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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七月。

我努力去回想很多事情,有时候是那段时间去过的一些地方,而回忆也总像错过的,要是把什么忘记了就像是失去了那段时光。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只记得当时天已经黑了。接着我打开窗户往外面望了会儿,但并没有在看着什么,我已经把眼前的东西都忘记了。然后我又把窗户关上,开始在屋子里找我的鞋子,我想我应该去干点什么,总不能整天都待在屋子里。

走下楼我本来想先去吃点东西,但是一路上我都在胡思乱想,最后给忘了。走到一个路口我想起去找一个家伙,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也不知道要去哪。于是我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我不想走过去了他还不在,而我还要走那么远。我给他打电话后他说他就在家,我说我马上过去,他说知道了。他总是说知道了,而我一直又听不习惯这句话。我是说比如你问一个人知道了吗他会告诉你知道了,但如果你没有这么问别人还是回答知道了,要是我就会一直想着前面那句话,他说知道了我就在想知道了吗,然后我会一直想着这句话,到底什么是知道了吗。

那时我打完电话后就往过走,脑子里又开始在胡思乱想。我想起有一次我就走在这条路上,遇到一个认识的家伙我却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也看到我了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停下来。当时我没那心情,而且我和他也不熟,但后来我们还在一起吃过几次饭,这件事情倒是挺有意思,因为他就住在我对面。开始有一次我们都在一个商店里买东西,他问我住在哪,我说就在附近,他说他也是,接着说了一会儿才知道我们还是邻居,那时候我也才搬过去没多久。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一段时间后他又搬走了,我们后来也只见过一次。我就想着那时候我没有和他打招呼,又想起有一次我们在一起吃饭,一路上我就想着这个。

我敲了两下门后那家伙开门了。他先是问我今天去哪了,我说哪也没去,然后我走进屋子就自己冲了杯咖啡在椅子上坐下,我忽然什么心情也没有也不想说话。他又接着玩起他的游戏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吃饭了吗,我说没有。他还在继续玩游戏,一边大骂他的队友,他自己本来就是个蠢货。

“现在几点了?”我忽然想起我连现在大概是几点了我都不知道。

“差十分钟九点。”他******说。

“今天星期几了?”我又想起问这个了。

“星期三。”

“那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五点就下班了,上的早班。”

“那你明天用上班吗?”我又问。

“怎么不用!我每天都要上班。******这白痴队友不知道在干嘛!”

我没再跟他说下去,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走了一会儿我又坐下,在桌子上找了一本杂志翻了起来,但又怎么也看不下去,我没那心情。于是我只是喝完了那杯咖啡又接着跟他说起话来。

“想不想喝酒?”我说。

“我以为你不喝酒了,以前你见面就问我想不想喝酒。有两个月了吧?”

“想喝啤酒还是别的?”我又问。

“怎么都行,就喝点啤酒吧,我明天还要上班。”他还在那儿玩着游戏,我走过去看是不是快结束了。

“我们要不要把那白痴也叫上?”我说。“他上个月不是说要去哪上班吗?”

“他上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

“好吧。”我又在椅子上坐下,把一副牌拿在手上,我在想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游戏打完。

接着我站起来往窗外望了会儿,也没有打开窗户,就只是盯着一个绿灯看。我在想那玩意儿是什么,除了红绿灯我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灯是绿色的,它还一直亮着,像是挂在那里的。我拼命的想我这辈子还见过什么绿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想了半天我什么也想不起。随后我把窗户打开想看清楚,但那玩意离得太远而我又******近视。于是我回过头问那个家伙那绿灯到底是什么,那时候他刚好把游戏打完而且还输了。

“我******怎么知道。”他望了一眼然后******说。

“那它整天都亮着吗?我是说如果它整天都亮着就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玩意就是个广告牌,你担心它干嘛,真******。”这家伙只要游戏输了就只会说“******。”后来我又盯着那个绿灯看了半天,越看它越像一个广告牌。

“你给那家伙打个电话。”那时候我说。“问他想不想出来喝啤酒,顺便把他爸也叫上。”

我说完后这白痴给那家伙打了个电话,两个人足足聊了五分钟,最后才问那家伙想不想去喝啤酒,我不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反正是答应了。我想那家伙应该说的是“我******来了。”两个白痴在一起还能说什么。

