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乡下，他们来到了韦庄镇的一个村子里，这是靠着园区的一个村子，也是该镇最边缘的村子。村子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准备麦收，大家不在村子里。一些没有事可做的老人在树凉下聊天。他们在一群老人前停了下来，想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他们听到了一个老人这样说：“李善其这次吃大亏了，他的东西都被没收了。”另一个老人说：“早该杀杀他的威风了，这人为富不仁，不少祸害老百姓。”也有人说：“这不过是做做样子，老李家还是有背景的。人家的干儿子就是副镇长，县长是人家的同学。在韦庄，人家可是一手遮天。谁能得罪他呀！”大家纷纷说起这一次的整顿来。老人们大部分是没事可做，他们也就议论起出现的一些奇闻奇事来。他们随即有说起那些那女之间的绯闻来。有的说谁家的儿媳出轨了，有的说谁家的闺女没出门就生孩子了。大家开始抱怨风俗坏了，人心不古。大家又在议论那个当官的太黑了。柳林和小王没有停住，出了村子，看到麦浪滚滚，一股成熟的清香扑面而来。麦子已经成熟了，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一望无际的麦海呈现出丰收的景象。人们在大田里看着即将成熟的麦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今年是免除农业说的第一个年头，老百姓高兴啊，自古以来，种地纳粮，做买卖摊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到了今天，种地不再纳粮了，大家满足呀。柳林从农民的脸上看出了希望。他也感到高兴。他和大家谈心，希望从他们嘴里听出还有什么希望政府做的。
他在一家比较贫困的家庭前停了下来，这是这个村子最贫困的家庭。房子还是土坯房子，这已经是危房了。他见到了房子的主人。这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他的眼睛几乎是看不见人。屋子里还有一个弱智的儿子。没有看见这里的女主人。柳林闻到这里散发出腐臭味。这是一个没有院墙的小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蚊子到处飞舞，苍蝇成了欢迎客人的仪仗队。小王立即把这个村的支书叫了过来。支书没有想到书记来到了这里。这是县里的小康村，也是县里最富裕的村子。村里的百万富翁几乎占全县的百分之八十。小康村里出现了赤贫户，让柳林不敢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亲自下来，他难以看到这个家庭。这是一个偏僻的角落。支书向柳林说明了情况。原来这一家也是干起重机翻修业务的，因为出了事故，老婆离婚了，男人发疯了，老人气瞎了，这家只剩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现在在一家企业里当学徒。柳林立即让支书把孩子叫过来，看着孩子稚嫩的面孔，柳林难过的流出眼泪。这是一个正在上学年龄的孩子，可是因为家庭的变故他被迫辍学。柳林痛心的对来的乡村两级干部说：“这就是我从你们的汇报中看到的小康村，是我们县最富裕的村子，据说这个村的百万富翁不下百人，十几万几十万的人就不用说了。可是你们是不是没有看见这个困难户的实际情况？我们就忍心看着这个孩子辍学？同志们啊，我们的目标是共同富裕，我们的职责是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看了这一家子我很难受，不知道你们村镇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家。孩子要上学，这一家子我们要管。”支书说：“我们也想管他们，可是我们也是力不从心呀。虽然是我们这里很富裕，可是这是个人富裕，集体经济还是非常薄弱的。我们拿不出自己物力和财力来帮助他们。”柳林说：“千万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我们可以想象，我们如果是想办法去帮助他们，就不会没有办法不能帮他们。关键是你们没有想去帮助他们。换句话说，如果是哪个企业家有了问题，我们的县级领导，村镇领导还会像对待这家人一样吗？”他对大家说：“要让老板们结对帮扶，想法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你们要想法把男主人的病治好，让孩子能够上学。”
离开了汉村，柳林对小王说：“看看，这就是旧货惹得祸。他们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要尽快把就会市场关闭掉，千万不能手软。我们的领导心里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到普通百姓身上，而是一味的为自己的政绩操心。小康村还有这样的困难户，贫困村就可想而知了。我们要把这些困难户的事情当成重要事情来办，就不会出现更多的困难户。我们的目标应该明确，就是要根除特困户，消灭困难户。把我们县建成实际意义上的小康县。我们任重而道远呀。”
