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蓉就那样被关锁于房内,每日到了时刻都会有下人送饭,夜蓉一口都没有吃,只是保持蜷缩的动作,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几日里未进行梳洗,任由头发杂乱地垂着,仿若死了般。
这次按照惯例下人将饭送进去,只是脚步声杂乱,以北端着饭碗,道:“公子命令了,哪怕是灌,也要你将饭吃下去。”说罢对左右的人使了个眼色,对夜蓉说道:“对不起了,姑娘。”
两个人把夜蓉的手抓开,夜蓉近乎咆哮:“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手被固定着,以北拿起饭碗,一人紧紧捏开夜蓉的嘴巴,以北将饭全数塞进夜蓉嘴边,再端起旁边的水,胁迫夜蓉咽下去。
夜蓉挣扎不得,只得听天由命,任由以北强行将饭塞进嘴中,泪水无助而绝望流下。
以北看到夜蓉流下的泪水,觉得心疼,命令左右松手,将饭碗搁置在地上,道:“姑娘得罪了,还请姑娘自己吃吧,也别太为难我们了。”
夜蓉挥手,将搁置在地上的饭菜掀翻,仍是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
以北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随人一起退下去了。
一滴,两滴,泪水滴落在地上,夜蓉轻笑,原来自己还有泪水啊,还以为自己已经流尽了。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夜蓉忽的想起那一袭拖地红色长袍,紧咬嘴唇,直到有血慢慢流出,缓缓道:“皇上,夜蓉罪该万死,对不起。”
绝望地闭上眼睛,夜蓉慢慢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房梁,这样等死,该有多好啊。
这样又过了几日,每次都是以北逼迫夜蓉吞下饭菜。再次将夜蓉扔在地上,一行人退下去,“咔嚓“一声紧锁房门,日复一日。
夜蓉蹲坐在墙角,哭着哭着,太累了,晕晕的,竟睡着了。
封锁的大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指缓缓推开,一道明亮的光芒投射入房内,夜蓉头发凌乱,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已经睡着,暗青色华袍带着一股寒气,令人瘆的慌。
夜蓉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寒意使自己瞬间清醒,却见地上一袭暗青色锦布,上边绣着如意纹。夜蓉缓缓抬起头,夜冷冷峻的脸庞倒映在眼中。
夜冷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笛,意味深长地笑着,轻轻吹起,夜蓉眼神变得空洞,缓缓起身,夜冷边吹边向碧雪苑走去,夜蓉如傀儡乖乖跟随其后,碧雪苑内,夜冷命令几个奴婢将夜蓉带下去沐浴更衣,梳洗打扮。擦肩而过时,夜冷驻足,声音轻轻依附在夜蓉耳边:“蓉儿要乖乖的。”“是,公子。”夜蓉麻木回答。
夜冷使了个眼神,奴婢们将夜蓉带了下去。
夜冷来到前厅,笑道:“让主办人久等了。”
单轩脸上写满焦急:“快快准备,随我面见雪王。”
夜冷随意坐在椅子上,端起桌边的茶水,悠闲啜饮:“蓉儿听闻要见雪王,正在更衣打扮呢,总不能随意邋遢,那样岂不是让雪王看了笑话?!”
单轩看着夜冷悠闲自得,想想也是,焦急端过身边的茶水,不料茶水洒了一身。
夜冷忙令下人带单轩去房内换一件衣裳。
待单轩离去后,以北来到夜冷身边,道:“蓉姑娘已经洗漱完毕,如公子命令那般打扮好了。”
夜冷低眉,轻轻吹了一口热茶,道:“带来。”
“是。”以北拍了拍手掌,一女子慢慢被搀扶上前,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衣袍,一举一动皆引得衣袍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眼睛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很好。告诉忆霜,鸣烟花之时,便是他进攻之日。”
“是。”以北忙退下。
恰好单轩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到夜蓉,一时目瞪口呆,赞不绝口:“蓉姑娘今日装扮,当真是倾国倾城啊。”
夜冷在心中冷笑,倾国倾城?!她也配。
夜冷走到夜蓉身边,伸手牵住夜蓉的手,道:“蓉儿,我们该出发了。”
“是,公子。”
单轩这才意识到任务所在,忙带夜冷和夜蓉到轿旁,亲自掀开轿帘,夜冷拉着夜蓉进入轿中,单轩放下轿帘,快步走向自己的轿子,道了一声:“出发。”
夜蓉慢慢流下眼泪,只是身体由不得自己。夜冷靠在轿子一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夜蓉望着夜冷的背影,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就是这样凄凉孤独的背影,看向这样的背影,夜蓉竟恨不起来,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无能。夜蓉别过脸,潸然泪下。两人各有所思,各自守护各自的悲伤,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背对着背分离开来,如一幅让人心疼的画面,浓浓的悲痛悄悄散开来。。
忘忧林树木长得越发高了,枝叶越发茂盛,阳光渐渐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投下斑驳的影子,冰湖边,夜王白容望着湖面,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湖水,叹息道:”子鸳,你何时才会苏醒?你要看清楚,谁为你默默付出很多。“微风轻拂湖面,湖面微微褶皱,夜王叹了口气,终是不语..
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终是落花有心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倒不如,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