等着的时间我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我只要一直坐着就会觉得压抑,跟在******混账的车里一样。我会觉得厌烦而且浑身难受,有几次我甚至在半路上就下车了,就是觉得压抑,我没办法再继续坐下去。我一边来回走一边跟那个家伙胡扯,我告诉他有一天我要把我住的房子烧了,当然是跟他开玩笑。

“有一天我一定要这么干。”我说。“那混账的房子,我每天都******睡在里面。还有那混账的窗帘,我要先把窗帘扯下来。然后把我的衣服全放在床上,买一桶汽油倒在那上面,我简直都不想再回去,我******受够了。有时候我会觉得住在宾馆有意思,至少每个里面的窗帘都不一样,椅子也不一样。那里的窗帘,有意思吧,下次你记得看看窗帘。”

“确实有意思。”

“还有我每天出门都要过那条马路,就是因为我必须要从那里经过,我都受不了这个。我必须从那里经过,我讨厌一定要做什么事情,我每天都为这个头疼。如果我想出去的话就必须先把门打开,为了这个我都想从楼上跳下去,为什么非得打开门才能出去,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对,我也经常想这个问题,为什么非要把门打开才能******出去。”

我停下来跟那白痴握了握手然后我又继续说。

“如果我有两条命的话我就先自杀一条。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混账的生活,还有混账的汽车,我每天都觉得厌烦,我感觉我快要疯了。”

后来我不再继续说了,只是在屋子里来回走,我******又什么心情也没有了,甚至都不想坐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坐下。

十几分钟后那个蠢货终于来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上火,他身上的短袖还是******上个月穿我的,这家伙简直什么都不买。他走进屋子在椅子上坐下后我还在那儿一直来回走,我心情压抑,又想起那家伙还穿着我的短袖我就想把他杀了。

后来我终于在椅子上坐下了,从开始我已经不停地走了半个多小时。那两个家伙就一直在那儿胡扯,一个比一个白痴。接着我又站起来去冲了杯咖啡,我想再坐一会儿,只是不想现在出去,我好像都忘了一会儿要出去喝啤酒。

那时候我喝完了那杯咖啡最后站了起来,告诉那两个白痴该走了,生活这么美好不要总是坐在那儿。

晚上十点多大街上简直哪都是混蛋,装模作样的家伙到处都是。只有在晚上你才能看到这样的盛举,几个白痴站在一起说着一些非常粗俗的话,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粗俗。马路上到处都是混账的汽车,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就是过马路,一站在马路上我就感到绝望,那种感觉你永远都不知道。

后来我们走到一个地方喝啤酒,我忽然觉得我******又是一个混蛋,一喝酒我就觉得自己是混蛋。所以我一点酒也没喝就只是坐在那儿,也不和那两个家伙说话,我在沉思,我应该冷静冷静。

“我想好了。”过了一会儿我说。

“大哥你终于想好了。”那个最蠢的家伙。

“我不能喝酒,我现在也不想喝酒。”我不想让自己是个混蛋。

“那你把我叫出来干嘛,逗我那?”

我不想说话了,就自己点了些东西吃,一边沉思。那两个家伙一直在那儿胡扯,一边喝着啤酒,再也没有比他们两个更愚蠢的人了。

我吃着东西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我放在桌子上的几包零食,薯片辣条什么的,还有一个水果罐头。都是我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买了,然后就一直放在桌子上也没打开过。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吃零食,只是有时候想买一些东西,就总是买零食了。我在想那袋子里除了薯片辣条和罐头还有什么,应该还有两个或者是三个,我记得是两个,但我又觉得是三个。这种事你除非亲眼看到不然你永远也想不明白。所以我不再想这个,开始琢磨起那个水果罐头,我在想那罐头到底是什么水果的。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水果,但我记得买罐头的时候我是从哪拿的,因为我在那儿买过很多次水果罐头,以前我总是买橘子的,它就放在第二排,而我上次买的那罐是从第四排拿的,第三排放的是黄桃罐头,第四排好像是菠萝的,但菠萝的好像是放在最上面,还有一个雪梨的,那******就是雪梨罐头了,我好像真的记起自己从那儿拿了一罐雪梨的。有些事情只要你琢磨还是能想明白的。接着我就从头想了一遍,那天晚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本来已经走过了超市但我又拐回去了,当时我忽然心情对头,我确实是心情对头。然后我走了进去,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就随便拿了几包零食,本来我在想我要买什么或者有什么想吃的,但我确实什么都不想吃,所以就随便拿了几包,回过头又在对面的架子上拿了一罐雪梨罐头。我现在倒是记得了,当时我确实拿了一罐雪梨的,然后就付完账走出了超市。我觉得心情沮丧还在门口站了会儿,就是忽然觉得沮丧了,那时候甚至都不想回去。我在想我******能去哪转转,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当时也不想随便走走,我要是随便走走的话就会越觉得沮丧。所以我就站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也不在乎哪个混蛋会认为我是个白痴,我确实不在乎。最后我就******走回去了,手里拿着那些零食,一路上我总是在回头看,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想杀了我。