他们随即来到了一个贫困村。这个村子土地贫瘠，交通闭塞。也是多年来的问题村。村里的基层组织没有建立。老百姓还处在贫困线下。全村没有一座像样的房子。柳林来到这里，这里就是有名的光棍村。他来到这里，找到以前的老支书。老人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他是村里的最后一任支书，也是解放以来唯一的支书。他下来后就没有找出来继任的人来。柳林看看村里，问了问老支书：“村里有几名党员？”老支书告诉柳林：“有五名党员，可是他们都已经出门打工去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一些年迈力衰的老人，大家难以胜任支书这副担子。”柳林对小王说：“你就负责这个村子，帮助他们把支部建立起来。你可以现兼任支书，直到你找出来支书，你就算是完成任务。”
九
柳林调研了十几个乡镇具体情况，把蒲城的基本情况已经摸透。他现在心里已经有底了。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案，这是一套振兴蒲城的方案。一些比较发达的乡镇并不是都富裕，这些乡镇的一些群众因为一些原因还没有脱贫，有些群众因为生意和其他原因返贫。还有相当一部分老百姓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根本没有达到小康水平。他需要考虑是不是把贫困县的材料递交给上级。他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贫困县申请材料，他有一种冲动，马上把这些材料交给上级。这是上届政府争取过来的。他的上一任书记交接时对他说：“蒲城县没有资源，没有国营企业，地处黄河滩区，农业没有保障。虽然有一些民营企业，但是起点还很低，大部分都是些山寨版的企业。他们没有自主的知识产权。总之，我们靠自己的力量难以给老百姓带来什么福利。争取到贫困县的指标，我们就可以为这里的老百姓带来一点福利。”老县长也这样说：“我们难以把这里的企业一下子提升到很高的境界。我们的财政收入没有保障。教师工资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放。一些福利机构的经费也没有着落。行政单位的工资也没有出处。要进行市场整顿还是要慎重考虑。”
贫困不平衡的现象在蒲城县表现的很突出。怎么才能够使贫困线下的群众脱贫？显然光靠中央财政支持难以实现人人脱贫的。只有调整这里经济结构，才能够把一个贫困县从贫困线下拉上来。柳林把这个材料放到了一边。他不想就这样把蒲城放到贫困县上。他看到这一次整顿受牵连的企业，其中就有一个李善其的企业家特别让他感到气愤。这个人公开和县委县政府的政策作对。他把李善其这个名字用红笔画了画。这时，王秘书进来了：“柳书记，一些商户要求见你，他们送来了抗议书。”柳林听了，觉得十分奇怪：“什么，抗议书？他们想干什么？是不是对这次整顿不服气，还是想不通？”王秘书对柳林说：“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呀。他们自己也没有这个胆量。这些商户一直是乡镇干部的朋友，也是他们财政的基本保障。没有这个市场，他们寸步难行。虽然他们表面上拥护县委的决定，可是他们心里不愿意呀。”柳林问：“人在哪里？”王秘书说：“他们就在综合楼前。”柳林对他说：“把他们让到会议室，我去接见他们。”
会议室里几乎闹翻了天，的情绪几乎是把会议室给闹翻了。李善其就在这里，他叫嚷的最响：“今天我们要要个说法，不然的话我们就吃住在这里。我们要柳林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也是受到上一届县委县政府的重视的人物，他来了，我们就狗屁不是了。我们要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柳林走进了会议室，大家的情绪依旧没有平静下来。他看见大家情绪非常激动，知道大家心里有怨言。他笑着说：“我就是你们说的柳林，没有你们说的三头六臂。我也是一个平常人。”“你也知道自己是平常人呀，你也要吃喝拉撒？我们这里没有庄稼，没有生意门路。我们自己找门路你们还断我们的生路，我们就是来讨个说法。”“是啊，你们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这些人没有土地，没有生活来源，这些年就是靠着这些家什过日子，你们说封就封，我们没有活路了！”看到这是一群情绪激烈的人，柳林知道他们就是那些被执法大队没收旧货的商户。他们聚在一起来讨说法来了。柳林让大家坐下，大家不买他的人情，有的站着比划着，有的坐在那里也没有闲着。他们今天已经下定决心没有说法他们就不离去。
