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安静的近乎窒息,收音机里的主持人仍在喋喋不休的推销药品。
我冷冷的看着陈可心,严声道,“据我所知,军情六处因其神秘很少被外人提及,区区一封邮件似乎还轮不到让他们兴师动众的地步,我很想知道,他们究竟获得了什么情报?”
陈可心面露难色的踌躇了半响,随后叹了一口气道,“我来之前就知道瞒不过你,事情紧急,既然你看出来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军情六处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着手调查邮件的事情。”
陈可心见我面露疑色,解释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一部分人员会常驻在竞争敌对国家搜集情报,并且随时接受组织调遣。
这些‘流动人员’,我们称之为‘Hunter’。
窥视邮件的神秘人背景非常复杂,一些线索显示,他可能跟俄罗斯军方有所关联。
他们查到你这里的时候,发现了多股异常人员,这些人采用的手段和绝密通信技术绝非是一般商业间谍能具备的。
随着调查的跟进,‘Hunter’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迹象,并且上报给了军方。
这些文件随后采取了最高级别的保密措施,被直接封存在英国国家保密局。
他们具体查到了什么,除了军方高层,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次回国,其实除了检测你的病情外,主要是受我父亲所托。”
听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陈可心顿了一下,神色凝重的接着道,“其实在一个月之前,你父亲写信的时候就提到过楼家的一些事,包括你的情况。
但直到邮件事件之后,父亲才意识到文件中提及的楼姓家庭很可能就是你们家。
在军情六处开始调查邮件事件的时候,反馈过来的文件都被盖上机密印戳,父亲作为收录人员,有权查阅这些文件的内容。
随着更为详尽的信息源源不断的传送过来,几乎可以确信,‘Hunter’调查的对象就是跟陈家有世代渊源的楼家后裔。
初始调查文件只显示对神秘人身份的核实,以及对楼姓家庭的秘密监测。随着调查的深入,传送过来的文件不经信息审录,直接就被提交给最高层。
通常,只有涉及到国家最高机密的文件,才会跳过审核组,父亲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楼家这边很有可能出事了,而且事关重大。
由于父亲工作的特殊性,他的日常起居,尤其是通信方面的动作都受到军方的严密监控,虽然得知了这些信息,但根本无法传递出去。
你可能不知道,他在写给你父亲的秘密信件中,用中文特有的发音和多义组合编写了简短的密文,提起告知了这一状况。
但由于他的每封信件都会接受严格检测和扫描记录,在一次例行检测中,调查人员对其中一封信件产生了怀疑。
父亲在接受调查之前,秘密告知了我这些事情,随后商量回国协助楼家的事宜。
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我跟他秘密策划了回国的详细方案,利用你的特异病例,说服四位教授联名请假,在他们察觉之前乘机离开英国。
在机场出现的那两个人不是跟踪你的人,而是他们收到风声之后,设置在机场的流动人员。”
陈可心说的很镇定,没有丝毫泄密后的恐慌与不安,其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不过,这种镇定除了自我良好的控制力之外,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人毫无保留的信任。
(在你们大多数人看来,陈可心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胡诌乱撰,或者这种事件只能在好莱坞谍战片里才会出现。可事实上,我能告诉你的是,在你我的世界里有一道分水岭,你看不到,而这正是我所经历的一切。)
我看着陈可心的眼睛,震惊、懊悔之情顿生,但随即感受到的是透骨的恶寒。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未提及过陈家的工作事业情况,只是对陈可心的求学经历有过简短描述。
或许出于保密原则,陈国华从未告诉父亲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或许父亲早已跟他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父亲最近一些不太正常的举动,足以验证陈可心所言非虚,他很可能事先得到了陈国华的密函告知。
而母亲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差新加坡,恐怕也不是一个偶然因素,我不得不怀疑那位身份特殊的病人会不会也是计划中牵扯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