺过注射器道,“你抽出的血量早已超过了正常人献血的两倍,再继续下去,这儿谁都救不了你!”
我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睁大了眼睛道,“如果你和俞教授还想从这出去,就按我说的做,我的情况我很清楚,再抽取300ml,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陈可心救回来!”
沈洁然一听到俞教授,脸色立刻紧绷了起来,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但愿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我救回了可心姐,请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由于意识已经处于恍惚状态,我已记不清沈洁然说话时的反应,看着一管管暗红的血液被转移到陈可心的身体,此刻心里竟然超乎寻常的平静,平静的像一个泛不起波澜的梦。
梦里陈可心变成了医院的凌小冉,给我翻阅一大堆看不清字迹的文件,而沈洁然变成了给我抽血化验的护士,手里拿着的注射针管突然变成了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枪,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将枪口狠狠的顶在了我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