那两个家伙一人喝了两瓶啤酒,我忽然兴趣上来了跟他们胡扯起来,我就是想说话。

“前几天我做梦梦到了一条鱼。”我说。我确实梦到了一条鱼。

“什么鱼?”另一个蠢货。

“就是水里游着的鱼,你******难道没见过鱼吗?”

“那然后那?”

“没然后了,我就只是想起了那条鱼,它就呆在河里没动,那家伙就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你都没有把它抓住,从混账的河里把那家伙弄出来。”

“我当时没想到这个,就盯着它看了会儿,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时候我往杯子里倒上酒喝了一杯,我简直不知道我在干嘛,我忘了我不想让自己喝酒,真******。

我喝了一杯然后就喝了一瓶,接着******又不知道喝了多少瓶,我一喝酒就能喝多,有时候喝几杯就把什么都忘了。我和他们两个说我多么想念那条鱼,我真的喝多了,一边胡扯又一本正经地跟告诉他们许多东西。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在听,就一直说着。停了一会儿我又接着开始说,脑子里全是这个。

当时我已经看不清周围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当时醉的厉害。我不再说话了就趴在桌子上,伸出手想碰到屋子外面的灯。然后又一直盯着杯子看,我觉得我就在杯子里,像泡沫一样在里面停了一会儿然后消失了。

后来我们开始在大街上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我醉的厉害只知道一直走,几乎都忘了后面还有两个蠢货,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路上甚至一辆车都没有,我在想现在到底是几点了,就好像刚刚我还记得一样,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接着我拿出手机想看看现在是几点了,但发现那玩意儿关机了,我才想起它早就快没电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家伙,就是一下子想起了。上初中的时候我们是一个班,我总是说他是武大郎,就因为他长得胖所以我说他是武大郎,他现在大概把这个外号都忘了。前几个月我们还见过,他现在励志在减肥,和以前比确实廋了不少,我见到他总是会想起他以前的肚子。我一边想着那家伙的肚子一直走着,过了一会儿后面那两个蠢货跟了上来,我确实一路上把他们两个都忘了,也不知道我在干嘛。其中一个家伙说该回去睡觉了,明天他还要上班。我问现在几点了,然后他说十二点多了。

“我们坐车去喝威士忌吧。”我说。我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就只想喝一口威士忌。

“那我明天要上班啊!”他******说。

“上******什么班,请个假我们明天去逛游乐园,不是是今天。”

“那不用请假了,反正也不会同意,就******不上班了。”

我对他们两个说生活这么美好,因为你还有很多事要期待。我总是对他们说生活这么美好。

在一个路口我们上了辆混账的出租车,那司机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能说的家伙,他也不管我们想不想听,就一个人在那儿胡扯。开始他说起他要养一只什么颜色的猫,他就无缘无故说起这个来,或许我们上车之前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个最蠢的家伙就坐在前面跟司机讨论起来,他说他也喜欢养猫。我只要碰到两个情投意合的家伙我就头疼,本来我就觉得一个家伙是蠢货,但另一个家伙还能和他聊的来,你简直都不敢相信。他们说完这个那司机又说起有一次他为什么撞上了一辆车,我就一直听他们说着,虽然我醉得厉害但我还是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有个混蛋非要跟我抢着过。”那司机当时是这么说的。“本来我已经让了他一次,但那家伙一直在我前面晃,所以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就直接撞上去了,也没撞得很厉害。我们还差点打一架,我当时想他只要先动手我就跟他干到底,但那家伙没动手,站在那儿一直问我想干嘛,我说我心情不好。后来我也没搭理他就把车开走了,那混蛋还说让我等着,这类杂种总是喜欢说让别人等着。我下次遇到他还他妈撞他,一想起那混蛋说让我等着我就上火,我最讨厌别人说让我等着,真******。”

