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你以为,其实从黑可以说成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你做的那点亏心事,疙瘩一样,从未被人发现,也许不是幸运的事。
人一长大,很多失去了,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少,因为顾虑,因为生存。
——李广
李瑶是班级里学习很好的学生,常扎一头马尾辫,健康的小麦色有点像NBA里啦啦队员,身材也不错,的确像。
那时候我们都在看NBA,大课间便奔跑着去学校小店里,跟着店老板一起看,老板娘说话难听。
“不买东西出去,老犊子,你再看,我给你电视砸了。”
老板不乐意了,“你干好自己的活,再看一会。”
老板也不要老板娘赶我们出去,跟着我们一起讨论。
“你看那球,这麦迪今天怎么提不起劲来,那球都不进,唉唉,三分,三分。”
“昨晚估计给美国娘们整多了,萎了。”不知道谁说的这句话,引得我们哄堂大笑。
中场休息,拉拉队员便上来了,我见一拉拉队员黑头发,小麦色皮肤,看着估计亚洲籍,长得很像李瑶,我就口无遮拦的对着旁边的同班一和我一起看球的男同学说,“你看那身材,你说李瑶穿上那衣服是不是一样好看?像,忒像。”
我说的话有点大,后面忽然就传来生气的要杀人的口吻,“李广,你在说啥?”
那个时代,拉拉队员的衣服比较暴露,传统中国姑娘还没穿上那些衣服,看着挺羞人。
李瑶在我身后怒视着我,气鼓鼓的就一只手朝我身上打过来。
“你,你,侮辱人,我要告老师。”李瑶颤抖着说。
我尴尬的要死,脸通红,一听她要告老师,赶紧拉着她的手往外跑,那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软软的,像块软糖。
我把她拉到学校心理咨询处景忠厅后面一棵两百前的老树下。
我哀求她:“你说,只要你不告老师,做牛做马,我都给你做,或者洗衣服,洗裤衩。”
我在我们班算得上厚脸皮的人,这种话一出来,我就估计没事。平时和小女生闹别扭,我都能哄好,别人赠我金字招牌:知心大妈。
李瑶当场脸红,然后扑哧一下,“不要脸。我要回去了。该上课了。”
“那告老师?”
“不告了,以后不许再说我坏话。”
她转身走了,过一会又转过头看我,风吹起她的额前刘海,微笑着,长款白色羽绒服像是梦中的仙子,我看呆了。
“你不回去?”
我赶忙回过神,“回,回啊,我也要上课。”就大步跑着跟上她。
我的高中女神就此出现了,她不像初中时的懵懂,却像是情窦初开的油菜花,我为啥用这个词?我们这,3月中旬,遍地遍地的油菜花,从田尾蔓延到田中,从田中延伸至公路,很美。黄色,在我心中代表圣洁,尽管它可以自由搭配,变成一些****色情词语。
高中的宿舍显得拥挤狭小,一般十几个人一个宿舍。舍友一般外表文质彬彬,灯一关,就比较八卦,这个说哪个妹子胸最大,那个说哪个妹子屁股最好看,我也夸夸其谈,对于我的女神李瑶,我无所不用其极。
“她就像我心中的天使,全身上下都是最美的。特别是笑起来那对小虎牙,银瓷银瓷,我也有,你们说,是不是很配。”
我上铺是个帅气的阳光男,我左铺是个肌肉男,我对面一个无时无刻都在看着玄幻书本,饱读诗书的学渣,他们异口同声到:“滚犊子。”
肌肉男还不忘补了句:“就你那样,学习好还好点,你配得上人家啥?王八配红花,你说花不花。”
室友哄堂大笑,却给我了深深的打击,我决定,好好学习,为了李瑶而努力。
我开始早晨6点钟固定起床,背英语短词短句,抄政地史重点,数学资料做了一摞一摞,累了,困了,就看看前面正在低头学习的李瑶,动力便噌噌噌的往上冒,我要李瑶,我要和她好,那段时间我是班里的劳动委员,我勤俭能干,将宿舍卫生也一并揽下,我每晚固定一小时跑步提水,德智体美劳全方位发展,老师还拿我在班里做了表率表扬。你看人家李广,就是努力。知情的宿舍玄幻小说男笑出声来。
地中海班主任脸色一变,板下来:“谁在笑,刚刚谁在笑?”
全班同学低下头。
一个学期的努力不负众望,我减了肥,排名窜到班级前十。成子,志恒给我爱的鼓励,鼓捣我去向李瑶表白,我锤了锤胸脯。
“你看这疙瘩肉,明天,就明天,情书在她桌上,她幸福的拉我手去后面相思小树林转悠,就昨天咱偷窥3班那陈甜和张琦的那棵树,他俩不是装逼刻名字,咱撒了泡尿,我要在树上面,刻我和李瑶的名字,在那些乱七八糟名字最上面,知道不?”
志恒点头:“这事成,不成我不姓许。”
成子蔑视:“别吹牛,先写情书。”
我当晚就去刻了我和李瑶的名字,情书却未写成,不出一周,李瑶和班长在一起了,被语文老师叫去训话,我又灰溜溜的跑去相思林将名字划掉,我不知道我哭了没哭,男子汉估计没哭,我将那块树皮都划下来了,扔到林子边,拿了个打火机点燃,很难闻的树皮味,直到它烧为灰烬,直到我的心烧为灰烬。
“哪个小兔崽子烧破烂?你给我出来。”不知道哪个老师在那大喊,我提起了一会劲,就跑,跑着跑着跑到操场,我找个角落抽搐(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不能哭)。
成子陪我逃了一晚上的自习,班主任估计急了,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在县城边找到我,拿着一根不知道哪儿来的竹勺子就抽我。“你丫还逃课,还带孙成逃,你丫不学好。”
后来回家我爸又给我擦药,我妈骂我爸抽太狠,我爸挺心疼,就进屋睡觉。
那件事我缓了一周,同学都不知道我的事,就成子和志恒知道,他们替我瞒着,说考试综合症,缓一缓就好,果真我缓了就好,回学校没事人一样,和女孩子继续知心大妈,和男室友晚上八卦。我还不羞不臊的说。
“就李瑶那货色还早恋,班长都被她脱下水了,打报告呢,没几天你说他能回学校?语文老师都不让。”
室友问我不是前段时间还女神,咋一会变了脸色。我就不说了,夜晚的月光照在我斑驳忧郁的脸上,像王子,也像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