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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故人相见时晚,煮雪做酒同去

只见冯道可泪流满面,失声痛哭,沙哑着嗓子,叫喊道:“大哥,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啊!”

谭世寒紧闭双眼,将头偏向一边,哆嗦着,说道:“没错,就是我。”

冯道可虽然已是四十几岁,哭起来也是不要面子,眼泪流过叠满皱纹的脸,说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结义兄弟吗!你为何要暗中欲杀我!”冯道可声音凄惨,林昊天在旁观看心中都觉得悲凉。

谭世寒凄凉一笑,冷冷说道:“九弟,你速速将我杀了罢,我今生犯下的罪行太多,无脸见你。”冯道可怎么会杀,他只是说道:“大哥,我们结义之时,曾经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终究是我大哥啊,我怎么会杀你。”

谭世寒听得哈哈大笑,道:“你不杀我也罢,徒弟,你来将我杀了。”眼睛直直看着林昊天,林昊天一下子愣住了,只是说道:“我……我不杀。”谭世寒怒目相对,呵斥道:“好啊,我将全身武艺传授于你,成了个要死之人,你便来欺负我是不是,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快将我杀了。”

林昊天连连摇头,只是说道:“我不杀……我不杀……”冯道可忙测谭世寒脉搏,脸色一变,竟然失去理智,恶恶看着林昊天,道:“好啊,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夺走我大哥所有内力,老子今天给你拼了。”他冲动至极,也忘了谭世寒说是他主动传授给林昊天的,只想着是林昊天夺走了谭世寒内力,当下猛然战起,朝林昊天猛扑而去。

谭世寒大叫停手,冯道可哪里可听,一上前便连下重手,林昊天却感觉他速度慢了很多,只是闪避,便闪过了冯道可的攻击,足下奔跑,通天飞虎竟然也是追不上,绕着观星顶跑,边跑边叫到:“冯叔,我没有夺谭老伯内力。”

冯道可怒红了眼,紧追其后,只是叫骂,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林昊天见冯道可摔倒,立马反身去扶,谁知冯道可突然探出双手,抓住林昊天双脚,向前一拖,林昊天重心一丢,翻身倒地,冯道可又一拳打来,林昊天连翻几个跟斗,远离了冯道可。

冯道可一拳打空,也没了力气,睡在地上大口喘气,谭世寒在一旁看得心急,连忙解释了几句,冯道可在冰雪中躺了一会儿,脑子清醒了,又听谭世寒一说,便全然知道了,林昊天也放心的将他扶起,谁冯道可竟然无法站立了,起来便倒,脸色苍白,道:“好冷!好冷!”

林昊天心急如焚,方才发生得所有事都让他始料未及,突然想起李破天曾经说过,冯道可不可再用内力,一用便要寒毒冲脑,到时候必死无疑,心中一紧,说道:“冯叔,我送你回去,让师傅救你。”

冯道可突然惨笑,朝谭世寒望了一眼,惨笑更甚,凄惨无比,道:“大哥,你要杀了我,此时便可以杀了。”谭世寒叹息道:“九弟,我也是要死之人了。”

冯道可一声大叫:“大哥!你怎么了!”

谭世寒平静说道:“我想杀害兄弟,就是天理难容,现在天来报复我了,九弟,在我死前,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痴迷功利,直到现在才知道,人生中最重要的并不是功利,唉,我李某对不起了,只得以死谢罪了。”

林昊天来不及思考谭世寒为何自称姓李,只是说道:“谭伯,冯叔,我立马送你们回天山派治疗。”冯道可猛然给了林昊天一个耳光,林昊天侧身躲去,冯道可怒道:“老子这次上观星顶来,就没想着回去,在旋风寨时,我看见你使用我大哥的剑法,原本就是大疑,便偷偷跟随你来到此处,果然遇到我的大哥,我现在并无活意,只求小兄弟你能将我大哥治好便是。”

谭世寒平静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两兄弟都不活了罢了,痛快!痛快!我一辈子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死也能也兄弟一起死,真是痛快!取酒来!”

冯道可也是跟着叫到:“对,取酒来!”

林昊天道:“谭伯,冯叔,这绝顶之上,哪里来的酒啊,你们现在不能喝酒!快跟我回天山派吧,我师傅……我师傅会救你们的。”冯道可骂道:“狗屁!快取酒来,死前痛饮美酒!痛快!痛快!”

