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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坐了差不多一整天的车,现在终于摸到学校安排的床。躺在柔软的床铺,她的脑海现在只有几个字“感觉还在车上”。

新校区的宿舍是那种四人间,附带一个阳台一间卫生间的那种,床铺长宽各两米,四个床位整齐均匀地排放在两侧,床头各有一套衣柜连带着书桌椅。从阳台正对面约千百米远的地方是她们所提过的冰雪世界,虽然有高大粗壮的树木遮挡,但由于她住在顶楼,恰好可以俯瞰全貌。

那片区域上了她们明天的行程安排榜单。她低头瞄了眼手中的行程表,简简单单的几段文字。包含了:新校区的简介、注意事项、行程安排,背后还附带了新校区的地图。打开那张地图,上面标注的很详细。她看到学校占地面积:880多万平方千米,这个概念她不是很明确,只觉得可以相当于一个镇或者更大。此外地图上还标有求助站的位置和联系电话,学校的校内车的停靠站也一一罗列出来。她一笑而过道“学校还真贴心。真要是住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她爸爸的电话。“爸……”

还未完全脱离大脑的句子,被压制在喉咙。她只能静静地聆听对方的嗑家常。“芯呀,到新校区了吧,我听说那里很远。食堂的饭还合胃口吗?吃得习惯吗?那里气温比较低,带去的衣服适合吧?听说学校的超市就在宿舍旁,需要什么就去买吧……”

她左一句“嗯”右一句“好”,一通电话几分钟还怕搞不定。对方挂电话时她问了句“爸,你又打老师电话了?”电话那一头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时候不早了去睡午觉吧!乖女儿,我先撤了。”

“嘟嘟嘟嘟……”

小芯望着手机直发愣,这就是她为什么经常一个人发呆的原因之一。她的父母一个在家乡,一个在遥远的地区。爸爸在家工作,妈妈外出找门路。她有时会非常的不理解他们的本末倒置,有时也会和外人一样不禁遐想自己的母亲是否如同他人口中所言的“不再回来”,有时会恨父亲的柔弱。上了大学的她即使年龄在只增不减的扩大,也无法使得理智也以同样的进度生长,它好像停在某一阶段很久了。就跟身高一样停在那里,看不出长还是不长。

细细想来她还是很幸福的,至少她的父母都还健在,这样的她有什么好自虐的呢?如果这样也是她堕落的原因,那那些人呢,她让他们以怎样的姿态存活着。

被风吹拂着,人也清醒许多。小芯打了个电话给她的左右死党,决定好好调侃一番,扫扫这一坏情愫。她低声呢喃道“真要每天都这么悲伤,我还怎么活。”

“芹菜一斤怎么卖?”她坐在床铺上,继续翻着地图。话的内容是她们三个人的绰号加暗号,意思是:你事情弄完没,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她笑笑感觉像搞特务。

“一块啦!你这么快就OK?”从电话里可以听出对方还在整理东西,物体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她猜测她在整理衣橱。小芯想着她侧着头接电话的样子,突然间忍俊不禁起来。对方不满地出声“我收拾个衣橱也能娱乐你,真不愧是我们的笔芯供应商。”

“不是,我是想到你上回一边侧着头接电话,一边干活,结果第二天你就、你就……”她狂笑了几分钟,任对方在电话里如何歇斯底里的叫喊,惹得周围的同学发出不满的声音,也直接通通无视。

小芯还以为她会直接挂电话,结果看到对方披头散发地冲到她面前,她才反应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从哪里来?”她一脸的迷茫加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神情问曦芹。

曦芹所有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特莫名其妙的表情,回她一句“泉州呀。”

她说“不是,我问你住哪一楼?”然后翻了个白眼给她,心底暗暗呢喃:真没默契。

“在你隔壁呀。”她指了指门外。

她顿悟朝曦芹骂道“你丫的,住我隔壁不早说,害得我还以为……”

门外进来的另一个死党——花舞,她靠在门外一脸阴谋得逞地回应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她撇撇嘴道“有惊无喜。”

小芯突然想这许是自己这几天来为何一个人常常发呆的主要诱因。她的两个死党被安排在同一班车,相邻的座位,连同房间也都安排在一块,而唯独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她是讨厌一个人的。

曦芹抡抡拳头作势要打她的样子,并朝她恐吓道“你这丫头真是的,我们会把你一个人抛下吗?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小心我真的不念旧情。”

花舞伸手拦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小心眼,她们明明那么好,可她却斤斤计较。她转头不让她们看到出现异样的眸子,欲开口却听到花舞道“笔芯,东西收好了没?”

“嗯!”她朝她们嬉笑颜开,视线落在最后一个空床位,心里思索着: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现在是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学校的天空阴霾不散,小芯带了把伞和她们出门。出了宿舍芯爸说的超市离这儿五百米远,学校的路牌有很多搞得真像是来旅游似的。

这家超市的建筑十分贴切周围的环境,有十几层楼高,外围种植的树藤已爬到一层的中部。楼层的外围只有一些漂亮的图案,却并没有标明它身份的证据。她们从远处慢慢靠近,地面上铺的草开着明亮的黄色,从远处刚好组成一个名字,它们明晃晃地突兀在那儿,安静而又不吵闹地呆着。小芯叹道:难怪我们从建筑的外围看不到这家超市的名字,原来它跑那儿去了。

这真的不禁令人拍手称绝,所有的建筑物就像是从梦境中走出来的。并且这还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学校的博物馆、储藏室、教学楼、休息区、放松区还有冰雪地带里里外外的景观,她们这一个月的游览及学习,远远无法将它的全貌一一赏析完。

进了超市这又是另一番感觉,像是从魔法地域跳到未来时空。完全的自动化,几乎看不到店员和超市购物者的身影。半空中的投影屏幕,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并且还有语音提示你选择便捷模式还是休闲模式。

曦芹嘀咕了句“便捷模式是什么?”电脑自动回复“便捷模式——是为您忙时提供的服务,能快速将您需要的物品送到您身旁。休闲模式——是为您营造轻松愉快的购物环境。您还可以选择您喜欢的方式,我们将以文件的形式存储起来,方便您下回选择。”

“看来学校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曦芹嬉皮笑脸地看着花舞,对方朝她似笑非笑地回应了句“不好吗?”她耸耸肩“挺好的。”花舞和小芯两人相视莫逆。

曦芹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们,忽然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喊道“休闲模式!”

