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2月23日,中华民国政府与英国方面在重庆签署《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中华民国政府组建首只远征军赴缅协助英国共同抗击日本法西斯,1942年第一批次人数为10万约,部队人员大多为高学历,为保证首次出国远征的战斗质量,重庆政府在各军又下召了许多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加入远征军序列。但却在入缅后被当作了掩护英军撤退的肉墙。--文录。
孙四品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很是窝囊,除了挨炸,对日军的高空轰炸机我们几无还手的能力。
我们虽为防空营序列,但并没有为数可观的高射炮,而且高射炮对于日军的高航轰炸机,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能靠高射炮的爆炸碎片偶尔杀伤敌机,直接命中的机率是低只又低,低到我们只能眼巴巴看着日本轰炸机肆意在头顶的天空一次又一次,一批又一批地呼啸轰鸣而过。
我们似乎走到哪都会自己的埋怨上峰,诅咒自己的上峰。这成了一种私下无人时的泄怨方式。在重庆也是,因为你没亲眼见过由盗窃犯甚至**组成的担架营,而我们见过。他们被铁链子拴着强迫劳作,然后和我们一样所换来的劳作报酬被上层军官层层扣分,最后落到自己手上的要么没有,要么最多让你吃几顿饱饭。我们也见过得用钱才能在防空情报所获得情报,因为防空情报所的官爷似乎也并不关心这座城市的死活。在种种换算和对比之后,我由衷的觉得,我们并不比那所谓的担架营强多少。至少我们每月还有四元的兵饷,虽然从没有一次拿到超过3元。这是规矩,也是你必须接受的现实。
指挥官居然因为判断了几次日军飞机不会飞临重庆上空而变得自信满满,更神奇的是居然没人敢跟他争论这种自信之后的应急措施,导致军队在没有明令之后继续把老百姓关困在防空洞里,憋死和踩死上千名之多。而当担架营赶到时,他们所着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在死人身上收敛钱财讨好长官....
这让我经常想起马进义说过的话:我们中华国从秦始皇朝到现在,就******没哪个朝代的军队能把仗打得像现在这样惨不忍睹的,我们都该死,该被这个民族的唾沫给淹死!
所以在看到那则军昭之后,我们六人的反应都是要去,且一定要去,我们都想远离这个糟糕的世界。
雄歌唱聚八方云,一呼袍泽四万万,甘洒热血祭旌旗,不灭倭奴誓不还。为了让我们六人都能一起出巴蜀,我在这首诗词的落笔处把我们的名字都写了上去:吴华生、龙六福、周德胜、周德顺、孙四品、李山。当然,单有壮志悲情的请愿并不代表我们这个从未被分散的重枪组都能顺利调配出去,相比这个更重要的,还有一条不可小视的铁规-钱。钱才是最有说服力的通行证。
六个人,我们把身上还存余的钱全部凑了出来,五十二块,然后夹在请愿申请里一同递交给了长官。
“学历?”负责调军工作的中尉长官坐在桌前,用审视的态度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们。
我立正回答:“报告长官,从军前最高就读CD国民高等学校。”
“哦。”他并不在意的点头,然后转着笔在兵员登记调配造名册上犹豫,“这四句词是你写的?”
“是的。”我说。
“不错,但这也只能证明你不是大老粗。--你们五个呢?”他仅仅是无心的夸奖,冷漠的脸上并没因此对我们多出几分热情,这只是必要的过程,而在后面的一段时间内,他还有诸如此类的无数过程要做。
万幸他终于在转笔的时候注意到了我们请愿申请下的共同努力。我们在贿赂,但这种事不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这使得我们有种做贼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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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把准备翻起的纸张很快的压了下去,不至于让我们的好意暴露在随行的士兵面前,然后接下来的工作变得十分顺利起来,他第一个画上了我的名字,然后走起我们用全部积蓄换来的顺利过程。
当问到周德胜时,意料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长官好,我想让我弟弟回家。”
中尉长官听到周德胜的话时,忍着冰冷的笑意说,“你想回家?老子也想回家,这里的谁都想回家,这仗没打完,我们谁都没家回。”
周德胜:“长官,我们是亲兄弟,不是说每户两子,只征一兵吗?”
“那是征兵处的事,我这里只负责临时的兵员抽调分配。”中尉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但周德胜似乎并没想那么快放弃,他拖着独有的憨厚嗓子又问,问的同时不忘强调,“哪要怎么样才能送我弟弟回家?我家两个人都出来打鬼子了,父母没人照顾,现在是死是活也不晓得,这里是重庆,离四川近。”
可能是顾及手里的贿赂,中尉忍着耐烦继续着刚才的话,“我说了,仗没打完,谁都回不了家。”然后他决定让周德胜死心,接着说了个并不有可能会实现的意见,“你要是真想送你弟弟回家,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注意,等到了那边,多杀些鬼子立战功,等你什么时候荣升了团级军衔,就可以送你弟弟回家了,这是团级军官才有的权利,我们这些听天由命的小角色,没有。”说完后,他在名册上依次把剩余的人名记录在案,然后厌烦的对我们挥了挥手。
我们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只有周德胜还一个劲地不停对中尉长官鞠躬言谢。
我们恍然大悟,像是好不容易才终于又记了起来,他们是同一个爹娘生下的亲亲的俩兄弟。
周德胜没跟我们说什么,我们也不好去做过多的寒暄,因为他的用意我们都知道,同时我们也都知道他的这个愿望根本无缘实现。
吃完饭时,我又发现周德胜跟周德顺在一边嚅嚅争吵着些什么。
五天后,一纸命令下达,我们收拾起行装物备开始向云南境内行军。一路上半徒步半汽车的艰苦行军,我们终于在十多天后陆陆续续集中到了云南省腾冲境内,随后原地待命等候整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