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异常炎热
杨兮果真能够自己回家了,每天晚上差不多跟我同时到家的。怪的是最近他总是浑身汗臭回到家里,我们问他怎么会出这么多汗,他说太阳热,走在路上就出汗。的确,要是我们坐的车没有空调,恐怕汗得比杨兮还要严重。
国庆节放假了,杨兮可以连续五天不用去上课,但林静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任务,任务还包括为作文比赛和书法比赛认真准备,抓紧时间练好。书法比赛国庆在之后一个星期就进行。
今天第一次在网上购物,在淘宝商城购买了一只超大的布娃娃,是给肖菲菲买的。送货地址直接写了肖菲菲的办公室。
【10月1日】国庆节万里金光
去年的国庆,我趁放假和杨兮,林静,二姐以及二姐夫一家人去北京看升国旗。忽然间那几天的记忆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其实,每一个季节都有属于自己的回忆。不管你有多么忙碌,在任何一个季节,重复的季候,特定的场景,哪怕是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凉风,你总能想起你曾经来过……
去年的去年,或许应该再往前一个去年的今天。就在这座城市,我和蓝心颐去过一趟海边。那天她对我说了许多我并不十分理解的话,那些话,蓝心颐的莞尔笑容和她沁人心扉的声音忽然间击穿了我的胸口。
中午和苏妮,蓝心颐一起吃饭,苏妮变得心事重重,蓝心颐只顾着忙她的事业。因为国庆有文化产品会展,这一次公司的展柜将重点推出蓝心颐的书法教程,而我们就为这个工作将我们的国庆长假往后推了几天。
下午,我和蓝心颐在准备展览会的东西。肖菲菲国庆节不上班,所以这几天我不用接送。
【10月2日】炎热
阳光透过展览大厅的玻璃窗照在我脸上,仍旧能够感觉到它们灼烧的热辣。我们的展会上相当冷清,咨询者寥寥无几。我一直在给蓝心颐打气。
徐总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展会的情况,我们如是反映,他大概预料到这一次展会的失败,叫我和蓝心颐留下,其他同事开始放假。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倒让我忽然间释然开来,开心起来。午饭后,大家便都私下散去,苏妮给我和蓝心颐买盒饭,然后她也离开展会。我和蓝心颐便毫无顾忌的聊起天来。
出人意料的是下午的展览会出奇的火爆,大概是其他展台人满为患,很多游客都到我们这个区来避灾,甚至进来了几个和尚。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和尚来到我们跟前询问一些东西,可他根本就不懂书法。
在人潮里,我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色的半边吊带上衣,黑色的长裤,衣服上挂着少许镶嵌碎钻的布条,垂在凸出的胸前,微微舞动,如同勋章。长裤似乎经常熨平,痕迹清晰,整洁利索。
我朝着那个身影追了出去,在人群里努力的斜着身子往前挤,左顾右盼寻找刚才的身影。可我将硕大的展览厅各个区都找遍了,仍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闷闷的回到我们的展台。
令我惊诧的是,肖菲菲站在我面前,头戴一顶硬质的白色帽子,帽子侧边结着一大束黑色的花朵,身上穿着一条米色的瘦身连衣短裙,带着一副很大的黑眼镜。看到我之后她将眼睛拆下,笑个不停。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问她。
“我去了你家,杨兮说你今天还上班,来展览会工作,我就带着她过来了。”肖菲菲说。
“那杨兮人在哪儿?”我四下张望。
“刘堇和晓芳也过来,杨兮跟她们去逛了。”肖菲菲说。
“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看到了正在看我聊天的蓝心颐,说;“她是我同事,叫蓝心颐。”
“我们刚刚认识了,她的书法还挂在我们家里呢,真是个才女,还这么漂亮……”肖菲菲说。
“哪有,过奖了。”蓝心颐害羞的说;“林笑,没有什么人,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你们到处逛逛吧!”
我和肖菲菲便真的到处看看去了。我们不仅将整个展览会逛了个遍,还去附近的餐馆喝茶,然后一起去了一趟超市,大包小包的给肖菲菲家里买日用品,并且陪她回家,帮她将东西搬到屋子里,然后才回展览馆。那时候已经快闭馆,人群迅速散了。
我叫杨兮和刘堇她们一起回家,收拾停当后给公司的司机打电话叫他过来将贵重东西搬回去。展览还要进行一天。
杨兮一晚上都在看《足球小子》,时不时会兴奋的叫起来。
早点睡吧!明天继续工作。
【10月3日】星期六天朗气清
我不是很早起床,蓝心颐说她自己和司机到公司把东西搬过去,我十一点之后再过去接她的班。我起床打开卧房门的时候看到杨兮穿好球服抱着足球准备出门。
“这么早去踢球?”我睡眼惺忪的问他;“你该不会看《足球小子》走火入魔了吧!”
