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陷阱?我埃及最负盛名的防盗手段,就是法老的诅咒。”阿蒙冷笑,拖着吴天走向黑暗深处。
好厉害的法老诅咒,先把自己人诅咒死光!吴天心里嘲讽着,听见了教众远去的声音。那些已经疯了的家伙没找着他们,已经折回满是黄金的房间,黄金的吸引力更大。
阿蒙的路走到了头,他停下。吴天四处张望,周围很黑,他们前方有东西,像是座雕像,漆黑的影子看起来像活人坐在那里。
“几千年岁月一眨眼,现在,我回来了。”阿蒙脚步又动,一步步迎向那座黑漆漆的塑像。
屋里的黄金只是用来吸引盗贼注意力的,真正的宝物其实在这里?吴天紧张地盯着塑像,可太暗了,他实在看不清。
他听到细碎的声音,像石头在摩擦。
阿蒙似从石像上取出了东西。
就在这一刻,黑暗里有了微弱的光照亮阿蒙的脸,光来自他手里的一根灰色石制钩形权杖。权杖上浮显条条金丝,龟裂之声响起,石制的外壳碎裂脱落,金色本质露出,同时光也更亮了,照出石像。
阿蒙-拉的神像朴素无华,看不出丝毫威严,就像一个静坐着的人。两手交叉胸前,各握只权杖,其中一只已被抽出,握在阿蒙手里。那支钩形权杖代表着——统治者。
“现在,进入神域,把身体换回来。”阿蒙对着吴天说。
小镇上,对清真寺内发生的一切还不知情,街上的人稀稀拉拉,衬托着沙漠边沿的荒凉。忽然间,沙漠里扬起的尘土引起人们注意,黄尘里一支骆驼队伍的身影显现,他们速度极快,直向小镇而来。
居民们留心观察这帮不速之客,待他们近了,凝重的神色立即被恐慌取代。他们看到这帮人都持有武器,是一伙武装分子,居民们或四散奔逃,或回家取自己的武器防身。
“哒哒哒”一串冲天枪响,惊叫着的人群为之安静。
“没有外人到过这里?”武装分子中有人问。
被围起来的小镇居民全都吓得面如土色,男男女女都挂着泪水,害怕地直摇头。落在这里武装分子手里什么下场,他们都很清楚,这帮人就算离开,也不会轻轻松松就走的。
“没看到吗?这里是出沙漠后最近的可以补给的地方,他们会没经过?给我好好回想,镇上的人都没看到?”武装分子头目显然认定从沙漠里出来的阿蒙一行会来到此镇。
镇上居民相互拥抱,挤成一团。他们或恐惧,不敢回答,或怕持枪者不信。阿蒙一行到镇上时,时间尚早,居民要么集中在清真寺祷告,要么在家做早饭或睡觉,他们确实没看到外人。
头目起了怒火,手里的枪对准居民要觅个杀鸡儆猴的对象。
“金子!有金子!好多金子!老婆!快去多找几个袋子!”
这时,有人疯狂喊叫起来,一个男子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叫,手捧沉甸甸的用衣服扎成的包裹。然而当他看到持枪的武装分子时,欢喜的神色立即没有了,包袱吓得掉了地上,散开便金光四射。
金子的光芒照射进持枪者的眼睛,从头目到喽啰,无不流露惊讶。他们寻找沙漠部落,就是为了找到财宝,现在一个现成的宝藏就在眼前。他们立即忘了自己追踪的阿蒙一行的目的,眼里只有金子了。
“从哪儿来的?”头目以枪指着带来黄金的人。
因黄金而疯狂的人吓得跪了地上,他舌头打结,说不出话了,颤抖地抬起手臂,指向清真寺。
而在清真寺下的地宫中,发现财富的数十名教徒已经舍不得从里边出来,他们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挂金子,衣服裤子都脱了当包袱,脖子上、手臂上都挂满金链,还往嘴里塞金币。有的想起身把黄金搬出去,可身上太沉了,根本无法站立,又舍不得丢掉任何一件宝贝,这里的竞争对手太多,自己少捡,别人就多捡。
“把金子都放下!”
突然,门口响起喊声。
挖金子的人都看了眼,是一帮陌生人,还带着枪。但这些人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有了黄金,就有了财富,就什么都可以干。一个什么都可以干的人,还会有害怕的东西吗?所以就算被枪指着,他们也浑然不觉。他们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卫自己的金子!
“你们是什么人?”阿訇冲着武装分子大吼,“这里是清真寺,你们胆敢带着武器进来!”
“这里黄金归我们了,全都放下,然后滚!”头目的声音没阿訇那么大,却充满凭真价实的威胁。
“它们是在清真寺被发现的,应归清真寺所有!”阿訇尖叫道。
话音一落,哒哒枪响,阿訇的身体变成了筛子,倒在金币堆上,弹起几枚金币盖了他身上。
这才吓醒了部分人,黄金哗啦地从身上掉落,但为时已晚,两名武装分子在头目发令后,对着屋内扫射,子弹打在黄金上当当直响,同时血花纷飞。里边的人带着有武器,可在他们出手之前,都成了死人。已经染了层血污的金子上,又多了层血污而已。
扫射结束,武装分子丢掉还发烫的枪,欢天喜地扑入宝藏中,现在轮到他们疯狂捡取财宝了。
他们呼喊地面上的同伴丢下能装东西器物,听说下面有宝藏,留守的人也都不肯呆在上面,全都跳下坑,冲入地宫分享黄金。他们用在坑里发现的铁铲铲金币,把死人们用来裹金子的衣服装上自己的金子。
“这是我的!”
“是我先发现的!”
两人为了只镶宝石的金杯争吵起来。
“放手!是我先拿到的!”
“先碰到它的人明明是我!”
四周明明有数不清的宝物,他们却对一只杯子不放手,在他们眼中,所有宝物自己都有份,都是自己的。
“砰”的声枪响,一个人顺手给了别一个人一枪。
有人骂了句,是中枪者的朋友。他毫不犹豫开枪,给朋友报了仇。
枪声一响,就再收拾不住,这伙武装分子竟相互火拼起来,很快不断有人倒地。他们的头目见制止不住,也不制止了,背起大包黄金,打算远离这些精神失常的手下。然而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流弹击中,扑倒在地。他还没断气,不过背上的黄金压得他动弹不得,连呼吸都不能顺畅。濒死的双眼死瞪住出口,他再也出不去了。
一个重伤倒地的武装分子怀着满腔怒火,拉响手雷。
“轰”的声巨响,火焰淹没了黄金。一个爆炸引发连环爆炸,身上带着的手雷都响了。地宫摇晃,巨石掉落,诸神的神像开裂倒塌,上边的沙土从洞口钻入。这座古代足迹终于又被埋于沙石之下,连带着上边的清真寺塌了下去。宣礼塔倒下了,镇上居民惶恐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