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青石镇的夜生活早已结束,经过了一夜的休眠,大家亦开始了一天的生活,青石镇仿佛也在一夜休息中慢慢活了过来,也开始焕发光彩,渐渐地,青石镇的百姓陆续走出家门,开始工作。
而青石镇外城的城楼上巡逻的十几个士兵此时也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一边埋怨换班的人迟迟不来。
“md,二黑子他们几个怎么还没来,老子困死了”一个扛着长枪的中年男子愤愤的说道,神情充满了疲惫。
“谁说不是呢?真有够慢的,老子站了一晚上了,腿都麻了”有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接话道。
“没办法呀,石祭快到了,人太多了,人一多,犯罪率就高,上头压力大,连着我们也跟着挨饿受冻的”另一个高大男子说道。
“等吧,也没得办法,总不能撂家伙跑吧?被抓到那就有得受了,擅离职守那可是重罪,四十军棍,半年俸禄啊!常言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说不一定老子就被上头看上了呢!不用再守着城门了呢!哈哈”某男子说道。
“拉倒吧你!还被上头看上哟,看上你干嘛,当小白脸养着?你也不瞧瞧自己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还是老老实实守你的城吧,再过几年,有点小钱了,娶个娘们,过点好日子,那才是我们的日子!”最先说话的扛长枪的中年男子讽刺道。
“cao,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也就说说而已嘛,不过今天这天亮挺迟的呀,我都犯困了”某男子回应道。
“什么亮的早,明明是昨天被吓到,也不知道杨家昨天发什么疯,大早上的,一家子人堵了城门口,差点吓死老子,还以为是打仗了呢!”扛长枪的男子说道。
“是啊,那声势,浩浩荡荡的,杨家可是大家族啊,举族迁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也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还是不要参合的好,家族的水深着呢!”有人回答道。
“哟,李哥几个站了一晚上了还这么精神呀,不愧是老兵油子了”这时一道声音从城楼旁的石梯处传来。声音洪亮有力,和扛枪男子几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后一个面皮黑黝黝的精瘦男子带着二十几个提抢士卒顺着石梯,一点一点的踏上城楼,随着黑脸男子的出现,扛枪中年男子立马来了精神。
“二黑子,你小子总算是来了,再不来,老子都要累死了,怎样?昨天睡得舒服吧”随后,扛枪男子说道。
“那叫睡得一个香啊,行了,闲话少说了,哥几个估计也累得不行了吧,换班吧!”随后,黑脸男子向扛枪男子伸出手,讨要兵令,而扛枪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拿出兵令就交给了黑脸男子,估计真的累得不行,早早回去美美睡一觉才是正事。
“李哥,你看哪!有人!”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
“少扯淡,这大早上的”扛枪男子不耐道。
“李哥,我真没骗你,你看哪!”一个兵卒手指着远处的某地。扛枪男子顺着这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黑色的圆点正在不断的移动,随着这几个黑点的移动,又有几个黑点地从这几个黑点后浮现。
随后又有几个黑点浮现,黑点不断浮现,最后形成了一片黑色,大概一百多个黑点在不断的向着城门缓慢地移动。
对此扛枪男子心里满是疑惑,大早上的,哪里这么多人,随后他便闻向身旁的黑脸男子:
“二黑子,这大早上的哪来的这么多人进城,别是敌人吧!“
黑脸男子听完,低头想了想,沉默一阵之后说道:“李哥,我觉得不像,最近没听说华州发生什么战乱,而且这些人的移动速度太慢了,要是敌人的骑兵,这会应该已经到我们城下了!”
“妈的,都是昨天杨家搞得我神经兮兮的,又值了一晚上的差,现在脑袋里都不知道想着什么了,不行,老子等会再走,大早上吓人,不带这样干的,我要去找他们理论理论,我就在这等着,看看是什么鸟人!”扛枪男子听完黑脸男子的话,一拍脑门,愤愤地说道。
然而,但黑点不断地靠近,一个个黑色的模糊人影渐渐地显露出来,此时太阳也升上了太空,初阳照射,带着一丝暖意。但是当扛枪男子和黑脸男子一行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温暖,就如一块寒冰悄然掉进了心里,冷却了血液循环。
惨!
眼前的一幕完全就是人间惨剧!
