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释以回酒楼工作的借口告别封轩。伤口上了药之后已经不碍事了,昏死过去只是因为一时急火攻心所导致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就算蛇真的攻击晓芸,也不会对晓芸产生伤害,一条普通的蛇对上二脉的修真者,就算是偷袭也会无功而返的。但在小释心里,晓芸更多的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而不是一个实力强悍的修真者。况且,那条蛇还不一定会攻击人,它可能只是对他们的零食感兴趣,但是谁会关心它呢?大家没事就好,一条蛇的死活谁会在乎呢?
小释回到酒楼房间的时候,发现床头摆了几本炼气的书籍,看来是冥派人送过来的。冥这小子,要不是他刚才说那些难听的话,晓芸就不会被气走,再见面时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小释恨恨地想着。
而此时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病不起。躺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陷入昏迷。
裂天谷。
神州七大险地之一。地处苍穹国与东来国交界。山谷深不可测,谷中终日白雾笼罩,是一道隔断两国边界的天然屏障。
不知道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前代大神金仙的巧手之作,整条山谷绵延数千里,山谷两边奇峰秀脉数不胜数,地势险要。
两国也曾为争夺山谷的控制权而大行刀兵。但因为山谷本身地形复杂,所以导致行军难、驻守难、探测难等一系列人力不可克服的困难,所以双方放弃争夺,各自退出谷后十里搭建城池。但双方都在暗中打通谷中通道,为以后可能的战争做好充分准备。
此时,苍穹国的20万大军已经驻扎在一处秘密营地之中。
将军营帐。
“报将军,全军扎营完毕,请指示下一步行动。”传令兵向刚刚赶到的封青汇报。
“全军休息,勿起烟火,违令者斩。召集全军将领,前来议会。”封青尽管风尘仆仆,但此次计划不容有失,少不得辛苦一番。
传令兵接令而去。
封青摘下头盔,靠坐在虎皮帐椅上,陷入沉思。
当日傲寰密令封青在右相兵力迷惑下,出动20万兵马,一举攻下东来国位于裂天谷的边城邺城,命令右相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迷惑东来国的手段。
这次真的能够引发战争吗?隐忍了太久太久了,这次也让四神宗看看我们封家的实力,看看江南的霸主到底是你们四国还是我苍穹国。封青想着,全身的热血似乎已经沸腾。战争就是军人的一切,就是军人生命的价值,骨子里的战意是无论多少年都不会减弱的。
将领已经在须臾间集合完毕。仅凭这严明的军纪就足以让封家傲视整个江南五国。
“前方消息如何?”封青对着其中一个将领问道。
只见那个将领轻身出列,冲封青一拱手,回答道:“报将军,前方消息已经确认,敌军明日必会倾巢而出,正是我军进攻大好时机。”
封青一摆手,将领退回队列。
思索良久,封青肃然开口道:“入夜过谷,前方时刻注意打探,及时回报。都下去休息吧。”
明天一过,是否江南局势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封青的心里不禁隐隐地期待着。
邺城。城主府。
“前锋营那边情况如何,他们可别得罪那位爷。”城主心里担忧的正是那位欧阳正德,这位爷脾气出奇的暴,要是有什么要求没有满足搞不好脑袋就没了。
手下回道:“放心吧,老爷,就算是熊将领有什么想的不周到的,不还有范师爷在吗?范师爷可是您一手栽培出来的,您还不放心吗?”
一想到这个自己最出色的弟子范慈,城主脸上也泛起赞许微笑。但是微笑中却带着些许歉意,“对不住了,我最得意的弟子,那位爷为师也没把握伺候好,打发到你们前锋营给你们添麻烦了。”城主心里暗暗地感叹。
“城主,还有什么吩咐吗?”手下看城主仿佛陷入沉思,不禁提醒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任何纰漏。
“哦,”城主从感叹中反醒过来,“加强戒备,巡逻队伍由5队改为10队,增加城门守军,加派500精兵,你亲自去趟前锋营,知会范慈一声叫他小心应付,再从神武营抽调1000人给他们送去,让他们时刻注意,以防敌人趁乱偷袭。”
“得令”手下准备退下。
“慢着,再给他们送些酒食,前线的东西恐怕那位爷吃不惯。”城主追加了一句。
“遵命。”手下转身而去。
正在这时,一位传令兵未经允许匆匆来到城主面前单膝跪地,“报城主,京都密使在书房等候!”
