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宽大的衣袖随风甩起,矫健的身躯纵身一跃,一个简单,漂亮的旋身动作瞬间完成。落地,丝绳已被他紧紧握在了手里。他站立在飞舞的残叶里,唇角微微上挑,说道:“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乖乖呆在帐内比较安全。”
云箩嘴一撇,嘀咕道:“不教就算了,我还是回去呆着吧。”
韩信绕到她跟前,低头轻笑一声,道:“生气了?”见云箩不应声,便又说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想学,我就——”
云箩两眼一亮:“你答应教我了?”见他不语,不由侧眸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见一双凌厉漆黑的眸子朝这边凝望。
云箩冲项羽摆了摆手:“你怎么在这儿?”
项羽负手踱步走近,黑衣一张一合地像傲翔天际的雄鹰,威气逼人。他漆黑的眸子淡淡扫过韩信,最后将目光凝聚在云箩身上。“我说怎么半天见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他不动声色的说道。
云箩愣道:“你找我,做甚么?”
“我……”项羽眸光闪了闪,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又没说不能。”云箩敛眉低声道。
云箩那冷冷淡淡的表情,令项羽心中涌过一股莫名的失落,为什么在她面前,似乎心总平静不了。
项羽再次扫了眼一旁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眉梢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五官清俊,神韵独超,给人一种潇洒自若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项羽问道。
韩信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韩信,淮阴县人士。”
项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不甚在意。
云箩沉思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其实,这韩信可不是普通士卒。他……他是平复乱世,拯救万民的活菩萨。”
“什么?”项羽,韩信二人俱是睁大眼睛,呆愣的看着她。
云箩缩了缩身子,支吾道:“我,我昨夜做了一个很灵异的梦,梦见了一座巫岈山,有个得道的仙人告诉我……如果要诛灭暴秦,就必须……必须寻一位名叫韩信的奇人,帮助项将军完成大业。”说着,她指指韩信:“别看此人与常人无异,其实,他是上天派来的必胜法宝。所以,我这才把他寻来以拯救万民,光复楚国。”
项羽深邃的黑眸眯起:“真的?”他带着魄力而又低沉的声音,让云箩心不由一颤。是编的太离谱了吗,可是,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穿越来的吧。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以为自己疯了。算了,就这么说了爱信不信。
半天不见动静,忽的听到一声大笑。
云箩抬头,见项羽漆黑的眼瞳里,翻卷着微妙的波动,眼角处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笑意。他冷哼一声,道:“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吗?简直荒唐!”
一旁的韩信更是忍俊不禁的看着云箩,搞不懂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你们不要不信,我说的可是真的,而且很灵验的。”云箩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
“哦?”项羽怪异的瞅着她,沉声道:“你貌似很了解他啊,你们之前认识?”
“我……”云箩顿了片刻,说道:“不认识。我是因为听从了仙人的指示,今日特来向他学习剑术啊。”她边说着,边冲韩信眨了眨眼。
“剑术?就凭你?”项羽唇角轻勾,逸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成天就知道胡言乱语的,早晚得出事。”
云箩闻言,心中有些恼意,说道:“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话怎么这么损人?算了,懒得跟你费舌了。总之,你不听我的话会后悔的。韩大哥,我们回营吧。”说完,她全然不理会项羽满脸的阴霾,转身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令人费解啊。”项羽结冰的眼睛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语道。
柳梢有气无力地低垂着,四周是无边的寂静,树叶间只听到簌簌的风声。
“云姑娘。”韩信突然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云箩。
“咦,怎么不走了?”云箩回头问道。
韩信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说道:“方才为何说谎呢,不过,你撒谎的技术好像很差劲呢。”
云箩心里自然不是味儿,小声道:“确实很差劲呢。”可除了这样,真不知道还能帮他什么。
韩信不做声的端量着云箩,醉人的浅风轻佻起她墨玉般的青丝,清澈的眸子如一汪冰泉,眉目间萦绕着淡淡的惆怅。想必,她真的很在乎那个项羽吧。可夸他是个军事奇才的,恐怕只有她一人吧。她为什么会对只谋过一面的人这么肯定,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黑色笼罩了一切,淡清清的月光洒向地面。
营帐内烛光闪烁,虞妙戈久坐在草铺旁,身旁的精致小筐里放着针针杂活。她将缝好的小荷包平放在手心,口里默念道:“项羽,明日你又要带兵出战,愿这个护身符可以保佑你能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虞妙戈娇柔的背影被烛光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身后似有烟霞轻拢。
云箩默叹,这虞美人对项羽的情竟是这般深,用尽一世之****着的王者,西楚霸王。而自己,从没想过要夺走霸王的爱。为了虞妙戈,放下这份错爱是最好的选择。
“放心吧。有姐姐这么挂念,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云箩轻声道。
虞妙戈回眸一笑,如玉的面颊映在烛光里,分外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