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布谷……”
杜鹃鸟的鸣叫声阵阵传来。小麦即将成熟了，这小鸟儿似在向人们提醒小麦收获以后要抓紧时间“播谷、播谷……”
考研未成，程雨辰虽然有很大的失落感，但心态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渐渐地一心扑在专业课教学和试验田上。
程雨辰带领几位兴趣组的学生正在试验田里观测，突然传来了一阵“噼噼叭叭……”的响声。循声望去，但见是一人骑着自行车往试验田方向而来。他头戴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暗红色塑料架眼镜，一件浅蓝中带白的中山装。
程雨辰看到此人一阵惊喜，忙地迎了上去，说：“这不是老冯吗？”
老冯说：“程老师好！”
“老冯你好，欢迎莅临指导！”
“程老师客气了，谈不上指导。”
程雨辰转而向学生介绍：“这是县农技站的冯技术员，我们鼓掌欢迎！”
几位学生站成一排，边鼓掌边有礼貌地说：“冯技术员好！”
“同学们好！同学们辛苦了！”老冯摆了摆手说。他显得很激动，心想，平时下乡哪有这般礼遇，搞得像出国访问受欢迎的样子。
“见到雷校长了吗？”程雨辰问。
“他在接待一位客人，说你在这里，让我先过来。”
……
学校自开展小麦品种对比试验以来，老冯已来过学校几次。他下乡时，总是骑着那辆有二十多年车龄的旧自行车。他常自我调侃地说，我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任哪里都响！因而，只要听到有自行车“噼噼叭叭……”的响声，多半是老冯又来了！
老冯这次是来打前站的。
县里重新调整了由各路农业专家组成的县农作物品种审定委员会，午收前要对全县大田、示范田抽样测产调查，对几个品种试验示范点则要重点查看，虹都中学试验田是必查必看之点，要程雨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通过这次活动旨在选择一些优良品种，作为今后的繁育推广对象。
老冯大致看了一下试验田，对试验田的管理、标牌标识，以及小麦的长势总体比较满意，只待品种审定委员会来评定。
说话间，见雷鹤鸣领着那位客人走了过来。他是某兄弟学校的贾主任，到虹都农场一亲戚家时顺路来拜访雷校长的。当他听说学校有试验田时，便要来看一看。
他们在试验田的另一端驻足观看。谁知看过后这位贾主任却摇了摇头。
贾主任对雷鹤鸣说：“你们这试验田搞得不怎么样呀。”
雷鹤鸣一惊，问：“为什么？”
“我看搞的还不如农民呢，农民的田里长得一般都很整齐。你看你们的试验田，高的高矮的矮，有的有芒，有的没芒，太混杂了，这样怎么能提高产量呢？”
如此“高论”乍一听说得似乎有道理，雷鹤鸣说：“县里来人说试验田搞得还可以，不会是你说的这么严重吧。”
“这样把麦田搞得杂七杂八的像什么样子？我看过的一些高标准农田麦子长得整齐的很呐。”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雷鹤鸣解释说，“按试验要求，这些麦子都是应该长成这个样子的。”
“别蒙我，我懂。再给你的下属打圆场也没有用。”
这个贾主任说的半真不假的，真是让人莫明其妙。雷鹤鸣苦笑了一声，说：“说正经的，到外边不许这样说，我们都是按试验要求做的，县领导来看过以后都说好。”
……
送走这位贾主任，雷鹤鸣又来到试验田边。程雨辰说：“雷校长，刚才你的那位客人来到这里指手画脚的，都说了些什么？他也是小麦专家吗？”
“他是个外行，啥都不懂。”雷鹤鸣说，“他说这试验田高矮参差不齐，有芒的无芒的太混杂了，还没有农民种的整齐呢。”
听到这里大家都笑了。
程雨辰说：“不同的品种，不同的小区高矮、形状当然不一样了。那人这样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老冯也是哈哈大笑，说：“雷校长，还真是无独有偶。你的这位朋友，与十多年前上面一领导到县农科所视察小麦试验田时所说的一样，而且还把所长训了一顿，吓得所长当时也不敢反驳，令人啼笑皆非。”
……
雷校长留老冯吃饭，老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说是回局里还有重要事情要做。雷鹤鸣、程雨辰将他送至路口。老冯说：“不用送了。”
雷鹤鸣说：“你到县里去书记县长对你都是有迎有送，到我们这里岂能没有迎送？”
老冯仰头哈哈大笑，鸭舌帽差点儿掉了，头一缩又戴了回来，说：“他们对我可以有迎有送，你们不需要这样做。”
雷鹤鸣、程雨辰也被逗笑了。
……
试验田收获前，从县里带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局长、科长和当地的农业专家组成的县品种审定委员会成员。他们对试验田里每个小区的品种逐一仔细观察、观测和对比，对每个参试品种作出初步评价。
评审组一致认为，试验田做得较规范，资料完整，较好地展现了各个品种的物征与性状，表现较好的品种有望作为今后全县的推广品种……
评审组走后，学生施延问：“程老师，现在能不能确定哪个品种被选上了。农鉴1号和徐州2111两个品种有希望吗？”
程雨辰说：“评价一个品种主要看最终产量，要在考种之后才能最后下结论。因而，后面我们还有大量工作要做。”
“主要还要做哪些工作呢？”丁煜问。
“首先要对45个小区分收、分脱、分晒，同时要分别考种。”
“这么复杂呀。”丁煜说。
“做试验怕麻烦怎么能行？”
“什么是考种？”梅润荣问。
“就是测量种子的性状，包括千粒重等。”
“原来这样。”梅润荣说，“我还以为要用火烤呢。”
“你真会搞笑。”程雨辰笑了笑，“最后综合各项因素对诸品种对比甄别、方差分析、撰写试验总结或论文等。”
……
雷鹤鸣、程雨辰到县农牧业局报送试验材料。汪站长和老冯对虹都中学的这次试验任务圆满完成赞美有加，雷鹤鸣、程雨辰不矜不伐，说：“主要是你们指导的好！”
这次，他们还受到了县农牧业局局长金逊同志的热情接待。
其实，他们每次到局里咨询或办事都会受到热情接待。汪站长每次都是笑脸相迎，他的笑很有特色，总是“嘎嘎嘎嘎……”地大笑，齿牙春色令人难忘；老冯古道热肠，对他们每次都是有迎有送，正像他经常吹嘘的县领导对他的礼遇那样：“我到县里去，书记、县长每次对我都是有迎有送！”
不日，县里召开品种审定会议。
根据全县各试验区试验、示范结果，经过分析对比，会议认为，以下几个品种可以作为我县下一轮的主推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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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后事如何，明日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