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灯火早已亮起,随风起舞,晃动着微黄的身躯,绵绵白烟缓缓上升。寒府的一处楼邸,此时却显得有些清冷,安静无声却沉重万分。
“小姐,你跟碧璃说说话好吗?从回来到现在,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碧璃很担心你。”看着霜槿缩在床边的卧榻上,一言不发,碧璃心里难过万分。
“碧璃,你就让我安静一会吧。”霜槿说道。
“小姐......”碧璃无法,只能先退下,守在门外,看着满天的星光,老天爷,若你看得到,就不要让小姐受这份苦吧。
天蒙蒙亮,还带着点白茫的雾气,霜槿就靠着卧榻不知何时睡着,她的手里握着那块腰牌,五指紧攥。白皙的脸上一片安静,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照在她的脸上,美好的让人有种一碰就碎的感觉。
恍惚间,碧璃感觉自己身上似乎被人盖上了外衫,猛然惊醒,便看见了霜槿出门去的背影,瞬间睡意全无,蹲坐地上太久,起来的时候竟踉跄了一步。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平静的像没事人一样的霜槿,碧璃还是担忧的开了口。
“碧璃啊,你家小姐我是那么经不起打击的人吗?其实,只要知道他过的好,就可以了。”霜槿对着碧璃说道,也是跟自己说,毕竟,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变,只是,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吗?那么久的等待,最终成了泡影。
所有的事情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花会之前,霜槿照样每日在寒府之中乱窜,而碧璃也还是紧张兮兮的跟在她身后,稍有些动作,都能惊得她脸色大变,每每此时,霜槿总是笑着看着她,满眼的戏谑。
汴城双户,说的就是顾府与寒府这两家了,同为汴城有头有脸的商户,经营着不同的买卖,却总是被人同时提起。更有小道消息称,这两家当家本是同出一门,却不知为何如今分道扬镳,故作陌路。
寒府正厅,寒正丰满脸严肃的坐在椅上,听着手下的人报告上来的消息,突然将手猛然拍下桌子,吓到了坐在一旁的张氏。
见他如此,张氏忙使了个眼色,让来人退下,自己走到寒正丰身边,宽慰道:“老爷,切勿动怒,小心身子。”
“诶,夫人,这次可是顾家老儿欺人太甚,我们隐忍了那么久,他终究还是要与我作对,这次,他竟然想...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寒正丰叹气道。
“老爷!”张氏截住他未说完的话语,“过去的事情休要再提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不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槿儿,我们也要忍下去啊。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划。”
“槿儿...诶,是我没用啊。”寒正丰无奈的说道。
“老爷......”
家中的气氛有了些许变化,就算心中藏了心事的霜槿也感觉到了,只是爹娘不说,自己也无从所知,想要开口询问,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不过,唯一的变化,便是张氏来她的院子越发勤快了,每天拉着她讲着所谓的知书达理,仪态端庄,听着霜槿直打瞌睡。
“槿儿啊,娘亲要与你说件事情。”那日张氏左右言它,终究还是开了口。
“娘,什么事情,您就说吧。”霜槿偎在张氏怀里,越发显得娇俏。
“槿儿,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不能总在娘怀里撒娇。娘给你订了户人家,你看......”张氏慢慢说着,仿佛难以开口。
霜槿愣了,是啊,她的年龄是快到了许人家的时候了,可自己心心念着,早就忘了旁人的想法。
“娘,槿儿不要许人家,槿儿要一直陪着你。”霜槿装作不懂。
“诶,你这孩子......”张氏无奈,自己何尝又不心疼,罢了,就让霜槿再无忧无虑一段日子吧。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碧璃慌张的跑了进来。
霜槿拿着细绢轻轻擦拭着要送给张氏的碧玉瓷瓶,见她这般冒失的闯进来,停下手开口:“怎么了,碧璃,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老爷,老爷要将小姐许配的人家是,是顾家少爷。”碧璃喘了一口气,说道。
“砰”霜槿手一顿,瓷瓶滑落,跌在地上,瞬间化成无数碎片。
爹娘要将她许配的人,是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