城主听罢,头仿佛大了一圈,这是怎么了,来了个欧阳正德还不够,又来了个京都密使,难道要出什么大乱子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脾气也会随着地位的升高而增长。前锋营的一只帐篷中,明成宗的刑律堂副堂主欧阳正德也在发着脾气。
“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这么小个破任务也值得叫我跑一趟。随便找个堂里弟子来一趟不就得了?”欧阳正德的脾气和他的外形显得颇为匹配,魁梧的身材加上微微泛紫的国字脸正宣示了他的心火旺盛,紧绷的肌肉和高高隆起的太阳穴都显示出他超强的实力。
站在他身旁的是刑律堂的一名弟子,对他们这位副堂主发脾气已经司空见惯了。“宗主也是为大局着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四神宗的家伙哪个不是和宗主一样,一群缩头乌龟,要我说,给我个几十万兵马,直接把苍穹国打下来得了,为了个破仙山,搞这么多手段他们也不嫌累。”听他的口气,不仅苍穹国,仿佛连四神宗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可是”弟子有时候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别可是了,我也就说说,赶紧办完事回宗里修炼,这鸟地方要啥啥没有”欧阳正德知道,对自己的弟子发脾气也没什么用处,他们都习惯了。
“刚才范师爷过来送了些酒菜,说是城主孝敬您老人家的。”弟子看堂主收起脾气赶紧回报道。
“哼哼,这个城主有前途!”欧阳正德和弟子一同离去。
夜幕在太阳退去之后悄悄地降临大地。
将军府。
封轩正一脸焦急地站在冥的床前,眉头紧皱。
冥已经昏迷了一个下午,府里的医师已经检查过,没查出什么原因,自己也亲自探查一番,依旧一无所获,就像两年以前,冥也是这样忽然病倒,查不出原因,后来躺了三天三夜居然不药而愈。
这次情况会怎么样?冥还会不会醒来?要多久才会醒?
封轩心里一团乱麻,自己对冥平时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自己气愤他的不争气而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人欺负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冥就一只依赖着她这个姐姐,可是自己做到的又有多少?如今冥病倒了,不要说对母亲,就是对在外征战的父亲将来怎么交代?
自己真的还配做这个姐姐吗?
夜已经深了,封轩已经回去休息,担心再多也都是无济于事,日子还要继续下去。
封冥此刻躺在床上,昏迷中的思绪已经飘回到遥远的过去。
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么的香,森林是那么的寂静,只有八岁的冥在溪水边的草地上跑来跑去地玩耍着。
草地上还坐着一位美丽的妇人,模样端庄慈祥,正一脸幸福地看着来回跑着的冥。这妇人的眼角眉梢都和封轩十分相似,她大概就是冥的母亲吧。
自然界的一切在孩子的眼里总是十分新奇的。冥或跑去溪边涮涮小手,或在草地上摘一朵野花别在母亲柔顺的头发上,或跑去树下捡起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来吹去。童年的日子总是这么的简单,也是这么的快乐,无忧无虑,父慈母爱,冥仿佛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忽然,冥的小眼睛却落在了树上一种新奇的东西之上,只见那东西圆圆的长长的身子一圈一圈地绕在一条树枝之上。那是大人们口中的蛇吗?大人们都说蛇很危险,可在冥眼中却是很可爱的东西。在孩子的眼中,又有什么是不可爱的呢?
只见那条蛇正在吐着舌头,好奇怪的舌头啊,又红又长,还有分叉,我要是也有一条还不得把妈妈吓一跳?小小的冥心里的想法也是乱七八糟。
顺着那条蛇的方向,冥看见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小小的老鼠正在鬼鬼祟祟地爬着,仿佛丝毫没有发现危险的来临。
冥不禁对老鼠产生了一种同情的心态,他已经开始变得憎恨刚才还觉得可爱的蛇了,因为相对蛇,冥可能更喜欢可爱的小老鼠吧。
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老鼠被蛇吃掉。冥认真地举起小手,只见一道道白光纷纷凝聚在手中!冥不是不会修真吗?怎么?
瞬间,蛇已经发起攻击,只见它盘着的身子迅速地冲向老鼠,此时,冥手中的白光已经击出。老鼠得救了,它惊得钻入了地洞中。
不知道是因为冥的功力太浅,还是没有打中,只见那条蛇扭过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冥,看来它已经觉察到让自己失去午餐的正是这个小家伙。
此刻,冥的母亲已经觉察到不对,她也顾不得妆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地跑向凶恶地盯着他的儿子的蛇,她伸出白皙的手狠狠地向蛇的身上抓去,“快跑”,危险的到来使母亲只顾得自己的孩子。
冥此时已经傻掉了,小小的脑子已经难以接受这种变化,看到蛇已经盘到母亲的身上时,冥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哭着朝家中跑去。
和家人一起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罪魁祸首的蛇依然紧紧地盘在母亲的身上,但是却丝毫不动,母亲紫黑的脸色也已经预示了悲惨的结局。
就算是孩子已经跑掉了,母亲还是紧紧地抓着蛇不放手,母亲最后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哪怕牺牲自己也要确保孩子的绝对安全。
对我的孩子产生的威胁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再留存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