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心里明白,今日朝堂议事,风帝必定对此事已经知晓,但却没有制止,反而有随波助澜,一定是对自己太过喜爱,想将她的所有都给予自己,若是这样,那风帝真是好糊涂啊!
身为皇帝者,本应无情、无爱、无友、无亲,一人居于高位,日日守着高出的清冷,体尝孤独与无助,难道风帝也让自己的爱女如此这般的过活?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雨墨心中长叹一口气,不再做他言,立于旁边,双眸直直的盯着风帝,似是表明自己的决心。
此刻不仅是朝中大臣,就连风帝听了此番言论都震惊不已,这语气不卑不亢,神情淡然,给大臣一种强悍的威慑力,又如正在说话的是真正的君王一般。
众大臣都低头不敢多言,心道就算是皇太子也没有这十岁的长公主更具有皇家的威严气质。王丞相眸光一闪,脸色更是阴沉,但转眼又平静无波。
“此事以后再议,众亲家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风帝收敛了刚才诧异的情绪,见再议也一样无果,便开口道。
下朝后,雨墨并没有离开龙延殿,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那个困住多少君王的地方。
雨墨悄悄地走近御书房,门外守候的太监总管万顺本想去通报,雨墨却将小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又向万全眨眨眼,似是一只皎洁的猫儿,万总管见此,一丝祥和的微笑显在脸上,也和雨墨一样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闪在了一边。
万顺跟随风帝多年,与风帝可谓是亦仆亦友,风帝对这位长公主的喜爱程度,自是看在眼里,风帝整日处理政务,疲惫不堪,今日身体更是欠佳,有这个精灵般的公主来调节一下,也不妨是件好事。
雨墨轻轻推开御书房门,风帝正作于龙椅之上,手拿奏折,时而皱眉,批批改改。看着风帝面色苍白,眼色疲惫的看着奏章,心中蒙起一抹心疼。
人人都知受万人朝拜的荣绕威严,却不知高出的孤独与无奈。
雨墨蹑手蹑脚的转到风帝身旁,小手轻轻蒙住风帝的眼睛,撒娇的说道:“猜猜我是谁?”
风帝的嘴角浮起一抹好看的幅度,放下手中的奏折,开玩笑道:“那让母皇猜猜,这是谁这么顽皮呢?”
“母皇!”雨墨放下小手,投入风帝的怀里撒娇,“母皇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人家不依嘛。”
风帝看着雨墨在自己怀里撒娇,不由得轻笑出声,眼里却多了一丝苦涩。
风帝搬正雨墨的身子,让雨墨与她同坐在龙椅之上,轻抚雨墨的长发,默默的看着雨墨。似是怎么都看不够。
“麟儿,为何不想做皇太女呢?你可知若你能继承大统,也算是完成你父后的心愿了,这样与他再相见,才有颜面见他啊。”风帝神情复杂的看着雨墨,似是对雨墨说,又似是对自己说。
“母皇,麟儿只想做母皇的乖女儿就够了,至于大统,太子哥哥为了风月劳心劳苦,整日奔波在外,大统本就该他继承,他成为君王才是风月之幸,若麟儿刚刚回到母皇身边,便夺了太子哥哥的储位,那对太子哥哥何其残忍,储位豪夺自古有之,多数都是兄弟相残,外敌得力,母皇只有我兄妹二人,又怎么能看着麟儿与太子哥哥反目?”既然风帝问起,雨墨便正色答道。
“麟儿,是母皇考虑不周了,你既无心大统,那母皇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快乐就好!”风帝听闻雨墨所言,看到雨墨眼中的决绝,心为之一颤。
是啊,自己能登上这皇位,又是怎样的艰辛呢,难道上一代的皇位之争如今还要在这一代上演吗?况且大统之位,看似万人之上,权倾天下,谁又知道坐在这龙椅之上,又何其无奈何其悲哀,也罢,只要麟儿能快乐,那便是最好。
“母皇,麟儿还没有见过太子哥哥,不如母皇唤他前来,让我们兄妹一见,可好?”雨墨的确好奇自己的兄长,便随口说道,眼里全都是期盼。
“就依麟儿,万顺,传太子到御书房!”风帝点头应允,便让万顺传太子前来。
风帝又和雨墨聊了一些体己的的家常,就像一般百姓家的母女一样。正在这时御书房门外一个低沉却明朗的男声响起。
“皇儿,叩见母皇。”
“麒儿,无须多礼,快进来,见见你的皇妹。”风帝见太子已在门外候着,说道。
雨墨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入。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却有着如剑般的浓眉,判若寒星的双眸,不点而红的薄唇,嘴角扬起一抹诱人的弧度,一席湖蓝的绸缎锦袍,绣着银色锦花镶边,最贵清逸如同乘风而来的谪仙,腰间白色暖玉悬挂腰间,更是多了几分让人注视的雅然。
那双眸子对上皇位上的雨墨的双眸时,不由得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波澜,微微低头再仰首之时,又温文尔雅,仿佛刚才的怒气之是错觉。
雨墨自然是没有放过风麒眼中的吃惊和一丝不可查得怒意。看来自己真是不该与母皇同坐在这龙椅之上,忙快步走上前来,见礼道:“麟儿,见过太子哥哥!”
“麟儿快快请起,皇兄怎受得起长公主的大礼啊!”风麒轻扶起雨墨,眼里虽是柔和,说话别透着冰冷。
雨墨见风麒毫无避讳的表达自己心里的不快,看来是个爽朗的性格,若是耍滑之人,定在风帝面前讨好自己,而后在暗地里动刀。看来这位皇兄也是具备好哥哥的潜质滴。
风麒本在早朝之后,便有人向他汇报了今日早朝之事,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心理的寒意更甚,母皇啊母皇,你将你的儿子置于何地啊?难道自己多年的努力都比不过一个从出生就没见过的皇妹吗?
当风麒进入御书房时,抬眼见到的却是一个身穿宫装的娇儿与母皇同坐于龙椅之上,这叫他如何能忍?多少年了,母皇可曾看得到他的努力?一时怒气虽没有显露出来,但说话早已充满的讽刺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