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向美好的方面发展,奶茶店的生意稳定,虽赚的不多,但细水长流,算是学生创业园中收益较好的了。少言的生活很惬意,上上课、翘翘课,没事就去奶茶店帮帮忙,再就是去图书馆看看杂书,等到秦亦云提醒说快要自考的时候,少言才暮然发现自己连教材都没有买,这生活过的还真是颓废啊,大学怎么的就将一个上进青年活生生改造成了过一天算一天的主呢?
“唉——!”少言不由得又来了一声长长叹息,这已经是这个本该去上课的上午躺在床上的第七次叹息了。
养伤的胖子实在受不了了:“四爷,咋啦?”
“别打扰我,我在反思人生!”少言说。
“切~”胖子不屑了,被子裹头,塞住耳机,继续睡。
“人生啊~~~”半响,又是一句,这回不是叹气了,换成干嚎了,语气婉转凄恻,胖子直接被惊的坐了起来。
“别啊,四爷,你到底咋啦,兄弟胆小,别吓我。”
少言突然侧过身,仰头看着胖子:“胖子,你说当年高中的时候咱好歹一好学生啊,怎么进了大学就一点学习的动力都没了呢,你瞧瞧这才两年不到,都沦落到天天和你为伍的地步了。”
“哎,四爷我招你惹你了啊,你反思人生我不管,可你干啥可劲的损我?真是兄弟都扯球,女人不如狗,太特么没意思了啊。”
少言可没理胖子,这两年没少斗嘴,过嘴不过心。
“哎,胖子你帮我分析分析啊,你说我当年也是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了好学生,为啥现在连课都不想去上了呢?”
“原因很简单,当年你是不得不学,现在是可以不学,学是为了不学,这都不懂?”
“照你这么说,咱从幼儿园开始,傻了吧唧的苦学十几载就是为了到大学胡作非为?”
“差不多是这个理,不然你可了劲的考大学为了啥?不为了翘课、娱乐、泡妞你来大学干啥?”
“我以为我是为中华崛起而读书来着——我是说当年,现在看看,老师真能忽悠。”少言仰面躺着,呆呆的看着上铺的床板。
“你算是整明白了啊,大学啊,其实就是这么个地方,把你当年相干没敢干的事,以及想都没想过的事全干了的地方。然后你就成人了。”
少言默然不语。
“到底什么事又勾起了你敏感的神经啊?”
“周末就自考了,现在才发现书都没买,然后回想大学这两年,我愧疚啊!”少言揪着被子,貌似痛不欲生。
“蜕变的过程是痛苦的,就像分娩一样,没有镇痛,哪来的新生?恭喜你,终于开始蜕变了啊。”
少言咬牙切齿的对胖子竖起了中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点没错。”
胖子嘿嘿一笑:“我们合计合计啊,大学必做的几件事你完成了几件,你瞧着:翘课——这个搞定,作弊——这个也有,补考——这个还没有,泡妞——正在进行,开房——未来可期,还算不错,完成一半,总的来说,现在正在瓶颈期,你啊得抓紧把剩下的办喽。”
“我算是堕落了。原谅我,阿门——”少言在胸口胡乱了划了个十字,“我决定了,不考了!”
