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
正值烈日当头,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热闹非凡,一副繁华景象。葛世东与葛鹏一身便衣行于人群中,这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并没有让葛世东有多大的成就感。昨夜葛鹏和王捕头带回张明后他连夜提审了张明,可是无论怎么问张明就是不开口,就连挨板子时他连一声也不吭。又不能来个屈打成招,葛世东只能将张明关押入大牢。案情进入了瓶颈葛世东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葛鹏见他甚是苦恼的摸样拉着他出了县衙来到这街上逛逛好散散心却不想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葛世东顺着葛鹏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抹黄色的身影从眼前消失进入了一栋楼里,葛世东抬头看向木楼的牌匾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春兰院”,葛世东又低头看了眼那抹黄色身影消失的侧门抬脚迈向春兰院对面的一家茶楼坐于二楼靠窗的位置俯视着那扇侧门。
“大人,你说这张寡妇还在热丧期,怎么穿的那么艳啊?”葛鹏接过小二端过来的托盘示意小二离开接着问道:“还有这春兰院可是个妓院,她一个清白妇人来这种地方干嘛?”
葛世东双眼一直盯着春兰院的侧门,解过葛鹏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会坐在这的。”
葛鹏口中的张寡妇自然是前几日在县衙击鼓鸣冤的张吴氏,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葛鹏眼尖的在那么多人中就认出了张寡妇。她那一身的艳丽的打扮自然是引起了葛鹏的怀疑所以才会出声提醒了葛世东。茶楼上的二人沉默不语的看着对面,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张吴氏才走出了侧门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葛鹏刚想起身追去却被葛世东按住了手:“再等等。”
葛世东拉住葛鹏只是想等张吴氏走远一点再让葛鹏跟上,在这个时候侧门却“吱”的一声响动一名龟公打开侧门一脸赔笑的引出了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锦衣男人,只见这锦衣男人从荷包中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扔到了龟公的手中后扬长而去。
“这春兰院只有日落时才开门营业,白天这些姑娘们都在休息,这个男人现在才离开?还是在张吴氏进去前进去的?他和张吴氏有什么关系?”葛世东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仰头喝尽杯中的茶水对着葛鹏一脸严肃的说道:“跟上这个男人,查清他是谁。”
“诶!”葛鹏一溜小跑的跟了出去。
葛世东见葛鹏跟上那个男人后丢了些铜钱在桌上不急不慢的下了楼。他停在春兰院的侧门轻轻的敲了几下,没一会刚刚的龟公探出头来一看来人说道:“公子要找姑娘等天黑再来吧,我们这的姑娘还在睡觉呢。”说完打算关门回去睡觉却不想被一把纸扇夹在了门缝里他不禁有些恼了吆喝着:“你想干嘛啊?都说了天黑了再来,没听见啊!”
“小哥,打听下啊,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在这玩了一夜啊?”葛世东看着要发怒的人问道。
“你问这干嘛?”龟公不耐烦的问。
“哦······”葛世东装作尴尬的摸摸鼻子说道:“我也想在这留宿。”
那龟公一听这话冷笑了声,这公子想要也是个爱玩的人:“那人倒不是留宿的,你要是想留宿和刘妈妈说一声就行了。”说完又打算关上门。
“刚刚那妇人来你们这干嘛?”葛世东一脸笑意的看着这名龟公。
“你问这干嘛?”那龟公一听这人大厅张吴氏顿时戒备了起来,“我不认识那人。”说完又要去关门。
“哎······”葛世东又将纸扇推进了几分一手从腰间摸出了块碎银子交到龟公手里说道:“你也知道这妇人长的那么好看我早就想娶她了,可她不同意。今天见她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卖身给你们这了吧。”说完还装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龟公看看手中的银子又看看葛世东脸上的表情才将推门的手松开说道:“你人长的倒是一表人才的,看你的穿着也就比这些百信好点,就你这样的她吴芳才看不上呢!她只有李······”龟公说道这突然闭了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又说道:“她怎么可能卖身在这,她只不过是来这送些姑娘们要她绣的手帕。你问完了吗?问完就走吧。”说着“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张吴氏一定是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否则龟公不会说不认识她而后看到钱又改口说是替这里的姑娘做些针线的活。还有龟公刚刚提起的那个“李“字绝对是个人的姓,之后又欲言又止,看来张吴氏和着李姓之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事。葛世东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一抹笑意却在嘴角荡开。
