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箩瞧着他那摸不透的表情,心想,如今落入他手,只暂且忍忍了,再者说,她现在还不想死呢,遂道:“好了,我听话便是。”
云箩上前照做,余光不经意瞥见了案板上的利器,见刘邦闭目养神,她大着胆子,另一只手悄悄往案板摸索过去,她想,只要除掉了刘邦,那历史就很轻易的被改写了,可能她会为此丧命,但还是想赌一把。突然,手一下子被狠狠按住,云箩打了个激灵,冷汗直冒。
刘邦侧目,眸底泛出阵阵阴寒,吐声道:“云箩,我看你就是找死,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云箩试着抽回手,奈何被他拽的生疼却动弹不得。
“汉王,我想你是误会我了。”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她只好委全的说道。
刘邦邪邪一笑,眸底的阴霾随即消散,依言放开了按住她的手,站起了身。云箩见此,不由后退一步,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刘邦问道:“那你说说看,本王我如何误会你了?”
云箩知道,刘邦就是故意这样问的,既然早知道自己想要杀他,现又栽在他的手里,又怎会轻饶了自己?
刘邦见她不语,嗤笑一声,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他走近云箩,端倪了她的半晌,缓缓道:“你几次三番的与我作对,又是项羽的女人,我是真想杀了你。不过我刘邦,对美人可是会手下留情的。”他的手抚过她俏丽脸颊,继续说道:“只要你听话,有朝一日我刘邦得了天下,也不会亏待你的。”
云箩心有些发慌,他闪烁的眸底夹杂着几分阴险,几分不怀好意,脸颊痒痒的抚摸,更是令她心惊胆战。
风萧索,天苍茫,战火硝烟,沙场已是兵荒马乱,遍处尸首残骸。项羽一身戎装,手中紧握的盘龙戟折射出寒冽的光,与他坚毅冷酷的脸廓相得益彰。乌骓马长嘶,似在庆贺主人的胜利。
“项王,彭城出事了,汉王刘邦攻下彭城了!”一个楚军跌撞着的跑来,喊道。
“什么?”项羽脸色一沉,双目紧闭,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握起。
“这个贼子,敢与本王夺天下,那你只有一条路,死。”他猛然睁眼,黑眸射出令人惧怕胆寒的杀戮之气。身后的虞子期,钟离眛等大将亦是神色凝重,正待项王下达指令。
“传令,调遣我军即刻撤回彭城,歼灭逆臣贼子刘邦。”他沉声令道。
“是!”众将应道。
马蹄声声,鬃毛飞扬,溅起了漫天的沙土。呼啸的风,充斥着项羽的耳膜,此时他的心,就像这咆哮的狂风,躁动不安。
刘邦盯着云箩,幽幽的目光令人捉摸不定。突然,他按住她的肩,俯身想要去吻那白皙的脸蛋。云箩又惊又怕,憋足劲甩手打过去。
刘邦没想到自己会挨了一记耳光,脸上顿时平添五道手印。他愣了半晌,竟未发怒,说道:“好,这巴掌响亮,你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云箩趁机挣脱他的按压,朝外面叫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汉王疯了!”
刘邦言道:“喊吧,城内城外,全是我刘邦的人,任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理你。”
云箩瞧了眼外面,见是韩信带兵朝这边走来,遂道:“谁说的?瞧,这就有人来了。”
韩信步入正殿,看到云箩时,神色凝了凝。
“韩将军,可有项羽的消息?”刘邦收起方才的笑颜,正然问道。
韩信回道:“田荣大败,项羽正火速撤往彭城。若楚汉交战,汉军无非是以卵击石,到时他若再来个瓮中捉鳖,我们更无可退。”
刘邦点头,道:“那以将军之见?”
韩信道:“时机尚未成熟,汉王需即刻撤出彭城,保汉军周全。城外几十里的莽断山地处险要,只有一条索桥可通过。我们只需守住那崖口,楚军若追来,断其后路。若不追,我们不伤一兵一卒,全身而退。”
刘邦答道:“好,一切听从将军指挥。”
云箩看了眼刘邦,不由笑出了声。
刘邦侧目,寒声道:“你笑什么?”
云箩冷嘲道:“就你这怂样儿,人家一来你就跑,原来你这汉王是属耗子的呀。人家项羽可是顶天立地,敢作敢为的英雄,你呢,只知道把牛皮吹上天,逞一时威风,最后落得个仓皇而逃。唉,你呀,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这话儿果真刺激到了刘邦,他板下脸,说道:“推翻暴秦的是我刘邦,我才是天下的主儿,是真正英雄。”
云箩呸了一口,言道:“那,有本事跟项羽明着打啊,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如今你拿下彭城,就待项羽迫降,却要弃城而逃,那可真是让追随你的兄弟们,失望透顶呢。原来,他们眼中的英雄刘邦,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才不是什么龙的儿子。”
她转头看向韩信,冲他眨眨眼,说道:“你说是吧,大将军。”
韩信望着她俏皮的神情,怔道:“这……”
刘邦瞪了她一眼,道:“再多嘴,小心把你舌头割下。”随即令道:“来人,把她带下去。”
翌日。
丝竹声声,轻歌曼舞,刘邦端着酒杯与汉军共饮,众人皆沉浸在这享乐之中,全然没有楚军将至的警戒之心。云箩被带到这儿,站在殿内的一角。
她的目光一直望着刘邦身侧的戚懿,心底涌出莫名的感伤。
戚懿身着淡紫色长裙,乌发高挽,在发顶盘成好看的桃花鬓,额前的刘海别在发间,露出光洁的发额。戚懿斟满酒,似乎没有看到望着自己的云箩,狡黠的大眼睛看着刘邦,媚眼如丝,勾人魂魄。
云箩垂下眼睑,睫毛遮住了清澈的眸,小忆,这才是真实的你吗?
她收起眸底的哀伤,看了看四周,想到自己已被挟持,现在要想办法离开才好。幸好所处位置隐蔽,刘邦应该发现不了自己。她瞅了瞅喝的正欢的旁人,侧着身悄悄移动步伐。突然,脚腕被人大力握住,差点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