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入城时间比较晚,住进客栈后,萧绯云并未急着前去见识那素雅姑娘,而是用过晚膳,又找店家要了热水沐浴,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苏默然沐浴过后,坐在自己房内思索那丫头下一步是什么行动。她点名指姓的要去见识清阳城的花魁素雅姑娘,可自己在前往望云城迎亲途中故意留下的风流账也不止清阳城这一出呀,在静曲城和达源城也有过怎不见她要去见识见识?不对,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
“笃笃……”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城主,开下门……”
是骆辰鑫的声音!当日骆辰鑫去火恭殿送了那封书信后,沿苏默然留下的标记迅速追赶,仍是一路远远的跟随萧绯云和苏默然。
苏默然起身开了门,骆辰鑫闪进房内关好房门。
“禀城主,您上次在游风城着属下去办的事情,前几日属下已收到了洬澜城的飞鸽传书,经过调查,现下已有眉目了。”骆辰鑫道。
“如何?”
骆辰鑫答道:“游风城的少城主任轻语钟情于清阳城万紫千红阁的花魁素雅姑娘,因素雅姑娘的出身不雅,是以游风城主极力反对此门亲事,游风城主以断绝父子关系威逼任少城主与素雅姑娘断情绝义,任少城主出于孝心被迫无奈便远离了素雅姑娘,此事被游风城主极力压制,是以在游风城只有少数人知晓。”
“嗯,知道了,你先回房吧。”
原来如此,自己之前的推测果然不错……
想当时,素雅在闺房中迎着自己跪下,求自己配合演出一场戏,问及原因,只答她要逼出一个人,自己那会不过也只是想找人合演一出风流戏而已,两人一拍即合就演出了那场轰动全城的好戏码,原来她大摆“惜花宴”是想找个合适的人来刺激任轻语……
我说萧绯云提着那件衣裳时上面的四叶草似曾相识,现在回想原是在素雅姑娘的绣帕上见过,记得当时还一时好奇问过她为何不绣牡丹芍药之类的,偏偏绣棵草,她给出的回答是代表了她的幸福……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游风城任轻语说那件定制的衣裳对他而言有特别的意义,想是与素雅姑娘有关。
这样一来任轻语对萧绯云逃婚一事出手相助,也解释得过去了,他曾说过萧绯云逃婚勇于追求自由的胆略怕是许多男子也不及,他暗讽的竟是他自己……助萧绯云逃婚,而洬澜城主苏默然大婚丢失新娘必定是颜面尽失,这何尝又不是在报复苏默然“抢”了素雅之过……
只是,为何这萧绯云又要非去见素雅不可?对了,苏默然脑中一闪,任轻语曾出言,请南下的萧绯云帮个小忙,这个小忙不会就是要萧绯云去见素雅吧,苏默然的未婚妻去见传言中已委身于苏默然的素雅,让素雅明白就算她“跟了”苏默然也只能是个没名没份的,上头还有个正牌苏夫人,素雅姑娘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这样的讽刺不也正是惩罚了她对任轻语的“背叛”之过?而萧绯云在见了自己未婚夫的“情人”之后,说不定对这个不良于行的未婚夫更是厌恶加三分……
任少城主,你果然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呀。苏默然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许多的疑点貌似都可以得到解答了!
苏默然又是忆起,自己和萧绯云在离开游风城的前日下午,任轻语有向萧绯云赠送通关文牒,还有一个锦盒,说是锦盒里装有委托萧绯云办的事。
“对了,锦盒,我怎么没想到!”苏默然手指叩叩桌子,沉吟了一下,遂站得起身,开门走至隔壁萧绯云房前,心想,不要这丫头又没有关门。
轻轻一推,门开了,还真是没关门!太没安全意识了,真要我寸步不离么?一想到这丫头刚还沐浴来着,门都不关,要是有什么登徒浪子乱闯那不是亏了大了,光用想的,苏默然就觉得要抓狂,嘴角抽了抽,愤愤的想,不要怪我,你逼我的,下一次投宿我要还让你定两个房间,我苏字倒过来写。
萧绯云房内早已熄了灯火,应是早已入睡。
嗯,也好,你睡着了我就好找着那锦盒看一下任轻语倒底让你干什么……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房外走廊上的灯笼所散发出来微弱的光线自窗棂透进来,苏默然定了定神,在黑暗中摸索着,想找着萧绯云的包袱。
稍一会,眼睛适应了黑暗,环顾一下,没见着包袱,难不成放在床上?
苏默然轻轻的靠近床边,只见那丫头面朝里睡得正香,许是洗头后头发还没干透就入睡了,如波似卷的长发顺着床沿垂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抬眼一看,枕头边靠里放着一团东西,想正是她的包袱不错……
苏默然伸手却是够不着,只得踮起脚,猫着身子想越过萧绯云的脑袋去拿那个包袱,却不料身子压住了她的长发,见萧绯云晃了晃小脑袋,苏默然赶紧退离一步站着不敢动弹。
“嗯……”萧绯云却是醒了,转过身来,半睁着双眸,见着站在自己床前的苏默然黑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的盯着自己,是以睡意全无,睁大了眼睛:“小小苏,你不睡觉,半夜站我床前干什么,还有你怎么进来的?难道我又忘记了关门?”
“姐姐你门没关呃,我……睡不着。”苏默然郁闷了,平日里这丫头睡挺沉的,今日怎么这般惊醒。
“怎会睡不着?是想家人了还是害怕了?”萧绯云笑了笑,从床上坐了起来。
“姐姐,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个送葬队伍,我有点害怕……”苏默然只想拍死自己,只得利用她的同情心,来解释自己为何摸黑出现在她房中。
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如人算,比如此刻萧大小姐接下来的话:“为那个害怕了呀……呃,算了,你就是个小不点儿,本小姐也不避什么嫌了,你去拿你的枕头和被褥过来与我一起睡吧。”
“真的?”听了这话,苏默然的心情可用喜出望外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