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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贫穷的高尚

前往罗斯顿的旅程相较于之前还是轻松了许多,在同奥菲拉公主一起穿越国境,抵达中央教区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傍晚了。

当载着公主的马车稳稳的停在旅店门口的时候,随行的骑士纷纷下马,有些年迈的老骑士麦金尼斯将手中的缰绳交给正从旅店跑出来的老板手中。

“我们家的小姐是位尊贵客人,你要用最上好的房间和食物招待她。至于我们几个,把我们的马喂好。再随便弄点吃的,准备几间干净的房子就成。”

那名老板忙不迭的点头,面带笑容的将公主迎进了大门。

奥菲拉公主这次来到罗斯顿一共只带了四个人,除开罗德和卡莎之外,还有资历深厚老骑士麦金尼斯和性格乐观出身良好的马杰里?霍鲁骑士。

这时,马杰里?霍鲁骑士挠了挠自己的卷发,一只手搭上罗德的肩膀,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问道。

“嘿,罗德。我们一起去喝一杯放松下吧。”

“我赞成。”卡莎立马挤上来赞同到,罗德知道自从那一晚之后卡莎对于喝酒这件事绝对会表示赞成的。

“呃嗯,好。”

罗德简单的答应到,其实他知道对方只是想找个理由喝点酒而已。不过由于这几个月来的旅行,途中自己确实承蒙他们照顾不少。不论是关于斗气的练习还是关于简单的礼仪方面,这两位骑士都给了他许多的教导,所以罗德也确实想找个机会表示下自己的感谢之情。

“这里的酒啊。”出乎意料的是麦金尼斯骑士刮擦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回忆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就不必了,你们高兴就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哈哈的笑着走进了旅馆的大门。

等到罗德和霍鲁骑士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才明白老骑士那意味深长的笑意。罗斯顿有着非常严苛的禁酒令,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饮酒的习惯,供给旅客的酒水不但清淡跟凉水一样而且价格奇贵无比。在点了两杯之后马杰里就闭口不谈喝酒的事情了,好在作为老板娘的厨师手艺颇为不错,几道简单的家常菜肴都能做出别具一格的风味。

在这个本应该是高峰的时间段,旅店里的客人也十分安静稀少,只有两名菜农在装满蔬菜的担子旁低头吃着自己的晚餐,老板八岁的女儿抱着个布偶在大厅里四处转悠。一名穿着绿衣服的男孩正站在角落,拨弄着手中的七弦竖琴,罗德有些惊异的看了那个男孩一眼,这位小吟游诗人看起来比菲罗王子都还要小上两岁。

“先生,你要点曲子么?”

显然注意到这边投去的目光,小吟游诗人迅速的跑了过来,问道。

“我要点一首,呃,您都会些什么?”

一向从来不付钱的卡莎这回破天荒的从衣服里摸出一个金币递给男孩,引得正在吃饭的三人瞪大了眼睛。小吟游诗人高兴的欢呼了一声,拿过金币塞进头顶尖细的绿色三角帽里,继续用清亮的声音说道。

“赞美您,高贵美丽而优雅的女士。我会为您精心的演奏您要求的任何曲目。哦,我猜猜,不如先来一首云端之诗来治愈下诸位疲惫的灵魂。”

说着,他迅速的跑回自己的角落,停顿了一下,准备用手指拨弄起纤细的琴弦。

“你要是没零钱的话我可以出的。”罗德压低声音报怨到,要知道吟游诗人就算唱上一个月也许都赚不到一个金币。而和罗德相遇至今,所有的花销都没有掏过半个铜币的银龙,这次一出手就是一个金币,唯一能让罗德想到的理由只有可能她没零钱了。

