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长声传来,打破二人之间宁静。
韩松不喜,扭头看去,只见名传令太监跪在中庭门槛之外。
“说。”
韩松淡然一字飘入传令太监耳里,吓得他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奴。。才,奴才叩见公公和公子,打扰公公歇息奴才罪该万死,只。。是,只是天牢被劫,刘统领抵御不住,叫奴。。才。。奴才来传话,这才。。打扰了公公。”
这太监说完,支持着发抖的身体,使劲叩着响头,渴望能因为事出有因,饶他一命。
武明明在后面听得心惊,天牢被劫?这玩笑开大了点吧。
韩松沉思片刻,问道:“被劫者可是张学士?”
传令太监虽然叩头叩得生疼头晕,回话却不敢怠慢,马上接道:“公公英明。”
韩松起身,对这太监说道:“你先退下,待会自己去后面领二十大板的罚。”
那太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退下。
便是打扰,也要受罚。
这场景武明明见多了,韩松对待外人,一向严肃暴戾,今日要不是他在这里,这太监受的打就不止是二十大板了。
又见韩松扭头对着武明明笑道:
“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出手吗?今日就带你去”
武明明常听人说韩松武艺高强,却十几年来从未见过韩松出手。毕竟是在盛都内,又怎会轮到韩松出手?
武明明心知今日韩公公想要亲自出手,给自己长长见识,免得出了盛都,被人耻笑没见过高手对决。
随后武明明跟着韩松出了内务府,两人上了马车,向天牢而去。
“公公不派人一同前往吗?”
“不必了,我一人足矣。”
内务府离天牢不远,小太监驾着马车只用了半柱香就到了天牢门口。
武明明还是第一次来天牢,好奇得掀开窗帘,却只看见天牢门口空无一人,牢里的鲜血都流到外面,景象阴森恐怖。
武明明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怕了?“身后韩松声音传来。
武明明坐会车内,面对韩松摇摇头。
”那就好,以后你会看见比这更阴森恐怖的景象。“
武明明毕竟还只有十四岁,难免觉得这里有些渗人。
这时门外驾车的小太监问道。
”公公,还往里面走吗?“
“里面都死光了,你驾车向御花园方向走吧,杂家嗅到血气,是朝御花园跑的。”
“嗻。”
小太监得令,又驾车走了;谁又会去管天牢里死去的人呢?
却说那救走张学士,是一名刀客。
刀,是斩马刀。
这刀客甩掉侍卫,正背着张学士向御花园逃跑,越过御花园,皇宫围墙减少,他逃命的机会也就更大些。
“你还回来干嘛?”
被他背在后背的张学士奄奄一息地问道。
他浑身满是伤痕,嘴角还有血迹,胡子眉毛大半都被用火烧焦了,穿着囚衣,一脸沧桑。
背着他的人,穿着另类,服饰风格中既有大周王朝之潇洒文静,又有金元王朝的野蛮霸气。
“救你。”从这人嘴里淡然吐出两字。
张学士却一脸悲痛,道:“你当初学武之时就说了不再与我这哥哥相认,又如何来这皇宫大内送死?”
张学士的家族,一贯从文,大周独尊儒术,相敬道家,偏偏他这弟弟与祖训背道而驰,想要学武,更想去荒原那两军交战之处历练,气得他这当代家主与之决裂。
“你从文便好?落得如此下场便好?”刀客反问道。
张学士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他本是内阁学士,黄东张家之主,奈何今日当今圣上说要加商税,他上谏了几句,说了一句”天子不与小民争利“,惹怒了天威,就被抄家押送,一朝变得如丧家之犬。
“我已入天境下品,出这皇宫,没甚大碍。”刀客说道。
武道之路,漫长而辛苦,天下间为这武道的分了四境,为天,地,玄,黄四境,依上而下;每境再分为上,中,下三品;共称为四境十二品。
这刀客已入天境,在世间少有,在大周王朝内,已有开宗立派之能,一派宗师之威。
张学士想到这里,不由得真的想到自己此番可以逃出生天,到时便退隐高堂,做一个山野村夫,闲时教书育人,与妻子女儿归于平淡;眼神,也逐渐散发神采。
刀客临近御花园,加快了脚步;此时临近黄昏日落,天气闷热,御花园渐起薄雾。
刀客却看见前方薄雾内停下一辆马车,驾车的小太监一脸谨慎,待车停好后走下了一身着鹤服的太监,以服饰判断应是总管级太监,他目力惊人,看得见这太监右手只有四指。
太监下车后像是朝车内嘱咐了什么,不多时,马车的窗帘被拉开,探出一少年郎的头颅。
那九指太监直线朝他走来,刀客也停下了脚步。
薄雾渐散,看见来人,奄奄一息的张学士竟然恢复精力,咬牙切齿,大喊一声。
“阉人!”
那人正是朝中清流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大太监韩公公。
刀客却一脸凝重,只是有些恼怒自己哥哥的大呼大叫,怕把侍卫引来。
张学士如何不知这点,但看见来者是韩松,憋不住胸中恶气,可见韩松在他们心目中是多么可恶。
武明明坐在马车内看着韩公公走过去,两人相距两丈时停下,武明明勉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韩松立于地,身形不动,只道:
“过得杂家此关,盛都开大门,奉送二位。”
武明明在车内咂咂嘴巴,觉得韩公公此举,也太嚣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