王秘书让大家安静：“我知道大家心里很难受，因为你们已经习惯的职业被叫停，你们想不通。可是这是县委县政府为了优化我们的产业结构做出的有利于大家发展前途的决策，你们要理解和配合呀。”李善其说：“县委县政府的什么决定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们这些人就这样事业了，我们的财产也得不到保障。你们总得给我们一条生路呀。”涂三也叫嚷着说：“是啊，我们没有了吃饭的门路，我讨老婆的本钱也让你给端了。”王秘书见他就是个二百五，没有理他，却对李善其说：“大叔，你回去对大家说，县委县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条出路的。你们先不要吵闹，听听柳书记给大家讲讲这里的利害关系。柳书记在百忙中接待大家，就说明他对这些问题十分注意。你们不要激动。大叔，你是党员，又是人大代表，是社会贤达。你要劝大家回去。”李善其说：“王同志，你要明白，你们这么一搞，我们都成了无业游民。大家意见大了。”他让大家先看一个片子，这是上级主管部门发给县委县政府的一个警示片子，这个片子告诉人们一个事实，安全生产给大家带来的提示。其中好些片段就演示了起重机械因为质量问题给生产带来的安全事故。
柳林看见大家看了片子，对大家说：“看了片子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们要生存就要讲究生存质量。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还是按照老路子走还是重新选择一条适合我们发展的道路走？看了片子我不要求你们马上表明态度，但是我可以给大家表一个态，旧货市场一天也不能生存。我们要为明天着想，我们要为整个产业着想。”柳林看见大家没有了言语：“要生存就要上台阶，光靠翻新一点出路也没有。你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优质资源，优化现在的产业结构。不翻新也有出路。”
十
李善其看见大家没有了言语，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他只好和大家一起回到了村里。他当着大家的面说：“没有一个有种的，见了柳林你们都没有话了，我们只好自认倒霉了。”他心里感到不好受的就是吴兰高到现在还没有路面。他平时可是有了问题第一时间就来到村里和他结合的呀，怎么现在没有了踪影呀。这个旧货市场就是吴兰高一手搞成的，这个市场给韦庄镇带来了很大的收入。吴兰高因此还受到了历届县委县政府的表彰。他已经被县委纳入重点培养对象。吴兰高不露面，就说明问题相当严重了。去吴明月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到综合楼请愿也没有成功。李善其感到自己几乎是发疯了。他不能就这样认输呀。他在县里省里都有人，什么样的沟沟坎坎没有经过，难道说就这样轻易地认输？他不服气！他想知道这个柳林有什么背景，来到蒲城这样风风火火的乱搞一气。他打电话告诉在省城的儿子，让儿子探听探听消息。儿子告诉他：“不让干咱就不干是了，不要那么多的闲事。你就在家里安心的享清福好了。”儿子不肯给自己打听，让李善其很不高兴。他听说这个柳林上任以来就是爱到下边去，觉得他就是一个二百五，一个县委书记干吗要老往下跑呀？
李善其在自己家里生闷气，找他来的人都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大家都是在一起共了很多年事的老伙计。李善其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他也没有什么主意：“看起来我们这一次要被这个柳林给毁了。吴县长也不给咱们做主了。原来有什么问题去找他就可以解决，可是这一次我看希望不大。这个柳林是独裁者，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大家都得听他的。县长就成了摆设。”吴兰高的父亲也来到了这里，他是小李村的支书，也是李善其的拜把兄弟。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吴兰高又认到了李善其的跟前，所以有什么事情，老吴就会到场。他是小李村的支书，小李村和大李村相离几里路，平时就是地邻搭地邻，人们见面也都面熟。前些年两个村还是一个行政村，后来闹帮派，大李村和小李村分开了。可是大李村这些年没有支书，老吴就代理着大李村的支书。老吴看了看大家，劝大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柳林刚当上书记，也要做做样子给让边看。时间长了，还不是让我们大家继续干。我们这里不倒腾些破玩意还能做些啥？”有人问：“吴镇长怎么没有来呀？”老吴说：“新书记以来，就要闹出些花样来，乡镇领导也跟着忙活。他还是和我们一条心的。”
李善其看了看大家，对大家说：“兰高还是要管我们的事的，只是现在他正忙活着。大家放心好了。”看着大家离去，李善其对老吴说：“老哥，我心里明白，这次谁也救不了我了。”老吴安慰他说：“你不要太伤心了，他一定有要紧的事绊住不能来。等他来了自有主意。”李善其叹了口气说：“只好如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