“我跟****猛约好今天踢球的。”杨兮说;“舅舅,今天星期六你也要上班么?”
“是啊,还是去昨天的展览会,你吃过早餐没有?喝过核桃奶了么?”
“刚吃完。”杨兮开了门。
“喂!刚吃完早餐不要剧烈运动知道不?先做一下体操再踢球。”
“知道了!”说完杨兮关上门走了。
今天的展会比昨天还要冷清,蓝心颐不免有一些失望,我也隐隐有一些说不出的悲伤。很久之前我就感觉到这种古朴的艺术在现代是很难找到市场的。那一次少年宫,杨兮的一手毛笔字没有迎来小朋友们的掌声,而晓芳的一首相当糟糕的钢琴演奏却赢得了大家的欢呼。
肖菲菲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今晚去他们家吃饭。
我如约前往,买了很多水果,去肖家。令我尴尬的是,今天这里聚集了几家人,胡光敏的父母和姐姐来了,肖伯父让肖菲菲把我叫过去。他们计划今天定下肖忆然和胡光敏的婚礼细节。
我一直不怎么说话,胡光敏碍于情面主动跟我攀谈一些,问我工作上的事情,问我现在去哪里招一些高级人才,等等。
胡光敏的姐姐叫胡光洁,她没有去厨房帮忙,而是坐在沙发上跟肖伯父谈一些金钱财产之类的话题,很显然,肖伯父对该类问题相当反感,胡光洁却津津乐道。
当胡光洁说到自己有一个非常调皮的孩子,学习非常差,很令她心痛的时候,肖伯父说关于教孩子,恐怕现在最佳的老师就是小林,他是说我。
于是胡光洁就侧身问我的履历。她相当鄙夷的侧眼看着我,说我既不是老师,也没有孩子,还谈什么教育孩子?
其实说真的,叫我一个人去教育一个孩子,我还真素手无策。但我还是胡乱瞎扯一些无关痛痒的教育学理论。怎料这女人又不爱听这些,回过头又滔滔不绝的问肖伯父一些家产的问题。直到胡光敏叫住她。
婚礼定在10月22日举行,农历九月初五。
明天终于放假了,不用上班,不用工作,不用早起……我要好好睡掉这几天。
【10月4日】星期天并不晴朗的天空
我总是沉浸在这样的年华里,总告诉自己,我还年轻,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来,还年轻,一些东西来得并不容易,可因为过高的估量年轻的能量,掉进了原本就不存在的漩涡中。
今天,肖菲菲约我去了海湾公寓,再一次提出分手。
我想,也许她也很艰难,生活在她那样的环境里,她需要时时刻刻面对各种问题,我是说她的家族事业上的问题,可我永远不能为她分担。
算了,我想。我愿意。
这一次分手直接让我心内发凉,酸楚的哭了一路。我还能怎么样呢?是的,千万的努力都还是我不好,好吧!那么我一定会一个人好好在走。希望你也过得好一些,肖菲菲!
傍晚回到家,我泡在温水浴缸里半小时,然后随便的吃了两块面包,将门反锁起来倒头就睡。
晚饭的时候林静用力拍我的门叫我吃饭,我说我不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哭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是塞了一团海绵,难受极了。
直到八点钟,林静叫我起来指导杨兮练习书法。我看了一些杨兮带回来的比赛通知书,原来这是一次楷书比赛,这对于习惯写隶书的杨兮来说真是个不小的挑战。于是便重新梳理头绪,笔画写法开始教杨兮。
一个多小时的书法训练之后我布置杨兮抄写唐诗,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出书房门的时候居然看到肖忆然。我满脸羞愧扭头就跑到阳台上。
也许肖菲菲会像上一次一样,一分手就向她家人宣告。
原来肖忆然和她婆婆闹矛盾,又不好意思回家,只要来我们家暂避一下,我问要不要帮她铺客房的床,肖忆然说今晚跟林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