“你…好好欣赏曲子吧。”卡莎悲哀的斜视了一眼同桌的罗德,无奈的摊摊手。

悠扬的琴声从竖琴中飘荡而出,在旅馆的大厅中环绕起来。

这首曲子如同刮过耳边的轻风,高低缓慢的节奏正好描绘出晴空中的云彩,偶尔的升调如同一掠而过的飞鸟。清亮的曲风将灵魂的疲惫吹拂而去,令人完全的沉浸在天空的辽阔中。

这绝对是罗德此生听过最为美妙的曲子了,他不得不收回自己之前的话语,在一曲结束的时候鼓起掌来。

男孩似乎被在座的掌声弄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站在那里对着每位鼓掌的听众连连鞠躬,手指还摩挲着竖琴的底座思考着下一首曲子。

不过很快,大厅里的人们就迅速安静下来,两名全副武装手执法旗的骑士牵着几名囚犯走进了旅馆,每名犯人胸前都挂着木牌,上面写着各式的罪名,坐下的犯人头都压得很低,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容。骑士将手中的法旗靠到墙边,给每名坐下的犯人依次的解开绑着双手的绳索,才挨着犯人坐下。

“仁慈的秩序之主啊。”负责招待的老板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将自己的小女儿从犯人的身边拉开。

“秩序之主保佑您,先生。”一名骑士摘下自己的头盔,点头回礼到。

“请尽快给我们准备点吃的,等会我们还要赶路去以诺教区。”

老板点点头,转身迅速的走进了柜台后的厨房。

“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马杰里有点好奇的指着其中一个衣着最为褴褛的囚犯,那个囚犯骨瘦如柴的如同一个乞丐,他的胸口上写着盗窃。

“他犯有盗窃罪,这次游行结束之后,会被送往采石场劳教一周。”一名骑士解释到。

“这不公平!我是个乞丐,我捡到那个钱包的时候已经三天没有吃上饭了。”

那个枯瘦的犯人抬起自己的头,菜色的脸上一阵泛白。连麦金尼斯骑士见状都露出悲怜的神色。

“我只不过拿了三个铜币来买一个黑面包。为什么我要和这些强奸犯,强盗还有骗子一起?”

“我不是强奸犯,我是莱斯特尔神父的儿子。我是被冤枉的,那个女人是个**,她勾引我的。”说话的是他身边的一名看起来衣着颇为光鲜的年轻人,但是他的无辜表情看来明显虚假了许多。

“秩序之主不容欺瞒,法之剑下人人平等!”一名骑士抓起墙边的法旗在地上猛的一顿,旗子发出一声利剑入鞘般的锵响,引得犯人们一缩。

“莱普斯。有众多的证人证明,你先是殴打了那位女士,之后强奸了她。就算谣传那位女士平时行为并不检点,但身为裁判官的儿子,你刚才的谎言也令你父亲蒙羞。”

说着那名骑士严厉的瞪了犯人一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到。

“如果之后的旅程中,你再出言污蔑那位女士的声誉。我会如实的向裁判官报告,申请加重对你的处罚。”

年轻的犯人终于颓废的缩了回去,一言不发起来。

骑士和犯人们很快就继续上路,反倒是罗德几人最后才吃完。就在罗德到自己房间睡下的时候,透过有些破旧的木质地板,楼下的厨房传来老板一家的叹息声。

“又是煮豆子么?”

“今天就只剩这些了。亲爱的,别贪心。也许明天会好一点。”

“我们会挺过去的,亲爱的。这么多我们都经历过了。”

“唉,最近的日子。”

直到第二天清晨,罗德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罗德在门口看见那个老板在和那两名菜农说着什么。

“吉莉,你昨天从他们的篓子里拿了东西么?”

老板抱起自己的小女儿问道,不过女孩躲了下父亲的眼神,偏过头小声的说道。

“我就拿了个很小的番茄,我当时很饿。”

这句话让老板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变化了好久,他转身从衣服里又拿出一个铜板塞到菜农的手里。

“真是对不起,希望你能同意我用一个铜币买下那个番茄。”

不过年老的菜农笑了笑,又把钱推了回来,老板只能羞愧的拍了拍女儿的头,严肃的说道。

“吉莉,如果你饿了,就跟我说。我们是高尚的人,我们不能偷东西,懂么?”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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