我拿眼一直望着前面的路,渐渐的觉得有些清醒了,我可以意识到我就坐在混账的车里。那司机就一直在那儿在给我们讲他混账的经历,说他都干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以前他是抓鸽子的,抓不到鸽子了就去抓兔子,后来兔子也没了,接着就在家里养了一年猪也没赚到什么,两年前他就出来开出租车了。“我最看不惯那些混账的家伙。”他说。“有一天晚上我看到有个家伙在一家店门口撒尿我就把车停下来揍了他一顿,这种事情我最不能容忍,你他妈在人家店门口撒尿干嘛,真是个混蛋。”他说着用手在脑袋上拍了一下,那时候就不再说话了。

车行驶了有一个小时我感觉自己像刚睡醒一样,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只是脑袋有点疼。我忽然觉得那么孤独,就像只知道那种感觉,就算你面对一切也不觉得你拥有什么。我在那种孤独中又觉得压抑,回想起很多事情却始终看不清它的样子,那些失去的或者是你觉得已经得到的都仿佛离得那么远。我在想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那我为什么又会想起这些,我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就算失去了也不会难过,我也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当我觉得我是在乎那些东西的,我好像把什么都错过了。

汽车到路口我们下了车,接着走进了一家非常低俗的酒吧。那老板想卖给我们一整瓶威士忌,我说我们每个人只想喝一杯,他说只卖一瓶。那还是一瓶低档威士忌,他竟然要我们七倍的价格,拿在手上还想忽悠我们。见我们无意想买一整瓶他就拿出酒单让我们看,上面全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字,完全是用想象力编出来的笑话。这些东西就是用来忽悠那些粗俗的家伙,我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那老板一看也是个混蛋。

最后我们走了出去,我一想起刚刚那家伙我就上火,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就只想着赚白痴的钱。我心情压抑又觉得沮丧,我就想喝一口威士忌但就是没有,凌晨两点多大街上就我们三个人,附近也没有别的酒吧,我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沮丧过。

我们走过了一条街后来到了一家宾馆,在前台又买了几瓶啤酒和鸡尾酒,别的什么酒都没有。那家伙又建议我办一张卡,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卡了,那时候我又痛恨起卡来。

后来我们在屋子里喝酒喝到三点多,把酒全喝完了也只是觉得有些晕。我觉得无聊就先睡觉了,他们两个蠢货又胡扯了会儿,我永远都理解不了那两个家伙。

早上我醒来先上了个厕所,接着叫了他们两个一声但没人搭理我,我就坐在椅子上抽了两支烟,一边盯着窗帘看。我忽然想起昨天我还给那个家伙说一定要看看宾馆里面的窗帘,于是我站起来想叫醒那个家伙,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叫起来,不然说不定一会儿我就把这个忘了。我拍了他两下他竟然还不搭理我,于是我就直接把他拽了起来,你想象一下我怎么拽他的就行了。

“你******想干什么?”他就站在床上瞪着我,看样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记不记得我昨天告诉过你什么?”我说。我也一直瞪着他,这时候要是谁先不看对方谁就输了。

“你把我叫起来就是问我这个吗?啊!你说要把你住的地方烧了,把衣服全放在床上,倒上汽油,对不对?我没记错吧?”他说着一边开始穿他混账的裤子。

“不是这个,是窗帘,我跟你说过要看看宾馆里面的窗帘。”

“妈的,我会看的,待会我一定会仔细看看。”他说完就走进了卫生间。

我又看着睡在旁边的那个家伙,他大概已经醒了,因为只要有人说话你就很难再继续睡了,就算他还在睡也只是******不想起来,所以我走过去帮了他一把,就那么把他拽起来了。

“大哥,你非要把我们两个都叫醒吗?”他说着开始在床上找他的衣服,又往地上看了看,最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

