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冽,雪纷扬。似趋于平静的世界,又开始风起云涌。逆贼田荣谋反的消息传来,项王大怒,一声“逆本王者,死。”令下,调动了彭城诸多的精兵猛将,去讨伐逆贼。殊不知,真正的对手,他还没有看清。这一去,彭城很快会掀起轩然大波。
云箩多日未见项羽,心生疑惑。从侍卫口中得知,项羽已带兵前去讨伐田荣,离开彭城已有数日了。这些日,她一直呆在云清殿,自从被冤成细作后,项羽也没有过来看过她。现在才知他已离开彭城,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毫不知情,看来,项羽令侍卫看守云清殿,似乎对她心存芥蒂了。
翌日。
小娥望着呆坐了许久的云箩,忧心道:“云姐,你一整天未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云箩摇了摇头,说道:“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感觉恶心,食不下咽的。”
小娥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食不下咽?难道……有喜了?”闻言,云箩心颤了一下,说道:“不要乱讲,这可不是小事。”
小娥言笑道:“自然不是小事,是喜事。云姐,我出去找大夫,给你看一下。”说罢,小脸兴奋的跑了出去。
云箩手轻抚着腹部,淡淡的喜悦,夹杂着淡淡的忧虑,涌上心头。难道真的有喜了?
戚懿瞅了瞅小娥跑去的背影,走了进来,问道:“云姐,小娥这么急着跑出去,干什么呀?”
云箩闻声,望着戚懿俏美可人的脸蛋,怎么也无法将那张布满仇恨的脸,联系到一起。但,想到虞子期的话,还是对小忆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云箩轻声道:“没事。”
戚懿凑到跟前,说道:“云姐,这次,项王去征讨反贼,这么多日了,杳无音讯。不会出什么事吧。”
云箩淡淡一笑,问道:“你很关心项王?”
戚懿说道:“我是为云姐而担心项王。我知道,项王一天不回来,姐姐就寝食难安。”
云箩嘴角弯了弯,岔开话题道:“小忆,以前我曾听你说,你自幼失去了双亲,是个孤儿。那你可知,是谁杀死你爹娘的?”
戚懿怔了怔,垂下眼睑,道:“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已不记得了。”
云箩继续问道:“那,你爹娘姓什么叫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戚懿定定看了云箩半晌,说道:“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最痛苦的回忆,为什么要揭我的伤疤?”
云箩见她哀伤的神色,忙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回忆这些痛苦的事。小忆,是我不好,你不要伤心了。”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与戚懿颇为相似的身世,只是巧合而已。云箩心里这样想着,抬头,见来了一位胡须花白的先生,知是小娥请来的大夫。
戚懿愣神道:“姐姐,你生病了?”
云箩回道:“只是近日,胃不太舒服,食不下咽的。”
小娥凑上前,看着给云箩把脉的大夫,问道:“情况怎么样?”
大夫锊锊花白的胡须,徐徐言道:“恭喜云美人,确实是喜脉啊。老夫这就回去,给云美人调配一些安胎的补品,派人送来。”
云箩言道:“那就多谢大夫了,大夫慢走。”
待老者走后,小娥高兴的说道:“我说的没错吧,真是件喜事呢,你说,项王如果回来……”话还未说完,小娥看到突然出现的戚懿,兀然止住嘴,轻声道:“小娥没有注意到,忆姑娘也在这儿呢。”
戚懿看了眼小娥,将目光落在了云箩身上,言笑道:“云姐,恭喜了。”表面这么说,但想到与云箩关系不清不楚的虞子期,还有害死爹娘的仇人项羽,一个罪恶的念头又闪现了出来。她恨项羽,她不仅要帮刘邦夺回天下,还要项羽去死,好去祭奠枉死的爹娘。而云箩,她是项羽爱的女人,但脚踏两只船,与虞子期纠缠不清。所以,她要成为项羽的陪葬品。
戚懿说道:“云姐,你好好歇息吧。小忆不打搅了,改日再来看你。”
戚懿离开后,小娥将门关上,说道:“云姐,小娥不喜欢那个忆姑娘,总感觉,她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你知道吗?自从上次,听说春喜是偷溜出宫的,我回想起来不太对劲,忆姑娘好像刻意隐瞒了什么。”
云箩闻言,板起小脸道:‘小娥,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在背后说他人是非,免得落了把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秘密,怎么能说是刻意隐瞒呢。”
小娥点头,不情愿道:“是,云姐,我知道了。”
“站住。”戚懿喊住匆匆走过的药仆,走上前,问道:“这是给云美人安胎的补药吧,我是她的好姐妹,对配制草药略知一二。我可以看看药方吗?”
“这……”
见药仆有些犹豫,戚懿将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手里,言笑道:“幸苦了,大哥。”
那人见财眼开,将药包递于她,说道:“姑娘请便。”
戚懿趁他不注意,将一小袋药粉撒入配好的补药里,随即,包好,还给药仆,说道:“送去吧。”
药仆乐滋滋接过,未觉察到戚懿眸底那抹得逞的喜色。
这不是毒药,她还不想让云箩死,这个女人的用处可大着呢。但这一包,堕胎药粉,已足以夺去腹中胎儿的性命。虞妙戈啊,虞妙戈,帮你除去了大患,你该怎么谢我呢。她冷冷一笑,眸色更加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