谭世寒道:“此处乃是绝顶,的确没酒,小兄弟,请你在这剑鞘里装满雪。”林昊天不知何意,只得照做,将剑鞘接来,塞满白雪,谭世寒笑道:“哈哈哈,此处无酒,九弟,我们以雪做酒,痛饮一番。”冯道可凄惨道:“好极,好极。”说罢,从腰间解下两个小金杯,摆在雪地上,说道:“大哥,这是我们结义时你赠与我的信物,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剑鞘中的雪融化为水,微微热后,谭世寒与冯道可畅饮起来,一剑鞘雪喝完了,马上又叫林昊天继续加雪再热,每人喝了十七八杯,渐渐脸色红润,开始畅聊,林昊天在旁听,知道他们正在聊起他们如何当选大内侍卫,一起训练,一起完成任务的点点滴滴时光记忆,声音越来越大,林浩天暗自惊喜,以为这是他们身体有好转之相,便更加勤快的热雪。

谭世寒指了指林昊天,说道:“九弟,你大哥命好,死前还收了个好徒儿。”冯道可笑了笑,说道:“恭喜大哥。”又对着林昊天说道:“师侄,我那不成器的孩儿武艺差得很,又不知如何行走江湖,还望你们今后互相照应,你现在有了我大哥内力,若你们互相帮助,我也能安心走了。”

林昊天先点点头,又使劲摇摇头,说道:“冯叔,你不会走的,你会好起来的。”

冯道可大笑不止,又与谭世寒畅聊起来,谭世寒叹了口气,说道:“九弟,我真是该死。”冯道可说道:“大哥何出此言。”谭世寒道:“唉,我被功利蒙住了双眼,一辈子都在为了功利打拼,最后居然想到了排除自己结义兄弟,我罪该万死,还害了你,唉……”

冯道可与谭世寒又大哭起来,完全不顾了面子,又继续痛饮雪水,林昊天一连煮了二三十次,渐渐滋生疲意,耳旁只是听到冯谭说话之声,慢慢迷糊,竟然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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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多久,林昊天惊醒,见四下一片狼藉,雪里有杂乱痕迹,两只金杯倒在一旁,冯道可与谭世寒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大惊,连忙走过去,见两人身体僵硬冰冷,一摸脉搏,毫无动静,知道他们已经死去,林昊天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哭了很久,林昊天慢慢站起,将两人尸体郑重埋下,用雪覆盖,又将剑鞘插在坟墓之上,算作记号,分别磕了几个头,沙哑说道:”谭伯……师傅,我下山去了,今后我会常来看你,冯叔,我会与冯兄弟互相帮助的,我走了,我会告诉冯兄弟来看你。”说罢,又磕了几个头。下了观星顶去了。

回到天山派,只见李破天、冯少宇、李青柳全站在门口,见他回来,都是惊喜,冯少宇快步上前,慌道:“林兄弟,我父亲呢!我父亲到哪里去了,你可看见。”

林昊天又想起谭冯两人,不禁失声大哭,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冯少宇,冯少宇一听,竟然晕死过去,李青柳偷偷抹泪,李破天摇头叹气,道:“唉,他们两人都是好汉,唉……”

冯少宇陡然清醒,都啕啕大哭,要林昊天带他去见父亲坟墓,林昊天便又带着三人来到了观星顶,发现剑鞘竟然倒在地上,林昊天心道此处风雪过大,连插入雪中的剑鞘也可吹倒,连忙竖起,告诉冯少宇那边是埋葬冯道可之地,冯少宇扑在坟上,大哭,竟然又晕死过去,李青柳走到林昊天身边,拉起他的手,满脸悲伤,李破天沉默不语。

祭拜过后,林昊天背着冯少宇,众人又回到了天山派,冯少宇醒了三次,晕死三次,一直哭到第二天早上,李破天说道:”少宇,将来你便留在天山派吧,我会传你武功,唉……”

李青柳也感到难受,扑到林昊天怀中大哭起来,林昊天拍她肩膀,连连安慰。

此后,不知不觉过了一周,项冕突然回来了,和李破天和和睦睦,叫外人全然看不出他俩之间的恩怨,见了林昊天一字不提,林昊天自然也一字不提,冯少宇每天上山祭拜父亲,又回来找项冕苦学武艺,一天只休息两个时辰,众人劝说也全然不理,沉默寡言,只管练武。

一日,林昊天正要出门练武,突然听到门外脚步急促,林昊天伸头去看,对方居然一掌朝他面门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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