“考也不是不能过的。”胖子说。
“书都没买也能过?”少言问。
“我帮你瞅瞅,上次是谁要考证来着,在网上找了个卖答案的,据说还比较靠谱。”胖子翻着手机通讯录。
“这也有答案卖?”少言不信,这可是国家级考试。
胖子白了一眼,“傻了吧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卖的,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只要有足够的钱,你想让汉娜(注:美国名模,胖子的梦中情人)陪你一晚也是可能的。”
尽管少言早已习惯了胖子语言,但还是再一次情不自禁竖起了中指。
“有了,你记个QQ号,XXXXXXX,自己联系。”
……………………
有了答案,考试就会变得异常顺利。第一份答案是凌晨五点钟传过来的,从拿到这份不知真假的答案开始,少言疑神疑鬼的背了两个小时,三分钟写完选择题,当粗粗的看完主观题时,少言真的震惊了,除了一题简答题不对之外,几乎全部命中,这回真的想不过都难。
考完所有的科目,少言直接去郊外铁塔寺忏悔去了。这辈子第一次干这种事,怎么就有这么沉重的负罪感呢?烧一炷香,在菩萨面前磕了两头,功德箱里丢进几张十元钞票,少言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突然间,算是明白为啥国外遍地教堂了,敢情是方便罪恶多端的外国人忏悔用的。
不合理的事合理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合理,适应了不适应的心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留下的只是内心怀疑的眼光。
日子一天一天过,恍惚间这年的春季运动会到了,和大一不知死活争先恐后的报名相比,此次的报名情况堪称惨淡,主动报名者寥寥无几,体育委员马克无奈之下只好拉壮丁,好在大家都通情达理,随你安排,保证出工。
胖子令人意外的报了一千五百米,说是为了减肥,少言甚至怀疑他能不能跑满一百米。不管怎样,运动场上锻炼的人多了,早晨和下晚的时候总看到不少人在练跑步练跳远跳高什么的。
胖子拉着少言也加入其中,胖子破天荒的每天一早爬起来拉着少言跑步。老五严重怀疑胖子的动机,私下里悄悄的和少言说估计是胖子在床上不行了,不然哪来这么大的动力?
第一天胖子跑了五十米就不干了,第二天小有进步,快一百米了,一周后能跑下五百米,估计这已经是胖子的极限了,完了之后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气,半天都没爬起来。少言很同情的看着这一坨两百多斤的肉,不由得就有些邪恶的意淫着那些被胖子压在身下的女生不知是什么感觉。
忽悠一下,明天就是运动会了,胖子坚持了一个多星期,身上的肥肉明显少了一点,昨天还特地称了下,整整少了一公斤。少言也觉得精神好了很多,锻炼就是有好处啊,没看见帅哥五十多了还长得跟三十多似的。少言高中时练过一段时间的中长跑,后来怕耽搁学习就没坚持,所以身体素质还行,虽说是陪公子读书,但少言最开心的事依旧是每天跑步的时候不经意的套胖子个两三圈。
马克到宿舍来发号码牌,还扔给少言一个。
“什么项目?”少言随意的问。
“五千米!”马克说。
“兄弟真看得起我。”少言笑着说。五千米历年打酱油的多,真正能坚持下来的没几个,少言就是保着打酱油的心态。
第二天,少言在奶茶店里忙的脱不开身,楚楚和秦亦云都去操场看比赛了,亦云还参加了女子跳高比赛。胖子要为他那一堆妹妹们加油鼓劲。店里只有关晚秋,越是这种集体活动奶茶就越好卖,秦亦云还专门调制了一种据说具有提神、消除疲劳功效的奶茶,用车推到体育馆,一时间供不应求,少言一直怀疑那是兴奋剂。
晚上九点,少言躺在床上端着手机看小说,楚楚突然发来了信息,相约楼下见,少言心里一阵激动,虽说现在和楚楚相处的机会比较多,但基本上都是在奶茶店里,真正的交流并不是太多,平时少言倒不时的嘘寒问暖,但是楚楚从来没有主动的发过短信,即便是上次被刘魁暗算,打的跟猪头似的楚楚也只是通过胖子转达了一下关心而已。
今天,楚楚却主动发来了短信,你说少言能不激动吗。看来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少言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冲了出去,五秒钟后又跑回来了,因为跑到楼梯口才发现还光着上身,回来随便揪了件T桖衫又跑了,至于脚上穿了什么也没顾上,害的老五下床的时候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只拖鞋,此时的少言一只脚套着绿色的人字拖,一只脚套着席编的拖鞋已经冲到了宿舍楼下。
