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杞珞在默默无闻的两人身后走,他们走的很快,这山间的路又交错纵横,她身怕自己一个失神就跟丢了。不消片刻,她已经大汗淋漓,却又不敢叫父亲缓下步子,只是昂着头很是倔强地跟着。正午时,他们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前,如果不是季聪伸手撩开洞前的一从藤蔓杂草,她真的会忽视掉这块地方。
她看着杨允期待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叫杨允:“爹……”她怕……但看着父亲犀利制止的眼神,她又噤口不语了。呆呆站了一会但是她还是犹豫着问:“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不是?”
杨允本想义正言辞地说不会,可是看着女儿闪动着的半月形眼睛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才五岁啊。脑海里有个声音这样说。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五岁时也是必须一个人进去的。他皱眉,缓缓摇头:“我会在出口等你。”
接着一旁的季聪就把手上一直提着的包袋背到她身上,还往她手里塞了火折子。“不要害怕,你越怕越是出不来明白吗?里面是能够让你成长的,你应该开开心心地进去。”然后他温柔地抚了抚她额前柔软的碎发。
杨杞珞听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再次往漆黑一片的山洞里望一眼,又抬头看向杨允。杨允把金凌剑从身上解下来,蹲下来让她抱在怀里。他看着女儿的眼睛,难得地对她柔声说话:“所有五侠之首都要经历这条通道,所以,别怕。在里头,你的所有感官都是次要的,你的注意力都必须在金凌剑上,相信它,好吗?”
杨杞珞只能点头,紧紧抱着剑,将手里的火折子用力得捏着,战战兢兢地往里头走。
在陌生的环境里,你首先要保持镇定,利用身边一切有用的东西让自己身体和心里都很舒适。这是某天夜晚练功时,杨允教她的。现在这句话突然在脑中清晰起来。她深呼吸几下,吹亮火折子把背上的包取下来,果然,里头有一些干粮、一袋水、一本薄薄的书、一张地图、避虫粉、一罐金创药以及呼救信号弹。她长长呼口气,这些,就够了。她展开地图,就着火折子跳跃的光看着图上的路线和文字。这洞中有五条线路,并没有交叉点,其中只有一条通往出口,道路都不长,但是在这样黑的情况下全部走完的大概需要一天。这图上还画了不少机关的标识,另一本书上则记得是每条路上的机关……
杨杞珞记住了路线后,将包挂在脖子上小心地向前走。她有些庆幸这洞中只是黑,上头飞着的也只是普通的虫子。走了一会后,她终是来到了五个相较小些的洞口前。现在,是选择是时候了。先从中间的一条开始吧。她吐口气,走过去。这条路是五条路中最长的吧,她顺着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尽头,耐着性子再走了一会,却是被封住的一条路。
她沿原路返回,继续走第二条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黑暗里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时间被拉长,过得好慢好慢,就是耐心极好的她也都快忍不住哭了。
她走了多久了?她的脚好痛,腿好酸……她走完第四条路还是没有发现出口时,她十分高兴,四条都不是,那最后一条路就是出口了!她几乎是跑过去,想象着她再次见到太阳时的那种温暖,这里太阴冷,她不一点都不喜欢。可是,她跑了好久,前头却还是没有见到一点点光明。
为什么?小小的她心中顿时真正地害怕了,疑惑恐惧愤怒骤然在胸口沸腾起来。
“啊!”她终于坐到地上尖叫起来。崩溃的,惊恐的,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