“大人,那尾随张寡妇其后出来的男人叫李好家住在城东,是做木材生意的,家里有一房妻子,看他住的地方好像是个有钱人。“县衙的后院内葛世东坐在一棵绿柳下喝着茶边听着葛鹏的话。在听到李好这个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葛世东放下茶杯示意葛鹏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听完葛世东的话葛鹏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说道:”大人,真要这样吗?“
葛世东低头微笑不语手拿纸扇慢条斯理的咬着,葛鹏脸涨得通红一咬牙发狠道:“算了,我豁出去了。“说完一转头离开。
葛世东看着葛鹏那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背影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走进屋内提了两坛酒走出了后门。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窗边的太阳了,现在快一点了吧?曹欣揉揉有些模糊的双眼看着那火红的太阳边在心里想着。她转过头看着黄天辰熟睡的脸嘴角一阵抽搐。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醒来了,她只记得每次醒来身边依旧还是昏睡的黄天辰。昨夜他站在门外看着程非离去,又远远的跟在她们的身后直到她们到了城西一栋还在装修的宅子里他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武馆开始了昏天暗地的睡觉。曹欣揉揉睡得有些发晕的脑袋坐起了身却是眼前一黑头昏的更厉害了,她知道如果再这样睡下去她肯定会晕过去。她站起身在床边深呼吸了几下缓解了下头晕才坐到床边推了推黄天辰。
“你醒了啊!“却见黄天辰睁开双眼瞪的老大突然开口道。
没想到他是醒着的曹欣倒是被他这突然发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她有些微怒的拍了黄天辰一下:“醒了怎么不叫一声?“
“我见你一直睡着就没叫你。“黄天辰仍然死盯着床顶。
曹欣嘴角一阵抽搐,这人真是让她无语。明明是他睡得昏天暗地的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曹欣没好气的想回他两句却突然想起昨夜他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心头一阵不忍也就闭口不说话了。
黄天辰好久也没听到曹欣说话他有些好奇的转过眼来却见曹欣在抓着自己的头皮,他出言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哦!“曹欣突然被黄天辰如此温柔对待着实不习惯,她转过脸继续挠着头道:”头皮有些痒。“
那挠着头皮的手突然被人给抓住了,曹欣转过脸看向黄天辰却听他道:“你也好久没梳洗了,我帮你洗洗头吧。“说完冲着屋外大喊着小环的名字。
没一会小环就打来了热水,黄天辰接过水盆将它放到鞋塌上对着坐在床边的曹欣道:“躺倒床上去。“
曹欣虽然有些不理解黄天辰现在是怎么了,但她还是很配合的将头放到床边脸朝着躺倒床上去右手为了方便黄天辰活动也放在了床边。黄天辰将曹欣那头火红的头发全部拢到手中从发尾开始轻轻的浸入盆中,待发尾全部浸湿后又捧起水轻轻的撒到发根,等到头发全湿了后他才打上皂角轻轻的揉搓着。
那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到曹欣的头皮、耳畔、脸颊都让她全身一阵悸动,这是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之外第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触碰着自己,。她只感觉空气似乎都变得暧昧了,她微微红了脸赶紧找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明明那么担心她,为什么还让她走呢?“曹欣口中的她自然是程非,她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起昨日离开的人。
黄天辰只是专注的洗着曹欣的头发不去理睬她,可是那触碰到她头皮的手指却是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你其实也是担心她的吧?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从男人变成女人的人而已。“曹欣故意不去理会那加了重力的手指自顾自的说着,”其实只要你心态摆正了就好了,在我们那有很多做了变性手术的男人,他们照样找丈夫有的还会去收养孩子,他们不也过的很开心吗?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这是曹欣醒来后说的最长的一段话,可是那一直沉默不语的人似乎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洗着她的头。曹欣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是没用的,这个男人是打定主意不提程非了她只好闭上眼享受着这个男人难得的温柔。
“好了。“就在曹欣快要睡着的时候,黄天辰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她睡眼惺忪的爬起身还有些不清醒的看着黄天辰却听他又道:”去后院吧,让风吹吹头发。“曹欣只得下了床穿上那像船一样的男士布靴跟在黄天辰的身后走了出去。
后院的石凳上曹欣坐在那让那清爽的风拂过发梢享受着微风带来的舒适感,她摸摸半干的头发又抬头看了看身旁的黄天辰。来了后院他就一直在发呆,也不知道他那脑袋到底在想什么,那下垂的眼角有着数不尽的落寞。曹欣从长袍底部扯下一条布来抬起手想要把头发扎起来,哪知刚抬起手那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到顿时痛得她心口一紧额头冒着冷汗。