楚楚不禁笑了,少言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他已经发现自己穿的是乱七八糟了,下身绿色大裤衩上身红色T桖衫,胖子的,太大了,只好在身前打了个结。脚上的鞋也是一只一种颜色,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样式,怎么看着都是怪怪的。
“听说明天你要跑长跑,刚在超市买了瓶红牛,明天我有事,就不去给你助威了啊。”楚楚说着递过来一瓶红牛。
少言下意识的接了,还没等从激动中缓过神,楚楚已经转身而去。半响,少言把这瓶红牛高高的举过头顶,高声大呼:“哦耶!——”把刚巧路过身边的一对情侣吓的一哆嗦,报以抱歉的一笑,少言捧着这罐红牛,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一边把玩,一边傻笑,直把哥几个笑的毛骨悚然,才意犹未尽的抱着红牛进入梦乡。
一千五百米胖子纯属打酱油,上去晃了不到一圈就直接下场了。重头戏是少言的五千米,无巧不巧,刘魁也报了五千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听说刘魁的长跑很厉害,是去年五千米的冠军。
彼此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少言突然灵光一现,枪响了,少言第一个冲了出去,刘魁紧随其后,但是少言很快就占据了领先位置,刘魁显然很有信心,不紧不慢的跟在少言身后。但是紧接着就不对了,少言开始加速,这不是长跑的节奏,这是短跑的速度。距离越拉越大,刘魁有点慌了,拉开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刘魁也开始加速追赶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爆发力还是可以的,很快就将距离缩短到五米之内,看台沸腾了,五千米跑出短跑的速度还真是很少见,有人开始预测这种速度坚持不了多久,这样跑肯定不行。但是,似乎失算了,少言还在加速,刘魁也不依不饶的跟在后面,差不多四百米了,按这速度在八百米比赛中都可以拿名次了。还在加速!少言还在冲,所有的参赛者的节奏都被打乱了,不由得都开始提升速度。八百米,少言的速度有所放缓,但依旧不算慢,刘魁也觉得有些费劲了,五千米就没这么跑的,我还就不信能这个速度一直到底。少言略微调整了一下又开始提速了。后面的刘魁就开始骂娘了,五千米就没这么跑的,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咬咬牙跟上。这两圈的领跑,将整个队伍的速度都带了上来,比起八百米有过之而无不及。少言打量了一眼自己班的看台,还有五十米,我冲!又提速了,坑爹啊,还带变速的,没这么整的啊。观众的情绪也被点燃了,加油的声音直冲云霄。
呃……不对,那个领跑的在干嘛?
只见少言突然偏离了原先的路线直接向看台跑去,到了看台下面一伸手搭上栏杆,爬上了上去,在周围人惊诧的眼光中很悠哉的操起一罐红牛在看台上来回慢慢的走动以缓冲一下刚才的剧烈运动,同时还不忘对着一脸惊诧的刘魁挥了挥手。
这整的哪出啊?合着带着一堆人长跑的狂飙一千多米,然后扔下队伍自个去休息了——他不跑了。
刘魁那个气啊,存心折腾我啊,一走神,灌了口风,难过的差点没吐出来。后面跟着的一个个一脸悲愤的打量着看台上的少言。故意!绝对是故意!太损了!
胖子最先明白了少言的策略,哈哈的笑了起来,合着少言本身就没打算跑到底,一开始就想好了消遣大家的,仗着自己良好的中长跑底子,前一千米带着大家玩命的跑,然后自个急流勇退,不玩了。只是苦了那些参赛的,因为节奏被打乱,这会一个个难过得七上八下,哭的心都有了。
可是,老五跳楼的心思都有了,五千米,好不容易自己坐庄开个盘口,赌的是刘魁赢,不想刘魁被少言一顿胡搞,悲愤交加,凉风灌肺,呛的七上八下,结果前五名都没进,直接让老五陪的血本无归,真是城门失火央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