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两个月了,高温也已经过去,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大一一年里基本都是基础课,语数外对少言来说基本不成问题。没有了早自习也没有了晚自习,时间多的少言都不知道怎么用了。而且上课往往是几个班一百多人在一个大阶梯教室上课,老师也很少点名,只要不碰到学生会抽查出勤情况,去和不去没什么区别。
大学的宽松生活唤醒了大家身上的惰性,在缺少了监督和压力的环境下,逃课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大多数教授只顾讲课,讲完课一夹教案就走,对于学生是来者不问去者不咎。少言的基础好,再加上老师的授课在少言看来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渐渐的也就学会的翘课。碰到会点名的老师,就坐在后门边上,等点完名趁老师不注意就溜之大吉。
通常,翘课之后少言都会去图书馆,一则可以看书,二来可以享受空调。
少言的舍友当中,属老三的家庭情况最差,家在ZQ万州山区,父母身体都不好,而且还有个妹妹在读高中。其他几个人都生在大城市,相比之下,老三有点自卑和不合群。除了睡觉时间很少在宿舍,和舍友的交流也比较少。
午饭和晚饭时间,除了老三其他四人基本上都在一起吃饭。
老五说:“这老三就是孤僻,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你丫少说两句,人家家里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说道。
“我又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都一个宿舍的,不会看不起他的。”
“我那天看到他就打了三两米饭,回宿舍就着半袋榨菜下饭。”老大说。
“他啊,几乎顿顿如此”胖子说道。
“难怪长的跟榨菜丝似的。”老五开玩笑地说。
少言曾和老三聊过,老三告诉他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还有个读高中的妹妹,他要肩负起长兄的责任。
老三的生活和少言的生活相去甚远,少言也很难想像那种艰辛的生活,所以当老三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少言往往就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生活的磨砺,让老三远比其他人成熟,所以他注定孤独。
老三从来不逃课,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学习打工上,其他活动基本没有,这在大学的男生中绝对是个异类,少言有点理解,但是依然不认同老三的生活方式,都大学了,搞得和高三似的有必要吗?少言依旧逃课去图书馆或者出去泡泡网吧,日子过的很悠闲。
唯一的危险是学生会的抽查点名,胖子和老五比较点背,五次抽查全部中彩,少言也被查到过两次。胖子和老五由于逃课较多,受到了行将退休的系主任的接见,系主任是个老学究,老学究的批评倒不严厉,反而语重心长,颇有诲人不倦之风,一开闸,就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开始还知道他说些什么,后来老五就开小差了,想着自己的心思,只盼着早点结束;再后来就觉着不对劲了,身体里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低头一看表,晕!两个多小时了,老五牙一咧,小声说:“死老头,你叨咕叨咕的总该有个完啊,敢情是做学术报告啊。”不知是音量未控制好还是老头听力敏锐,系主任把眼睛一推:“怎么,还有意见?教育的不对?”胖子赶紧说:“哪能啊,我真心的接受您的教诲。”系主任向胖子一摆手,“你可以走了,”然后指着老五说:“你留下。”胖子如遇大赦,在老五绝望的眼光中一溜小跑,冲出去直奔WC。一个小时之后老五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一进宿舍,就大叫一声:“我要控诉!变相虐待!”
晚上,哥四个去饭馆小酌。一琢磨,不成,得派一个人去学生会做卧底,这样可以及时得到点名的消息。一来可以放心大胆的逃课,二来不用忍受老学究的虐待。老五第一个表示赞成,见哥几个都同情的注视着自己,立马直摆手,回了一句,“别指望我。”……
然后是死一样的沉默,哥几个都是闲云野鹤,谁都不想去“官场”厮混。
再然后就一个劲的干杯。
少言看着酒瓶里最后一滴酒滴进杯中,回想着宋军生的话,被免职之后宋军生曾和少言说,班干部肯定是干不成了,学生会倒是可以安排,当时少言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大学里的很多事情都是学生会主导,至少消息要灵通的多,进入学生会至少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不用再提心吊胆的逃课,而且很多事情系里的辅导员和系主任根本不过问,自由度还是比较大的。想到这一层,少言突然扯着嗓子叫:“老板,再来一打啤酒!”在大伙诧异的眼光中,少言端起杯,一饮而尽,“我去!”声音不大,却洋溢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豪情。
凭着宋军生的关系,少言很轻松的进入了系学生会学习部。
自从少言成功打入学习部,舍友们就再不用担心哪天点背而被系主任接见。
基于少言的“贡献”,大家都称少言为“四爷”。这个绰号伴随了少言四年的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