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曦,你觉得霍霍是机器人还是玩偶,反正没感情不会痛的是不是!”颜颜暴怒地朝晨曦吼着,我躺在她的身后,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对不起,苏颜,我没想到会这样。”晨曦抱歉地说着,这段时间大概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有句话说的特别好,要是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不想再听他们说话,躺回床上盖上被子,蒙住了头。说来实在好笑,你见过有由内而外都散发健康气息的人,一个月进医院急诊三次的么,我是没见过,但自己却经历了一次。
原本我已经想原谅晨曦,因为他已经兑现了诺言,李妍雅的确没再出现他的身边,他也天天和我一起,像当初追求我一样,一切又回到起点。他约我去海边,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让我彻底地原谅他,自嘲着自己一次次犯贱地时候,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杀了我也没想到,这个“惊喜”竟然如此之大,大到让我进了医院。看见海滩上有着这样几个字:霍然,我喜欢你。我满心欢喜地在海滩等着他,等到太阳下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然然,对不起,妍雅突然病发了……”我冷笑,那个女人的手段真是高,这都能被她猜到我们今天约会。
“行了,你去医院吧,和我的约定都是放屁,挂了。”我打断他说话,并且随着眼泪滴答的声音,挂了他电话。负气地跳进水里,潜到水底抓起一把沙子就往海里扔,满腿乱蹬,幻想着有一天能这样踹死李妍雅,可我突然觉得海水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你分不清眼泪,反正都是咸的。小腿传来极度不好的消息,第一反应是喊救命,可因为天晚了,连救生员都下班了,此刻唯一想法却不是惊慌,而是放弃挣扎,忍受着腿部的剧痛,看着薄情的天空,像极了晨曦的眼眸。
后来,睁眼就是眼前这一幕了,我到底是是该感叹自己的命运忐忑,还是庆幸在昏死前一刻,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原本以为是晨曦良心发现回来救了我,结果看颜颜指着他骂,也不是他了,被失落塞了满满一颗心。
“颜颜,我不是机器人,也不是木偶,我是变形金刚,你看我一点是没有。”我站起来转了个圈,对他们展露着微笑。
“然然,你不生我气么?”
“我靠,霍霍是缺氧,不是脑缺钙好吧,不生气?你做梦呢易晨曦。”我还没开口,颜颜却帮我回答了,我回去挽住她。
“不生气,李妍雅在那个病房,我们一起去看她吧。”温柔,高雅,善解人意?如果要耍心机才能让晨曦像以前一样属于我,那我愿意把冯京看错马凉,假装贤淑。
“霍然,你是脑子秀逗啊,我去叫医生。”颜颜着急地去找着医生,我把她拉了回来,给她打了个眼色。
“然然,真的么,太好了。”他开心地抱起了我,我觉得悲凉,自己的男朋友竟然为了别人而拥抱我。“不过妍雅现在不能受刺激。”晨曦小心地提醒着我,在维护李妍雅健康的同时,让我的尊严破碎了一地。
颜颜气的在我手臂捏了一下,我吃痛地“哎哟”了一声,她瞪着我,我苦笑着摇头。我去看她的原因很简单,不是我有多么善良,多么宽容,仅仅是我不想自己连敌人的位置和行动都无法预知。在那间有一面之缘的房间门口,遇上了意料之外的人——晨曦爸爸。
“妍雅的情况并不好,下个月你就和她出国治疗。”父子之间的谈话以命令的方式进行,内容却震惊了我。
“少管我的事。”晨曦甩手走进了病房,李妍雅一脸好人的过来劝他不要这样对爸爸,我冷笑。
“伯父好。”不管出于拍马屁还是礼貌,我还是和晨曦爸爸问了好,却换来一个白眼,晨曦走出来,拉起我的手进去。
李妍雅看似抱歉又友好地向我点点头,我过去客气地问着她最近身体怎么样。晨曦在旁边安慰地看着我们,我唯一的感受就是,老公看着大房和二房和平相处后舒了一口气。颜颜则因为气的咬牙切齿,我让她出去帮我整理东西再次出院了。
“易晨曦,你给我出来。”晨曦爸爸在门口怒吼着,我点头让他去,我没事。
“曦,你去吧,我没事的,有霍然照顾我呢。”我靠,明明晨曦的眼光看向我,她反而屁话一堆。没事倒好,若是现在有什么事,这“照顾”二字足以置我于死地了。
直到确定晨曦出了门,李妍雅去掉一脸微笑,以一脸阴沉取而代之,真想问问她累不累。
“霍然,又想打我一巴掌么?”她坐在梳妆台前,我不禁感叹,有钱就是好,住院还能有梳妆台有化妆品,有保养品。
“你若喜欢,每天一巴掌又如何?”我走进化妆台,轻抚着她水嫩的脸蛋,她在我碰上的时候微微缩了一下,随后又假装镇定地挺直了腰板。
“我赌你不敢动我。”她自信地直视我的眼睛,像似马上要打赢一场战。
“逢赌必输,李妍雅,别对自己太高期望,万一一不小心,摔死你。”我说到最后突然让语速变得低沉,连自己都骗不到,又如何骗到敌人。
“在晨曦心里,或许我没你重要,可在易伯父心里,就不一样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信心,只源于她比我更了解易家的情况,不禁失笑。
“嘭。”伴随着摔门的一声巨响,晨曦一脸怒气地过来牵起我就走了,看都不看李妍雅一眼,我开始好奇,到底他爸爸和他说了什么,能令他如此忽视李妍雅。
“曦,你去哪里啊。”李妍雅一路追了出来,好像和我一样好奇着这到底是一场什么谈话。
“妍雅,别让我讨厌你。”晨曦停下说完转头就走了。
我得意地笑着,总算是有一天遭报应了,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有一天我从她身边带走了晨曦。
颜颜请了安安,安子和随心哥一起到家里,还买了一瓶70年的红酒,说是庆祝某人光荣入院破三,我哭笑不得,这也叫庆祝,分明是讽刺,赤裸裸地讽刺。倒是看见红酒在高脚杯里安静地沉睡着,竟然有点象稀释的血液,让我想起了那天胃出血,想起好像这半个月都没见过胡枫。
“想什么呢,吃点东西吧,你最近身体不太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果爱情需要存活于生命的低端,那我愿意找一座深渊跳下去,等待晨曦来寻我执子之手。
“没事,晨曦,就这样永远下去吧。”我倚在了他肩上,希望能将此刻变成永恒。
“陈安然,易晨曦,你们帮我去收拾东西,光吃不干。”颜颜双腿盘坐在沙发上,指挥着干活,唯独不叫随心哥,我心里偷笑。可是奇怪的是,安子说他有女朋友,快四年了,却从来没见过。
“苏颜,你就是个偏心的坏人。”安子一脸委屈地拉着晨曦的小衣袖,像极了小时候安安想偷懒的表情。
这样的感觉真好,我们六个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懒散地摊在沙发上抚着满足的肚子。
夜风微拂着我们轻狂的脸,青春,人的一生最美好的年华,生命含苞待放的时期,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开得灿烂的花,结果青春也最容易消逝在你不经意地一瞬间。
“我想养狗。”我无厘头地说着,可我的的确确想养狗了。
“什么样的?”满场人都认认真真地看电视,没人搭理我,也就知道晨曦敷衍敷衍我。
“不要什么好品种,安子那样的就行。”我想起安子那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他一下。
他没在乎我的话,专注地看着电视,听见满厅看着他狂笑,才反应过来怒瞪着我,我得瑟地摊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