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跟陈家那边联系的较少,直到半个月前收到他们的来信,说因工作原因换了住址,特此跟我们说一声,希望有时间父亲能携家眷过去做客,絮叨絮叨感情。
写信的人是陈可心的父亲陈国华,虽出生在英国,但他对汉字的掌握能力丝毫不弱于国人,字形、字骨尤为张扬,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隐约透着一股苍劲的脉象,不输大家之气。
父亲这段时间较为忙乱,陈国华写信过来才突然记起他有个学医的女儿,这才回信向他提及我的事。
父亲讲了半天,我算是听了个大概。我看着陈国华写的那封信,沉声对父亲道,“都这么多年没联系了,这关系靠不靠谱?话倒是挺客气,但我觉得不过是情分之词,怕是看着太爷那几分薄面!”
父亲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机会,咱们也得争取。这不,他刚回信说让我们把病历资料发过去。”
父亲说完便从国际快件里拿出一封信。我无奈苦笑了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了,您二老还玩这种传统的书信模式。我承认他字写的好,这时候,您也该提提速了!”
父亲摇头笑了一声道,“你呀,有一种坚持叫不能忘本,现在科技是进步了,但电脑上打出来的那几个字看不到人的诚意,少了一种等待的乐趣。就好比做生意,视频会议的效果总是要差于现场谈判。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研究心理学,这里面有相通之处。信里面有电子邮箱,这事我是有分寸的!”
我打开信件一看,文末果然有一行清隽有力的小字,“请将资料发于此邮箱Chrischen****@gmail.com”。
我一面让父亲出去将病历扫描成电子文件,自己则在网上申请了一个邮箱。我对电子方面的产品入手很快,好像这东西天生就刻在我的脑子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用起来可谓是驾轻就熟。
我弄完这些事,觉得有些乏,便侧躺在床上睡觉。我眯上眼睛刚要睡着,电脑突然响起了一段急促的惊悚音乐。
我被这声音惊的一颤,电脑已经生成了屏保模式,我划开屏保的时候,右下角提示我有一封新邮件。
我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邪火,这破邮箱弄什么音乐不好,这要是在晚上,胆小的人准得吓出病来。
我不耐烦的点开邮箱,刚申请完就有人来信,不是系统邮件便是有人错发了邮件。
只见收件箱那一栏里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我单击打开,一眼瞥见发件人和主题皆是一串英文乱码,文本框里只有两个墨黑的大字,“朋友”。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觉得它是一封病毒邮件,呵呵,说来可笑。要搁在现在,我毫不犹豫的会认为它是一封传销或者邪教反动分子的开场白。
但事情没这么简单,我随手就对其做了永久处理。没想到隔了十多秒,那阵刺耳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我骨子里比较反感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麻利的在主设置里面找到了音乐设置菜单,将其换成了一个相对简单柔和的提示音。
随后点开收件箱,没想到邮件的格式跟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文本变了,“别紧张,我想跟你谈谈!”
如果说第一封邮件只是一个群发性的问候语,暗示发件人的身份性质,那么这第二封邮件具有明显的针对性。
我顿了两秒,心里在考量这封邮件的安全性,如果不是恶意代码,那么一定是人工在操作,从他说话的语气看,不紧不慢,似乎在试探我!
我仍没有回应,只是在心里提了个醒,如果真有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会再次主动联系,我到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跟我玩神秘。有意思的是,这回轮到的不是我在沉默,他也一下销声匿迹起来。
过了约有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动静,我冷笑了一声自己多虑了,随手将邮件删除。
这两封邮件让我的睡意全消,父亲还没回,母亲也还在医院上班,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品了两口之后就坐在客厅看书。
这一下也不知看了多久,邮件的事情弄的我心情有些烦乱,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起身回到卧室,有意瞥了电脑一眼,手指轻触了一下鼠标,电脑的右下角赫然出现了新邮件的提醒。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让自己镇定了一下,点开收件箱,果然又看到了那封邮件,文本的内容让我全身蹿起一股凉意,“596,很遗憾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