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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技悲四座!

肖楼也是被这浑厚、悠扬的声音震住了,她试的这几个音阶都比较有难度,就是想了解一下这琴最大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她没想到在这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部落也有音质这么好的琴。

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看了眼远处一直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赵言,抬头望着这美丽的草原星空:“你准备好听了吗?”

一阵微风刮来,好似在回应她的话一般。

肖楼低头微微一笑:“那我开始了哦。”

弓弦熟练的一拉,一首草原上耳熟能详的歌曲《雕花的马鞍》温柔的低调的闯进在坐每个人的心底。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很小的时候

有一只神奇的摇篮,神奇的摇篮

那是一副雕花的马鞍

啊……嗬嗬……

伴我度过金色的童年,金色的童年’

所有人都被肖楼带入一方宁静、温馨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们看到:

天苍苍之下,野茫茫之中,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教着一个小女孩骑马,一个优雅美丽的年轻女人在旁边帮小女孩和中年男子擦汗,三人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一片片的欢声笑语洒向草原大地。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啊!

可是!

年轻女人消失了,留下中年男子和小女孩在草地上。

然后,中年男子也消失了,留下小女孩和一匹白色马儿在草地上。

再后来,草地上就只剩下小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

最后,草黄了、枯了、死了!天淡了、暗了、灰了!

小女孩还是保持着那姿势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哭不闹、不喜不笑。周围一切都已经成了灰色,就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草、再也没绿过!这天、再也没蓝过!

所有人的心如同被人死死的握住一般,难受得快不能跳动。一种深入心脾的痛,疼得他们几乎快不能呼吸。

然!音调一转,《雕花的马鞍》快结束的那几个旋律,被肖楼很巧妙的改成了《万马奔腾》的前奏。

这次将他们带入的又是另一番境地。

晴空万里的蓝天,广阔无垠的草原,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偶尔几只雄鹰飞过,几阵微风拂过。所有的一切均给人一种祥和、宁静之感!让人忍不住闭上双眼,感受这最真实的大自然,呼吸这最纯净的空气!

但!

破坏者来也!

眼睛能及的草原最边界的地方,一匹马、两匹马!十匹马、二十匹马!如同一个行动快速的小黑点,疯狂的、不计后果的踏向这片幽静的草原!

须臾!

万马奔腾的壮观景象呈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成千上万匹奔驰的骏马,毫不留情的将它们的铁蹄踏在这美丽的草地上!每匹骏马都争先恐后的争夺第一!狂野!飞驰!激起身后一片狂暴的风沙,迷了每个人的双眼。

那种大气磅礴的气势,让每个人震撼!

那种如同地震般的颤抖,让每个人心惊!

那种在风沙中睁不开眼的感觉,让每个人害怕!

人们即被这前所未见的壮观所吸引,又为那莫名的恐惧而害怕!

肖楼独占山顶,俯瞰下面的动荡,微微一笑,仰头望向天空:你听见了吗?你看见了吗?你感受到了吗?

你最爱听的两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好听吗?

你最爱热闹,我让这儿所有人陪你一起感受、倾听!开心吗?

我!事隔六年!又拿起这琴了!欣慰吗?

片刻,马儿远去。

人们都微眯着眼,看着那上万匹奔驰的骏马逐渐远离他们的视线。留下一脸疲惫的震撼、一阵胆颤的心跳、一片飞扬的尘土、一缕低沉的音乐!

肖楼将最后一个音调拉完,放下弓弦,一声隐隐约约的马儿悲鸣声随着夜晚的微风叫进了肖楼的心底。她已经没精力去探究那声悲鸣是真是假,疲惫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仿佛刚被人扼住了咽喉,如今才解脱了般!

所有人都惊奇的看着她,为她的音乐所倾倒,被她的琴技所折服!

刘雨:这是你的内心世界吗?表面没心没肺的你,原来并不快乐!

冯栾:看着你这样,我除了心疼还能怎样?!

