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恨之切,李铭钰,想起这个名字南宫墨的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为了他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节毁了和李铭崇的婚约,这个她曾经以为最爱自己的那个人,没想到头来却害了自己,害了自己唯一的哥哥。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在助他登上王权顶峰的那一刻,南宫墨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爱她的人,她爱的人,到头来属于她的只有那偌大阴冷的宫殿,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那顶凤冠。
望着王座之上,那个遥远的不可触及的人在寒冷的冬天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抑郁而终。
南宫墨却没想到,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却回到了豆蔻年华,那一切都如黄粱一梦一般。
她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这个冬天,刚刚评定叛乱的哥哥偷偷的从边疆回来,和李铭崇汇合,那时她并不知道他们在商议着什么,第三日哥哥就走了,而她却趁这个机会偷偷的溜出了安王别院,换上小斯的衣服在酒肆栅栏间厮混,过了几日惬意无比的生活。
就在着期间她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人。那就是瑞王李铭钰,而那是她以为他只是一个落第失意的书生。
然而,在她的记忆里,哥哥是一人回来的,并没有一个叫许嫣然的丫头。
难道她的出现,是这盘棋局改变结局的契机吗。
许嫣然看着南宫墨走神,偷偷的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她早想从地上爬起来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儿还是强忍者。活了这么大她还没跪过谁呢。
越想越觉的憋屈,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给自己一副地位高点儿的身体。还的费神的求生存。
“外面的雪景确实不错。在这阁子坐久了也着实闷的慌。你陪我走走,若服侍的好,我能留下你也说不定。”南宫墨语气阴晴不定的说道,“我带你去个赏雪景的好去处。”
许嫣然赶忙起身把架子上的狐裘给南宫墨披上,那毛茸茸的领子裹着粉嫩的小脸儿,她和她哥哥一样都生的如此的妖艳,还带着一丝的邪魅。走出阁屋凉风吹在身上,她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了许多。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门外立着的是南宫墨的使唤丫头馨儿,似乎已经冻僵了一般,都不苟言笑的站着,看到南宫墨出来,赶忙上前去服侍。
南宫墨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了。她居住的阁屋后面是个亭廊回转的后花园,沿着木板铺成的栈道,通向的是后院的那座小山。
许嫣然搀着南宫墨踩着吱呀作响的雪,沿着栈道向院中的小山上走去。走过半山腰的栈道,再往上是湿滑的小山道,走的有些跌跌撞撞的。
到了最顶,恰是夕阳西下十分,火红的霞光,被琉璃瓦的屋顶的残雪折射,投在亭台回廊之上,世界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儿。向远处眺去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梅园的格局。甚至还有大半个瀛洲城。
让许嫣然不有的惊叹,她从未见过这么壮观的自然之景。南宫墨亦是怅然,这和她记忆中十年前的瀛洲城一样。十年光阴让她心智的蜕变,和那历历在目的种种,让她确定这十年她所经历的不是梦境那么简单。
“你看到西边的那两条街了没有。”顺着南宫墨的手指的方向,许嫣然看见两宽阔的街道,上面有些许人影在攒动。“靠北的那条是早市,早上天蒙蒙亮易物的人群就开始活动了,热闹无比,靠南的那条花灯已经挂起,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漂亮,它们可以亮到天亮。”
“可惜这里看不到城南,在这里住了好久,我却从来不知道瀛洲城的南面是什么样子的。”南宫墨的语气里带了些许失落。
“南面也有许多很热闹的商铺,有卖首饰衣服的,也有买药材米粮的,不过那里多住的是些地位地下的普通商贾富户。”许嫣然搜索这这副身体的零星的记忆说道,无奈她也只是低贱的伙房丫头,出门的机会并不多,许多事物只是从做饭的老妈子那里听来的。
“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呢。外面可比这园子里好玩儿多了。”许嫣然心想道虽然这古人家的小姐大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这梅园有没有她的什么长辈,又不用晨昏定省。再说南宫墨还是个孩子,何必那么多规矩。
这南宫墨性格这么阴郁,是不是在在园子里呆久了,憋的?许嫣然在心中猜测着。
想出去,谈何容易,南宫墨叹了一口气。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只是那时她还不明白而已。
她从小就被指婚给当今圣上与他的宠妃所生的三皇子李铭崇,其实是皇上利用南宫家的兵权给李铭崇的一张保命符。
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在很小的时候夭折了,此时,柳妃产下二皇子李铭钰之后就一命呜呼了,这二皇子顺利成章的过继给了皇后,成了皇家的嫡子。
年过半百的圣上至今没有立皇位继承人。这二皇子三皇子如今都已及冠成人,朝中各派实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哥哥三年前去边疆平叛,自己对外则被宣称去南宫家乡下庄子上为老将军守丧。实则是被李铭崇藏在了瀛洲城。
她知道这也是哥哥受意的,怕自己受歹人蛊惑戕害。但是这被幽禁的日子有多难熬,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她多么怀念小啥时候哥哥带她去骑马打猎的日子。
南宫墨悠然长叹,“我出不去。”
“墨儿~”循声低头是那个如妖媚般的身影站着山腰的栈道尽头。二人只顾出神却不知南宫钺是何时来的。
“哥哥。”南宫墨欣喜的往南宫钺怀中奔去,心急之下脚下一划,眼见脑袋冲着那一块突出的尖石上磕去。
“小心!”许嫣然也顾不到许多,拉起南宫墨,将她往栈道上推去。自己却滑向了山腰的沟涧。她惊吓中闭上了双眼,残雪冰渣碎石,她不敢多想,这下下去,即便不死也定是要残了。
她只觉一直冰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腕,那轻弱的身子凌空飞起,跌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睁开眼,她时候似乎看到了两颗黑亮的星星,那长长的睫毛几乎快要扫到她的额头。
南宫墨也狼狈的爬了起来,看着许嫣然和哥哥,她重生前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