“你知道什么是最混账的事情吗?”我说。我就想跟他开玩笑。

“我怎么知道,应该什么都是混账的事情,真******。”他说完已经把他混账的衣服都穿上了。

因为屋子里就只有两双拖鞋,我就把拖鞋给他然后自己坐到了床上,接着他拿了一支烟走进了卫生间。

我觉得无聊就从床上站到了椅子上又站在桌子上,然后把窗帘打开。我总是喜欢把灯开着所以就不习惯开窗帘,这样我就总以为外面的天还没亮,我只是喜欢这么想。那时候我就站在桌子上往外面眺望了会儿,看着马路上混账的汽车。一个家伙刚从卫生间里出来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在祈祷,他******就不说话了。我开始盯着一个蠢货看,那家伙就站在楼下我刚好能看到的地方,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里面演混蛋的一个家伙,虽然我看不太清楚但他的样子确实像极了,我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走开了我才就把窗帘拉上。我还站在桌子上,那时我在想要怎么下去,是先站在椅子上还是就光着脚。开始我觉得无所谓但想了一会儿又不想光着脚,所以我就先站在了椅子上,然后从椅子上站到床上。我问坐着的那个家伙现在几点了,这时候我就特别想要一个表,我把上次买的那块表不知道丢在哪了,也许就放在我的桌子上或者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我开始想念起那块表来,不戴表我******总是不知道几点了。那时我问了之后他告诉我快十一点了,本来我以为都下午了。

另一个家伙这时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正在用毛巾擦着他混账的头发,我问他有没有忘记什么,他说不知道,他总是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他擦完头发把毛巾扔在了椅子上,接着又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从桌子上拿出一支烟便抽起烟来,他坐着总是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抽烟。

我又在床上坐了会儿,一直盯着窗帘看,我只是觉得无聊。那个最蠢的家伙抽完烟开始穿他的鞋子,我犹豫了一下也穿上了混账的鞋子,我也不能总是坐在那儿。另外那个家伙还坐着在看他的手机,他永远都在看他的手机。

后来吃了饭我们本来要去游乐园的,但去那里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最后就没去。我一想起要在混账的车里坐一个小时我就头疼,我总是为这些事头疼,有时候我多看了一眼什么东西都能惦记它一天,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我就会一直不停地想,简直为它操碎了心。

下午天气实在很热我们就又回到了宾馆,在屋子里打了一会儿牌,接着又看了一部混账的电影。他们两个就只会看那种无聊的电影,我坐着看了一会儿都有一种想死的感觉,实在不明白这些家伙每天都在想什么。最后我终于站起身好让那两个蠢货能看清楚点,我感到郁闷,就是因为看了会儿那部混账的电影,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儿有多混账,幸好你不知道。

那时候我就坐在了桌子上,我真不知道我******应该干点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桌子看起来这么混账,就连我穿的鞋子也他妈混账,还有那两个蠢货,一霎那我又沮丧的要命。我想象自己就在沙漠里,和这两个蠢货在一起。我们有一匹骆驼,我自己有一瓶水但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我们都渴的要命,也******走也走不动。这时候我想走出沙漠只用做一件事,拿出那瓶水然后狠狠地扔出去,我就可以骑上那匹混账的骆驼头也不回。这么做确实******自私,像个杂种,我真应该把自己给杀了,然后我就在想要怎么把自己杀了。跳楼或者上吊之类的太难受,就算死我也不想死得那么难受,最好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我还想过这个问题,就是怎么死能舒服一点,我确实想过。我又开始想那匹混账的骆驼,我骑着它终于走出了沙漠,接着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家伙卖了,我也不能去哪都把它骑着,更何况它还走得那么慢,我宁愿坐在混账的车里。所以我要先把它卖了,这样可以换一点钱,我就可以好好地吃一顿。先不管那两个家伙还在沙漠里,人生总是要有磨难的,所以我在给他们两个机会,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真的在沙漠里,就先不管他们了。我把骆驼卖了先到商店里买一瓶可乐,然后一口气把它喝完,我口渴的时候总是想喝可乐。接着就去吃饭,我要吃鱼,我都想好了,在沙漠里我肯定最想吃的是鱼。我这辈子总是跟鱼有那么多联系,想想也真有意思,不知不觉就和鱼扯上了。所以我以后养鱼算了,既然命运已经给我暗示了我也不能装得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养鱼了。先弄一块混账的地,挖一个鱼塘,至于养什么鱼以后再想。我要在鱼塘旁边给我盖一座房子,不要很大,两米的就行,我只要能躺在那里面。每天早上我就用池塘里的水刷牙洗脸,洗澡也在那里面洗,然后我每天就坐在那里,盯着我混账的鱼塘,没事了就钓钓鱼,这才是生活。接着说我把骆驼卖了就去吃鱼,吃完鱼我要做几件我总是想做的事。首先我要当一个流浪汉去流浪,也不花我口袋里的钱,饿了就从地上捡东西吃,我也不乞讨钱,我最******讨厌这个。当然只要饿不死就行,我从地上捡东西吃,或者一家一家饭店问别人吃剩下的饭能不能给我,我自己带个碗,他们要是想给的话就给我。我吃饱了就一直走,也不管去哪,就朝一个方向走,别人要是问我要去哪,我就说要去前面,我只回答这个,我所想的也就是这个。有一天我走累了就停下来用我口袋里的钱买一些用的东西,然后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住下,我要在那里生活,哪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