休闲模式下的超市购物环境,感觉整家超市是属于你的,没有一丝忧虑与不自在。她们买了些零食,看中几套衣服,还去了游乐场玩耍几圈。

出门口时,小芯看到那位负责接待她所在车辆的接待员。对方看到她后,笑容满面地朝她们开口“小姐们,该用餐了。我是2010接待员,负责芯小姐所在的车,很高兴见到舞小姐、芹小姐。”

她们趁他鞠躬的瞬间面面相觑地打着眼示,小芯在心里想:这真像在做梦,我们什么时候娇贵起来。

“你的名字?”花舞应该算是她们三儿里面比较富有的孩子,她以命令的口吻问道。那浓浓的强制性语气,丝毫不留余地的神情,让其余两人顿时目瞪口呆。

2010接待员温文尔雅地回答“2010既是我的编号,也是我的名字。您可以直接以2010称呼我,也可以叫我接待员,只要您高兴就好。”

花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的、名、字?”

那位接待员也不恼不怒“2010”。

此话一出,舞顿时火冒三丈冲他吼道“老娘问你名字,你跟我打什么哑谜。不说算了。你以为你是谁……”小芯和曦芹互愣后马上伸手将这个突然来特殊日子的女人拉走。

周围许多人的目光火辣辣地撒在她们俩儿单薄的脸颊,那片区域成了赤手可热的抢手货。小芯恨不得将身旁的这个女人丢到太平洋,省得给她美好的记忆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她心里嘀咕:真是拜花舞所赐,好不容易稍稍说服自己也能享受一回小姐般的待遇,这不、还没超过一天就被打回原形。要承认我们这一伙人没有富贵命吗?

小芯和曦芹将花舞拖到人迹稀少处,两个人不谋而合地对她展开轮番激烈的语言攻击。

……

“停!”花舞横眉瞪目,音量大的连天空中飞翔的燕子都禁不住摔了个跟头,摇摇欲坠的模样,使小芯的心口颤动得连地面也跟着微微跳动。“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用这么卑躬屈膝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凭什么让人家这么待我。”小芯发觉花舞这丫头嘟起嘴的样子还是很诱人的。

曦芹打趣地说“看上人家啦?”右手肘轻轻蹭着花舞的手臂,一个人坏坏地笑着。那神情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大同小异。

小芯拿出她的招牌姿势,想象着这里有一套桌椅和一把遮阳伞,她坐在椅子上喝着果汁,眯着眼看她们自导自演的戏。感叹一句:真好……喝……

花舞黑着脸冲小芯大呼小叫“你就这么隔岸光火啦?好歹替我说句话呀。”她看见对方渐渐涨红的脸霎时脱口而出“他好像还蛮不错!”

一旁的曦芹立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的叫喊一副要开派对庆祝的样子,这让花舞看了恨不得把她们俩儿一块丢进大海里喂食人鱼。

不过没过几分钟她们就被自己的胃垒给攻占了,大家心领神会的往食堂奔去,一路上各怀心事的打闹着。

离宿舍最近的那个食堂被称之为“食居”,宽大的木匾立在门框的上部。古色古韵的中国风酒楼造型。一进门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穿回到古代。完全复古式的中国建筑,外带一片青绿的竹林,一汪清潭,还有不熟悉的诗人的题笔,连同空气里也一并夹着浓浓的古韵。小芯觉得在食居里食用餐点一定情趣盎然,别有韵味。

傍晚时分的校园,雾看起来有些振奋,不似白天那般消沉,倒有些豁然开朗的情愫。

新校区的食堂各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都是免费的,想吃多少都不成问题,唯一有要求的便是:绝对不能浪费。

她们在还未进入这里之前,已经缴纳了1000元的费用。这当然完全是自愿,她们有权选择回家休假一个月。听说有一小部分的学生,由于各种原因而选择休假一个月,但更多的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这里。也许只有你来了才能印证脑海里所假设的事物的真实性。

当然学校也并没有让她们失望,这场梦幻般的旅游开拓了她们的视野。这对学习“园林专业”的学生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由于这里的景色奇异、设计新颖,大大激发了她们的想象,又扩展了她们的知识面,这无疑是一场物超所值的交易。

吃完晚饭她们逛了一圈就回到宿舍,小芯估算了一下“食居”离宿舍区的距离,约十五分钟的路程。再回到各自的宿舍里,这期间前前后后共花去二十分钟。

不知道这儿离教学楼到底有多远?这么想着她就回到了宿舍。

这一晚她和同舍的成员小聊几句,话题无非是关于个人的小档案以及对新校区的一些小小感想,之后她们便各自忙于各自的事情。

其实,我们一旦习惯了一种生活,若无必要的改动,我们会以现有的区域为生活的全部内容,即常言的“生活圈”。在这个圈子里,身边的人被编排在以自我为圆心的大大小小的同心圆里。离自己越远的圆内人与自己越疏远。很多人的生活圈里的中心圆都很小,有时只可容下自我,有时刚好站了另一个人,有时组建成一个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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