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证开头点明谈话的题目:“前段时间,有报道说,东北三省在国企改制中,每年流失国有资产达三千亿,这是保守估计。”
“个人财富的聚集与政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观点现在大部分人还没能接受,这些人天真地以为市场经济是一种放任类型的经济,不需要国家干预。其实,任何经济形式都受到‘无形的手’指挥着。”钱证说。
“西方发达国家对企业干预更加浓烈。像我们的一个企业,兼并美国的一个电脑生产厂,达成协议以二百万美元收购,这点大的规模收购,最后美国国会以威胁国家安全的理由,强行终止这项收购。你不是讲市场经济吗?所以市场经济还是离不开国家的‘无形的手’的指挥。”李爱看着丁亦然说。
钱证点头赞同李爱的看法,他说:“苏联解体时,在经济方面实行‘休克疗法’的私有化。私有化结果,造成石油等影响国家经济命脉行业的控制权落人私人手里,所以普京这几年一直在做收回这些行业国有化的努力,普京把那些不合作的笑傲江湖的石油大鳄纷纷都被送进监狱。”
丁亦然想想说:“我们对经济方面的做法是‘抓大放小’,对重点行业,国家该扶持毫不犹豫地扶持,而那些没有效益的企业,应该破产的破产,可以兼并实行私有化卖掉。这可能是国家在甩包袱,把包袱推到社会上去。当然不是不管,推到社会上的人群纳入社会统筹这张大网里。”
“抓大放小,很多效益好的国企被贱卖,一方面国有资产大量的流失,另一方面,靠兼并企业达到财富积累的兴起了。一时兼并成风。这次个人财富的大增长,比前前两次来得汹涌。但也有突出的矛盾暴露出来。”钱证说。
“第三次财富的聚集的范围是有限的,它仅限于很窄的人群,这种人群要有这几个条件:第一,非白手起家的普通人群。第一次和第二次财富的膨胀时,人群是普通的,机会是人人平等的。而第三次不是。第三次的人群首先是经济上有些积累,就是有点钱的人。第二,第三次的人群,与政府有很深的联系。因为买不买企业是政府说了算,政府扮演着裁判员和拉郎配的双重角色。你想兼并企业,你于政府没有任何关系,两眼一抹黑,你靠边站。所以说,第三次财富上升的人群被称为:‘特权阶级’,他们于上层建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丁亦然说。
“因此,有好多被卖掉企业的工人,今天还在上班,明天就接到通知他们企业已经被卖掉了,你可以继续在新企业上岗,但薪水很低---实际上是叫你滚蛋;你也可以被几万元一次性买断。总之是要你下岗,美其名曰:减人增效。至于企业被谁买了或是谁来买的,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被贱卖掉的占大多数,因为,不透明、存在暗箱操作的,总少不了猫腻。”李爱分析着。
钱证说:“企业兼并、企业重组,花样繁多,归根结底是国有资产每经过一个关口,就越来越少。落到少数‘特权层’人群的手里,使他们变得更加富有。”
“有的地方企业兼并到最后没有符合条件的好并了,怎么办?领导一拍板,干脆把自来水公司卖掉,还真卖给一家外资企业。最后,那家外资企业一分钱没有花,买下自来水公司。外资对自来水价格拥有定价权,自来水价格上涨了,老百姓不同意了。你水价上涨又没有举行价格听证会,凭什么擅自涨价?地方政府没办法,同外资公司商量,准备再从外资手上买回自来水公司,外资公司说,我现在的自来水公司给你买会去,要值原来的一倍的价格,即原来卖给外资的是七个亿,现在你买回去,要价十五亿,平白无故地上涨百分之百,你要不要?地方政府没有办法,糊涂啊!”李爱说。
“是的,我们现在有很多药厂变成合资企业,许多疗效好,但很便宜的药,医院里开不到,药房里买不到。原因是换了包装,起了个洋名,药还是那个药,但价格由几毛钱一盒,上涨到十几元甚至几十元一盒。”钱证说。
“所以说,第三次财富机会的把握,只是少数人的,而且设置了隐形的种种前提。这种只有少数人的财富暴涨,是伤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是它不足的表现。”钱证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