在桌子上坐了会儿我想下楼去买几瓶可乐,因为我刚刚想起可乐了就一直惦记着,那时候我是真的想喝可乐了。外面的天气热的要命,我真不知道以前我是怎么活过来的,这混账的天气,我从来不知道夏天原来******这么热。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在附近的商店里买到了可乐,带上去之后那两个家伙也喝了起来,他们的电影还没看完,我一想起这两个蠢货在看什么电影我就替他们感到悲哀,我也替他们操碎了心。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把那混账的电影看完?”我说。我自己想看一部正经点的电影,我******站着实在无聊。

“马上就完了,十几分钟。”那个最蠢的家伙。

“如果给你一匹骆驼你会拿它干嘛?”我忽然想到问他们这个,到现在我还一直惦记着那匹骆驼。

“我要那玩意儿干嘛,给我一匹马也行。”还是那个最蠢的家伙。

“我是说如果给你一匹骆驼,和马没关系,就是骆驼,你会拿它干嘛?”

“它想干嘛干嘛去,我******要它做什么,就一匹骆驼,我都不会去骑它。”他******说。

我又坐在了桌子上,等着他们两个把混账的电影看完,我沮丧的要命也无聊的要命。我想象着自己快要死了,就躺在一张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床上,我还有一口气,旁边有一大堆杂种等着我咽那最后一口气,我就是不咽。他们还以为我快要死了,其实我还能站起来,然后我就站起来给他们看。我想象着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用了很长时间才坐起来,最后把我混账的腿放在地上,一只手扶着那该死的床我就真的站起来了。接着我就开始大笑,我死之前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大笑,笑那些混账的杂种。我要是还能动我就一定要杀几个杂种,反正我也******快死了,他们也许还没来得及判我死刑我就已经死了。我倒不在乎我死在哪或者他们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当然我会留纸条让他们把我火化了然后扔进河里,但他们如果不愿意这么做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的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会在乎。

那两个蠢货终于看完了他们混账的电影,我让他们两个滚蛋,想干嘛干嘛去。平时他们没少让我生气,我一生气就骂他们两个是蠢货,但他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接着我就看了一部混账的电影,但那电影其实一点也不混账,只是有时候我看完电影后总是心情不对头,无缘无故心里就难受了。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一边想着刚刚看完的那部电影,我总是一时间很难忘记一件事情。我就一直想着这个,仿佛把什么都忘记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还记得那电影里面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广告。“保维尔的营养让你抵御流感。”这时候有一辆混账的车从它旁边开过。

还有那个故事。“从前有两个公主,伊丽莎白和玛格丽特公主。她们的爸爸是个企鹅,因为一个邪恶的女巫诅咒了他。这对他来说可不算方便,因为他想要抱着小公主们,可企鹅抱不了,因为他的翅膀就像鲱鱼一样。更糟糕的是女巫把他流放到南极,要是不能飞的话回来可是非常远的路。不过当他跳进水里,潜进去,发现在水里能游得飞快,午饭的时间就能游到了南安普顿,先到惠桥那里,又在克拉彭改了方向,还向野鸭打听了回白金汉宫的路线。游过了泰晤士河,从出水口跳了出来,把正在做饭的妈妈和惠特克夫人吓了一跳。女孩儿们听到吵闹声,就跑到了厨房,她们给他擦干净,喂吃的,还亲吻了他。然后他变成了一个短尾巴的信天翁,他的翅膀大到可以把女儿们好好地抱住。”

我最后记得的一句话。“因为整个国家相信,我的声音代表着他们。可我说不出来!”这部电影是《国王的演讲》。

我不想跟那两个家伙讲这部电影,更不愿意告诉他们这部电影有多么与众不同,因为那么做是很愚蠢的事情,他们反而会觉得我是个蠢货。就和那些从来不看书的家伙一样,一辈子都庸俗。他们每天能想到的都是一些无聊下流的东西,总是活在虚荣又做作的价值观里。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会觉得周围的人全他妈是白痴。