眼前出现每一个人的脸上,衣服上,头发上都满是污垢,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散发着臭味,但是在血腥味掩盖下显得毫不可闻,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鼻腔,让扛枪男子一行差点连昨晚的晚饭都吐出来,如果有的话。
走在最前面的青壮,每一个身上都缠着一圈圈的绷带,人人带伤!,
更可怖的是,有一些缠着的绷带还有丝丝鲜血不断的在浸透着整个绷带,血一直未停!
甚至,有些人的伤口上根本就没有绷带,只有从身上撕下的简易布条,布条根本包不住狭长的伤口,而裸露的伤口不断地受着空气的侵蚀与阳光的暴晒,显得触目惊心。
而当这些人靠近城门时,很气愤的扛枪男子却没一人赶上前,而是丢下一旁发抖的黑脸男子一行,灰溜溜地跑了。
二黑子,老子顶不住了,这气氛真他妈吓人,别怪兄弟啊。此时的扛枪男子双腿直哆嗦。
其他的人见带头的都跑了,马上一哄而散,从他们逃跑的速度上看速度看,显然也吓得不轻。
人影越来越近!
只见每一个青年的背后都背着一道人影,随着每个青年踉跄的步伐,而背上的人却一动不动,露出苍白如白纸的脸对着前方的人和物,凌厉的眼神好像眼前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一般。
便只有那无力的锤在半空中的双手和脸上出现的黑褐色尸斑告诉了我们,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背尸入城
萧瑟的风带着浓烈的死气和血腥味和一股混着腐烂,酸臭,病臭的奇特味道卷向黑脸男子一行,浓烈的味道让包括黑脸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呕吐了起来。
吐完后,所有人都迅速离开青石镇的城楼,没有一丝犹豫。对他们来说,今天一天所受的惊吓比他们一辈子受的还多。
所有青壮年的背后跟着的是老人,老人们的身上没有如同青壮身上一般,有着那么多的伤痕,但是战争让这些本就半身入土的老人更带上几分死气,暮色已经出现在了一部分老者的脸上,
但是此时他们每个人的身后还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随着老人蹒跚的步伐,担架上沉睡的小孩也缓缓地移动着,病臭味不断地散发到周围的空气中,驱散清晨的清气。
憔悴的妇人跟在最后面,不断地替换掉体力不支的老人,不断撕扯着本就不多的衣服做成绷带去包扎伤患,殷实的做着后勤的工作,支撑着整支队伍不至于垮掉。
当走近城墙时,泪水从每一个青年的眼中流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断肠处,泪水滴落在地上,他们依旧踏着脚步昂首挺胸走进城门,男儿有男儿的骄傲。
而老人们则留下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深深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妇孺们则相拥在一起哭泣,有几个甚至抱着冰冷的城墙痛苦了起来,不再复往昔的端庄。对于他们而言,临近石祭,很多往事都像泡沫般浮上心头,然而回忆不再是像从前般带着喜悦和一点小女人的娇羞,而是满怀的悲伤。
待所有人都进城之后,我们可以看到人群的最后还有一个消瘦老人抱着一个婴儿缓缓的进城,婴儿不懂事不断啼哭,老人不断哄着孩子、抚摸着孩子后脑勺,但是老人干枯的手指却没有止住婴儿的哭声,声音马上传播到了四周,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虽然周围的人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他们这群人的身上,但是婴儿的哭声还是吸引了绝大部分的人的眼球,马上人道出老人的身份。
“咦?那不是林家家主林业么?我说着刚才的人怎么那么眼熟,感情是林家的人啊!”
“别说,还真有点像,我给林家送过豆腐,曾经见过林业家主,确实就是他,不会错的”又一人道。
“这林家怎么还敢回青石镇啊,杨家可是杀入不眨眼的啊!这要是落入杨家的手里,可是生不如死了!”有人同情的说道。
“哎!想林老家主一代人杰,在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有人惋惜道。
“你不知道杨家昨天一早就离开了青石镇了?该不会这就和林家有关吧”
“你想多了吧,杨家,那可是华城第一家族,当今皇上登基起就制霸着整个华州,谁能逼得了杨家!你是想说林家比杨家还强?开玩笑吧,杨家可是有大宗师强者坐阵的!”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林家人却如不曾听闻到一般,人人直奔着林家古宅而去,如入了魔怔一般。
而此时的林家古宅,孙家人刚息了酒席,一个个孙家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今天,可是孙家晋升家族的大日子,家族越强大,孙家人也越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