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将电视打开,胡乱拨了一个台,躺在了床上。
登记簿上的名字让我从骨子里觉察出一股寒意,我不得不怀疑之前的判断,这个叫吴起的男人到底是谁?
为何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
他和老鬼是否有所关联?
最令我想不通的是,如果这个吴起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何敢堂而皇之的暴露自己的名字?
从他身上反馈的信息来看,就算是退役多年,也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时,突然记起老鬼商定会合的地方,古琴台,这个位于月湖东畔的文化景区。
这里和古琴台同属汉阳管辖区,从城乡结合部最近的通车公路出发,用不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可到达。
这是巧合,还是老鬼有意安排?
我和陈可心在这家旅馆预定房间的时间大概是凌晨2点左右,吴起被暗杀的时间在凌晨4点多,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接近6点,而这个吴起出现的时间在上午8时,也就是说,每隔两个小时事件便会有一次递进式的发展。
如果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逻辑学家与哲学家可以将其重新命名为“计划”。
老鬼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如果他想利用吴起的死来插手这件事,以他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有一件事可能从未有所改观,那就是无论我们如何小心谨慎,“它”的眼睛从未让我们离开视线。
在这六个小时里,不仅是我和陈可心,就连老鬼也在“它”的严密监视中。
吴起被暗杀,以及那个不明国籍的外国人被老鬼灭口,“它”都在全程观察,并且秘密策划着一场好戏。
相反,如果老鬼没有说谎,那么这个吴起一定有问题。
在此期间,潜入客房的那个神秘人,他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并且出现的时机和目的非常特殊,这种看不见摸不透的威胁所带来的压力远超常人想象。
而最令我担心的,是那个近乎无形的“眼睛”,它几乎洞悉了我们所有的行动。
我瞥了一眼陈可心立在衣柜一侧的行李箱,那是一个外形与普通行李箱毫无差别的高精密保险装置,通过虹膜和密码复合验证开启。
它最大的特点是,一旦丢失或者遭受暴力破解和物理性损伤,就会通过定位遥感回执信息,进而手控或者自行启动自毁程序。
军情六处既然能遥控定位销毁证据,不排除其利用这种技术锁定携带行李箱的“工作人员”,这在国际上也是惯例,随时获知特派人员的行程计划,确保任务安全可控实施。
陈国华作为被严密监控的对象,不可能不知其中的风险,但为何还会让陈可心将其随身携带?
这其中难道另有玄机?
所有的问题此刻重新被打乱推翻,此时脑子里像被强行注入了几万只噬咬的蠕虫,稍一用脑,便剧痛不堪。
我强行做了几个深呼吸,但发现这招根本就不顶用,无论我怎么调整,身体就像冻僵的尸体一般无法放松下来。
或许真如程律师所说,这根本就不是我能插手解决的事,父亲这样安排,可能已是退无可退。
但一想到楼家目前面临的处境,无辜牵扯到的那几条人命,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谜团,自己也是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我起身冲到卫生间,将水闸拧开,冰冷的水流从头部俯冲而下,强烈的刺激感让麻木的肢体有了些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