那时候我又坐下了,我想我确实要静静,把那些该死的情绪忘掉,我也不想胡思乱想,可是我简直做不到。我想起有一次和几个家伙在一家店里坐着,然后我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总是不想提这件事,说起来也会觉得烦闷。但有些事我终究还是想说出来,或许这样才能把它当成一件简单的事然后忘掉那种感觉。那次我无缘无故就走了,后来还找了个借口,我承认那时候我是个蠢货。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就是坐着感到压抑,一件重新开始的事情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又总是让别人失望。我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要我认真地做一次就可以,哪怕一次,就告诉她我多么想那样做。但事情都过去了,我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许真的是我们认识的太早,把所有的回忆都留在了那里,当有一天想起的时候发现再也回不去了。

到晚上了我们又开始喝酒,仿佛在这样的生活中只有喝酒才能感受得到,或许我们总是认为生活就是这样。那天晚上天气非常凉快,我们在马路边坐了会儿就到超市里买了瓶威士忌。这又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混蛋,说不定那酒还是假的,真******。“你到底在生活中追求着什么那?”我一边走就一直想着这句话。

回去后我们都喝了一点酒接着就听一个家伙在那里胡扯,他说起他以前有多么倒霉,在什么时候遇到了哪个混蛋,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起这个总是特别激动,而且******能说一晚上。我有一会儿在听他说但后来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有些事他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每回只是换个方式再骂一次,和这种家伙在一起你最好就是什么话也不要说。那时我也懒得说话,就不停的喝着酒,直到感觉有些晕了就不再喝了。我不想喝多,喝多了我就是个混蛋,我下定决心以后不再喝多,就望着混账的窗帘一下子决定了。这时候我想听那两个家伙在说什么但就是没办法仔细听,我好像喝得多了点,连我在哪都不知道了。我望着桌子上的东西在想它是不是真的放在那里的,还是只要去碰它就没了,万一我碰了它就消失了怎么办,所以我不能去碰,我不想让它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站起来,就好像一下子想起什么了。但我还是不太清醒,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连一件事也想不起。那个最蠢的家伙问我在站着干嘛,我没有说话。他******又问了一遍,我还是没说话。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说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开始想了。我站着在干嘛?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站着。接着那个蠢货也站了起来,用他混账的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又把那句蠢话说了第三遍。这次我有点清醒了,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望着他仿佛见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在小时候他被人拐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找到他了,虽然我没有看着他长大但他的样子我一直都记得。我就望着他,这倒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然后我说:“我要睡觉了,把我站着的这件事忘了吧。”别的一句话我也懒得说,接着就去床上躺下了,我确实应该******睡一觉。

生活总是非常有意思的,我起的最早的一次就是半夜的时候醒了,我******就忽然醒了,睁开眼睛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我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我站了起来,我想我一定要站起来,不然就死在床上了。我先是拿起一个家伙的手机看了下两点多了,******半夜两点,这仿佛是我干过最有意思的事。我开始想我要干点什么,应该找点事情做,我不想就一直站着。然后我拼命地想,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在这屋子里还能干什么,我也不想看电影,我就是没那心情。接着我叫醒了一个蠢货,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功夫才弄醒他,就差点把他从窗户上扔出了,如果他再不醒我就要这么干。那时候他坐在了混账的床上,我开始跟他说起话来,我就想跟他说话,因为我******实在无聊。

“跟你说一件事情。”我说。“我们早上就离开这混账的地方怎么样?在这里还不如回去待着。我是说这么无聊,连上个厕所我都觉得混账。”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睡觉把我叫起来干嘛?现在到底几点了?”他好像是闭着眼睛在说话。

“五点多,马上天就亮了。你说我们现在走还是一会儿再走?”其实我就是想跟他开玩笑。

“那就中午再走吧,现在我要睡觉了。”他说完又躺下了,把他混账的头侧向了另一边。睡在旁边的那个最蠢的家伙连******动都没动,我并不想再去叫醒他,就是没那心情。

我又坐在椅子上盯着那混账的桌子看了一会儿我就睡觉了,我也不能一直坐在那里,就盯着一个混账的桌子。最后我努力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睡着,就一直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我那时候已经疯了。

下午我们到一家店里吃了点东西然后两点多的时候坐上了一辆混账的车。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要去哪,在这样的生活中我又记得什么,然而我什么都想不起,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窗外的景色看上去那么美,就好像它不曾失去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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