唐文希:车后的你沉稳、会武功的你冰冷、平凡的你亲近、而如今拉马头琴的你悲伤!肖楼!你到底有多少面?哪个才是最接近真实的你!

李阳:欢乐、悲哀、大气磅礴!真的是你演奏出来的吗?!

老脉:你究竟有怎样一个内心世界?!

宝宝:师傅什么时候会拉马头琴了?!

刘子明:你眼中那淡淡的悲伤是源自这里吗?可是,为何,为何我感觉越接近真实的你,感受到的却是越来越多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赵言:赵言!你了解那个女子吗?就那个在火堆旁抱着马头琴的漂亮女子,曾经说过爱你的女人,你了解她吗?不!你不了解!!你一点都不了解!!!

肖楼没理会任何人的眼光,包括赵言,起身走向借琴给她的老人,站在他旁边,用蒙语道:“老爷爷,谢谢你的琴。”双手递上,灿然一笑。

老人家坐在凳子上打量着肖楼。疑惑刚才那两首曲子真的是出自这年轻的姑娘之手吗?就算是自己,也没那本事将这两首曲子那么完美的结合吧。这可是完全不同风格的曲子啊,可是,这个才二十四五的女子做到了,还是一个汉人!

明明《雕花的马鞍》是让人回想欢乐的童年的,可是却被她拉奏出了快乐中带有悲伤,悲伤中又含有致命的疼痛。但听的人却不觉得有丝毫的突兀,相反却有种身临其境、亲身所感的难受!

而《万马奔腾》是给人一种气势磅礴、撼人心魄的草原精神。她却在这基础上持续演奏出了草原人们热情奔放的外表下那一颗孤独脆弱的心。即便这样,在场所有的蒙古人民如他一样,均不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侮辱,而是觉得这才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两首曲子结合得十分完美,一气呵成,让人如同在历练人生凄凉一般!

一个汉人!一人如此年轻的女子!怎么会对蒙古人民及蒙古文化有这么深的见地!还能说得一口流利的蒙古语言!

“老爷爷?!”肖楼见老人家与周围的人一样,一直奇怪的看着她,即不接琴、也不出声,不好意思的又叫了声。

老人回神,明显感觉自己失态了,起身赞赏的道:“你的琴拉的很好,蒙语也说的很好,以前在这边待过吗?”

“呵呵,我以前小时候放暑假偶尔会过来玩玩。”肖楼含笑道。

“那马头琴是跟谁学的呢?”老人继续发问。

“我的一个长辈,老爷爷,祝你晚上玩得愉快,我得先过我朋友那边去了。”肖楼怕老人没完没了的问下去,所有先下手为强。

“呵呵,好,你也玩愉快点。”老人爽朗的笑笑。

这时舒杰已经又安排上了别的表演。

肖楼绕到‘包围圈’的外面,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到了之后却没有落座,没迎接任何人的目光,只是说了一句:“我去外边走走。”

独自来到下午来过的河边,席地而坐,看着水中皎洁的一轮明月和点点星光:“人们都议论你水中月虚假、不真实、如同幻象。又岂知人世间所有虚假的东西都是通过真实的物体折射出来的,如没有实体又何来幻象?”

倒下、躺于草地上,望着那璀璨的星空,皎白的明月,回忆在脑海里四处泛滥。

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女孩平躺在厚厚的草地上,中年男子双手枕于脑袋下,望着那干净、清爽、浩瀚的天空。

小女孩亦学中年男子模样,将双手枕于头下,仰望着星空。

“楼儿知道天上最亮的星星叫什么吗?”

“启明星!”

“那楼儿知道像勺子的七颗星星叫什么吗?”

“北斗七星!”

“呵呵,楼儿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因为楼儿博览群书、聪明伶俐啊。”

“哈哈哈哈…”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肖楼的思念,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脚步声的主人坐在肖楼旁边,也学肖楼一样躺在草地上,仰头望着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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