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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季相爱

有七年之痒,十年之约之说,我认为将爱情修成圆满,只需一年的光阴就足够,因为一年里,可以熟悉对方的喜怒哀乐,可以感受对方的四季温度,一年对于了解一个人的大多数,刚刚好。

若经春花秋月、夏霖冬雪,荏苒相随,已然足够。

我和染是夏季末相遇的,那时花事已经荼糜,世界平添了一抹淡然;又在秋风里相识,那时树叶已经枯黄、田里人迹罕见,世界平添一抹默然;又在冬雪中相守,那时诗人早已止步向前,环绕火炉、酒暖心肺,世界平添了一抹寂然;如今已是春季,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世界平添一抹孑然。

关于四季相爱的思想,都是我从染的文章中领悟得到的。染在文章中说:四季是一个轮回,从一个四季可以看穿整个人生。后来,我就琢磨,四季是人生的缩影,那么四季的爱情,不正像一生的幸福吗?在想些,越觉得深刻透明,若是一对恋人共同过四季,那么他们就能够模拟出一生的爱情轨迹。

四季当中,总有人受伤害,以为下一个四季就会好点,安之四季诠释一生。若是喜欢,每时每刻都是好的,若是厌恶,每时每刻都是嫌弃。人可以学会假装,但是他们只能没法假装一个四季。若四季都在假装,可能会丧失自我。

我像染说明我了解的一切,染踟蹰,然后微微一笑,向我说道:“柏琮,你可真聪明,我想了很久,就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四季相爱,贯穿一生,可他们却掩埋在我的思想之下,因君一点拨,瞬间明了。”

“染,我们好歹也算凑了一个四季,相爱如寻常,你能看出我们一生的幸福吗?”

“也对,既然你都说了如寻常呀,我们的一生应该就是淡薄,应该就是尘间事、烟火景,四季朦胧且透明,哎,其实我也不懂啦,我们的一生只牵扯着两个字,就是温柔。”

呵,确实是温柔。温柔的人容易相守,但不容易相识。好在上天抖落的缘分撞见你我,我们相识,便是要相守一生。温柔是相爱最深也是最浅的途径,温柔是长久相处和冷漠相对最好的调节剂,温柔可以是一个人不疯狂,但是不能使一个人不爱你。

春日的暖阳越过树隙照、透过窗户照在染的身上,染在我的心底慢慢被洗礼。四季是一个相爱默认的过程,是一捧可以留存时光指隙的流沙,是一句跨越时间的问候,依偎在你的身旁,给你诉说着她的全部,好与坏悉数说出,喜欢不会勉强,只会愈变愈好。

十六岁花季时节,竟能不自觉的去捕捉以后甚至是一生。连社会和现实都未曾逢面,在一起只是一厢情愿。相爱不过是初见留眸,相守不过相逢次第。

最青春的我们,没有应当的疯狂,反而陷于平淡热潮之中。小胖的世界确是冷寂的,繁华世事与他无关,心中有一人,已是天涯寥落。晓月的世界确是枯损的,梦中反复重现那段光景,合欢树下,在无初见。我比他们幸福,我的世界是温柔的,将染含苞入心,时光便满溢芳香。

下午吃过饭,我和染坐在教室里,做着数学题,一大堆的函数等着我们去解答。彼此都不语着,只有刷刷的试卷声音。做了一会,总感觉有点疲惫,便和染去校园中走走。

春风和面,杨树都冒出了嫩芽,再也不显得荒凉。池水早就解冻,如今看去,已经是清幽幽的,就不知里面是否有鱼儿在潜游。下午,校园中的人很少,多半在自习室或在图书馆学习。我和染坐在池边的长椅上,听着风将柳枝吹成风铃。

很多的时候,我望见身边的染,总觉得如同梦般不真实。平时的我虽然有点信佛,但也很少的去佛院烧香给香油钱,但偏偏触碰缘分。或许这就如同梦幻泡影,外面的人轻轻的推你,你所在的世界就会炸裂而开,包括染,一想到这,我就急忙的摇起头来,害怕如我想象般。

染见我摇头,便笑起来。我将手臂揽向染,染不闪躲,时光的长椅上,有着两颗心在跳动,如此的真实,在这春风里。

忽然,小胖从远方走来,鄙视着看着我俩,说道:“你们两个每天就知道秀恩爱,都快上课了,还不回教室。”

我一看手表,果然马上就要上课了,我拉着染的手就往教室走。一边走一边想,不对呀,都马上上课了,这小子怎么这么悠闲。后来我才知道,小胖进了学生会,如今是纪检部的,就是检查晚自习有没有迟到的。后来,我和染和小胖、晓月,就趁着晚自习溜出去玩。

月儿弯弯挂在树梢,这个时候,有些人一天的生活结束,有些人一天的生活刚刚开始。世界上不缺倒时差的人,但倒了时差,却倒不了生理。世界的白天和黑夜也许不相等,身在美国和中国刚好相反。

小胖经常很晚才睡,他说这样才能从时间上跨越过地理,抵达另一个人的生活。我知道他说的人是阿紫。人生就是一场宿夜不眠,但白天若不休息,迟早会生一场大病。那场大病会侵蚀你所有的记忆,包括心底的爱。

我每天都建议小胖早点儿睡,可他偏是不听。我想他说了一些熬夜的坏处,他还是无动于衷。直到有一天,小胖开始的重感冒,一天、两天......整整一个星期,后来好后,小胖不得不早些睡,因为他听我说过,可能后侵蚀记忆,他害怕忘记阿紫,所以没法拒绝睡眠。

生活中有太多细瑾的小事,琐屑和繁复,但是我们都乐意去接受。正像一朵精心饲养的花,却开的丑陋,我们都乐意欣赏。无论人生的波折如何,哪怕闭眼途径、哪怕假装惊慌,也要大步向前。

晚上,我拨通了染的电话。

“你知道吗,晚安的拼音正好也是我爱你,所以我只会对一个人说晚安,其他所有的人都是好梦。就像我只会对一个人答复模糊,对其他所有的人都是肯定,因为我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会懂得,那其实是一种温柔。”

“晚安,柏琮,四季相爱,贯穿一生,原来并不是因为四季的觉察,其实就是没有寻到自己的本来面目,也是自己的本来想法,只要知晓了自己的本来想法,有何尝不能明白那是不是爱?”

......

春风淡入深夜,深夜如梦,梦中还有其他三个季节,所有的场景都历历过目。

人生中有三个恰好:恰好相遇、恰好相爱、恰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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