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美人天一方
两人面不改色,平静而又激昂地站着。
关云长曾刮骨疗伤,两仪式曾因左手碍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左臂。
他们是人,却能忍非人之痛。
两仪式将刀收入腰间,迈步离去。
云长自嘲地笑了笑,老了老了,连一个女娃子都打不过。右手提刀,沿着两仪式离去的路线慢慢走去。
禅院好一片杀机,小镇处处杀意。
……
林彦抬头,白天黑夜的天空挂着几颗闪耀的星子。有一颗似乎有些黯淡,就像是天降杀机。
他叹了口气。拉过白音韵单独嘱咐几句,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一人循着魂力波动,走在清扫过的大街上。
不知走了几许,街边有一酒坊。
酒坊有酒,香飘十里。
酒坊老板娘年方三十,一朵红花插半鬓,又唤作“花半鬓”。
生着丰乳肥臀,扭着水蛇腰。长着一张狐媚脸,讲着一口小嗲音。
香唇里道一句:“客官,一杯酒暖暖身子洒。”
林彦整个人都酥了。
有美人相邀,饮酒杀人且作乐。
林彦撩开翠珠帘,一手叉腰,眼珠子盯在老板娘的胸脯,豪迈地喊到:
“当浮一大白!”
白是白酒,还是老板娘大白奶,其中旖旎,自不可说。
酒坊中有一客人,内着和服外罩红色夹克。热辣的面条烧得她脸脯红红。林彦坐到她面前,还惹得老板娘一阵怨念。
“姑娘年芳几许?”
“哪有你这版搭讪的啊?”老板娘调笑道,提出一缸绿蚁酒。
酒香,且浊。入口便有一种粗犷的感觉。
男人袋中盘缠充足,自然吃喝嫖赌抽。
吃的是热辣辣的面条,喝的是绿蚁酒,抽的是满街酒香,嫖的是两仪式或老板娘,而赌的,是命。
想嫖两仪式,那还不赌命?即便是重伤的两仪式,那也不是林彦说嫖就嫖的。
林彦要嫖,两仪式不肯,那么唯有用强。
老板娘似见过大场面一般,笑嘻嘻地说道:“大侠们,要打去店外打咧。店内有许多桌桌凳凳的,打着也不爽快。”
酒坊外,古道边,天地白一片。
还是熟悉的小刀,挽了个刀花,打了个转,示意林彦可以开始了。
林彦又叹了口气。
“真不肯弃暗投明?”
“何为明?何为暗?我本是东瀛人,帮东瀛莫不是天经地义?”
“东瀛自古以来便是苍穹帝国不可分割的国土,是东瀛的右翼分子挑拨离间,宣扬国奴论。可试想一下,若没有东瀛背叛在先,内陆人何时有敌视过东瀛人?”
“你说得很对,但我是英灵,英灵是不能背叛主人的。”
“即便主人是错的?”
“即便主人是错的。”
“那,主人死了就没关系了吧。”林彦突然笑了。
两仪式眼神一冷,身体突然前倾,如平行一般直射林彦。
那锐利的眼神,让林彦全身宛如万仞穿心!冷汗直流,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一记火球射出。
两仪式随手一划,火球竟然消散殆尽!
“为何!你明明没有使用魂力!”
“我杀死了它。”两仪式冷笑道。
火球,火球也能杀死吗?!
“即使是神,我也能杀给你看!”
一道破空声传来。林彦并不意外,白音韵暴种的时候也能弄出来。
可是,两仪式的速度生生比白音韵快了不止一倍!
林彦仓促拔剑。刀尖抵到剑身薄弱处,当的一声,剑身竟然处处碎裂!
嘭!
终于,剑不堪重负,碎了一地铁渣。
两仪式左手随之打来,林彦丢掉剑柄,伸手格挡,右手反扣对方左手。狠狠一抓,孰料两仪式的手臂如蛇一般滑不溜手,抽出林彦的束缚。右手刀往回一拉,猛地向前一拔,刀锋切碎片片疾风,宛如拍出朵朵浪花。那刀势猛烈如虎,咆哮着露出獠牙,砍像林彦。
此刀沿着死线砍去,若不能躲开,必死无疑!
居合刀·九字兼定!
此刀为太刀,在两仪式收回右手的瞬间召唤出来的,英灵本命物!
甚至,在和关云长交手之时,都没有使用这名刀『九字兼定』!
九字兼定,九字真言!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而这貌似无敌的最强一击中,却蕴含着一记破绽!
距离。
林彦和两仪式实在太近了。只要林彦能把握这一瞬转机,强插…哦不…强入…还是不对,是强行闯入两仪式的怀抱,那便能转危为安。
生死间的一刹那,剑碎的一刹那,林彦进入一种境界。
一种许多剑术者终生追寻的境界。
到了这种境界的,无一不是鼎鼎有名的大剑士。冷血(注一)是,卫宫士郎(注二)也是。
这个境界叫做,以身为剑。
白炎在他身上燃起,恢宏的剑气四下纵横!
白炙剑!
沧海一粟的瞬间——
林彦切入两仪式的刀锋之中,装了两仪式一个满怀。
一剑正中两仪式!
两仪式双脚滑出两道犁地一般的痕迹,勉力站着。
一口红得亮眼的鲜血喷出。红如火。她,就像在燃烧一般。
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倒下。
屋顶有一人跃下,赞叹道:“好一个巾帼英雄!”正是尾随而来的关云长。
这是一场杀与反杀的局。
由一个愚蠢的女人策划,却被林彦轻松利用。
那个女人正沉浸在她和西尾治永世恩爱的美梦之中。
她没有发现,她已经死了。
白音韵看着眼前已经冰冷得没有呼吸的美智子,心中暗暗恼火。
干嘛我非要听林彦的,让她安乐死?
六品的两仪式,七品的林彦。
林彦开口道:“我本来是可以越二品对敌的,而你真的很强。我们这算是平手吧。”
两仪式并不理会他。她默默地看着天边,深深地鞠了一躬。似在悲叹,似在惋惜。
原来的美智子不是这样的。自从她爱上了西尾治。
曼妙的雪花落下,似在悼念一代美人香消玉殒。红色的夹克遮不住两仪式的伤口,没有魂力来源的她,消散之在一念之间。
“喂,老板娘。”林彦快速跑向酒坊,“做我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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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冷血,温瑞安《四大名捕》中人物,第五十剑为“剑掌”。
注二:卫宫士郎,《fate》系列人物,此身为剑所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