黄天辰还暗自的发着呆却突然感觉左手被提了起来之后又听到身边的人一阵闷哼,他转过头去却见曹欣一脸苍白的捂住右后肩的伤口处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曹欣咬牙忍着痛,”我只是想把头发扎起来。“
黄天辰看向曹欣手中紧握的布条又看看了她那及腰的红发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接过曹欣手中的布条问道:“怎么扎?“记忆中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是披散着这一头红发。
曹欣彻底是被黄天辰给搞懵了,这个男人真的是被程非给刺激到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温柔?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黄天辰那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到底怎么扎?“
曹欣一听这声音心里才微微松缓了下。对嘛,这才是黄天辰,“把头发全部拢到后脑勺去扎成马尾巴那样。“
“马尾巴?“黄天辰有些疑惑的重复着,略一思考就明白怎么弄了,没一会就把头发给扎好了。看着这扎的还算整齐的头发黄天辰坐回石凳上问道:”这又是什么扎法?还有你身上那一大一小方方正正的东西是什么?“
曹欣看着黄天辰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想笑却没敢笑出来,以黄天辰现在的心情她要是笑出来还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后果。她掏出手机和mp3在黄天辰面前晃了晃故作神秘的说道:“想知道?“
黄天辰听她这么回答却是不屑的撇撇嘴转过头去,曹欣见他这幅表情就这知道刚刚他也是随口问问而已正准备开口告诉他却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头看去却见是一名清瘦,长着一张温柔俊俏脸庞的男人。只见他一身灰色长袍锦玉腰带,左手拿纸扇右手提着酒坛微笑着落座于他们对面。此人正是曹欣第一苏醒时自报家门的葛世东。
葛世东笑着将酒坛放在石桌上看着这个毫不忌讳打量着他的女人,他冲她一笑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死不了。”曹欣看着这个温柔的男人只觉得春风拂面。
“呵呵。”葛世东被她这样的回答给逗乐了,他将酒塞拔掉酒香味瞬时弥漫开来。他将一坛酒推到黄天辰面前道:“陪我喝一杯吧,这些天实在是闷的慌。”
黄天辰拿过酒坛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后才说道:“来的正好,我也正烦着呢。都不知道找谁去说说话。”
葛世东见黄天辰一脸的苦闷关切的问:“怎么了?”
黄天辰刚想把程非的事对葛世东说,可转念一想这关乎到程非的名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苦笑的摇摇头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后说道:“也没什么,你又怎么了?”
提到葛世东他也仰头喝了一口酒叹息道:“还不是案件的事······”葛世东将案情大致的告诉了黄天辰后说道:“我也四处打听了下,张良生性木讷却很想的开不会去自杀,现在就只有他杀这个可能了,仵作也对他当天的饭菜做了检查,他们吃的也很简单就是自己抓来的蛇肉和萝卜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现在案件处在了瓶颈,找不到凶手心里有些烦躁所以找你来喝酒。”
春末的午后太阳虽然不是太热但晒得人还是有些燥热,曹欣用手搭成凉棚挡住些阳光看着眼前频频喝酒的两人不禁翻了翻白眼,他们就这样当她毫不存在一般,她有些气恼的冷哼了一声,拿起黄天辰手中的酒坛也仰头喝了一口顿时一股辛辣的感觉在口中蔓延着,呛的她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她连忙吐掉了口中的酒张着嘴呼出口中的酒味。黄天辰和葛世东看她这幅摸样都不禁莞尔一笑。
曹欣在嘴边扇着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他们吃什么?”
“蛇肉和萝卜啊!”葛世东有些疑惑的看着脸微红煞是可爱的人好奇的回答道。
曹欣停止扇风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葛世东说道:“你们吃东西都不讲究的吗?”
一听这话葛世东与黄天辰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就像是虾仁和含有维生素的水果一起的吃的话就会食物相克,所产生的毒素就好比砒霜,所以很多东西都不是能搭配着一起吃的。”突然一个想法在她的脑中庞璇着,她轻声对葛世东道:“听你刚刚说的案情有两个人最可疑,你不妨想个办法试探下他们,看看他们是否知道这食物的相克之道。”
“你是说······“葛世东看着眼前娇小的人突然被她的一番话给提醒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吗!”
曹欣被他这么一夸忽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干笑了几声算是对他的谢意。
“那我这就回去准备!”说完葛世东起身走出了拱门。
“这就走了啊?”黄天辰看着那一道灰色的背影越走越远有些郁闷的拿起酒自顾自的喝着,葛世东的事是解决了那么他呢?黄天辰拿起葛世东刚刚喝过的酒递到曹欣面前说道“既然他走了你就陪我喝一杯吧。”
“不喝!”想起刚才的辛辣感觉曹欣现在都觉得难受,连忙将黄天辰递来的就推的远远的。黄天辰见她这般也不勉强她自爱自怜的独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