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遇上神仙了吧?巴音想着,小时候他听奶奶说这黑海子里有守湖的神仙,那时候村里的村民每年都会用牛羊之类的祭祀神仙,以保山中的村民平安,白天村民将供品放在湖边,第二天会专门派几个人上山查看,而供品在第二天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供品消失,意外着神灵们接纳了大家的心意,可以保佑这一年风调雨顺。于是多年以来,每一任村长都会一直都恪守着这条由祖宗传下来的习惯。
有那么一年,一位新的村长上任,秉承着破除迷信的观念,这位读书不少的村长坚持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神明。过了祭祀的日子,村里突然来了一位老人,一路直奔向村长家,说是邻村的,家里没有什么吃的希望能给接济接济。可偏偏这位新上任的村长不仅秉承破除迷信的观念还是只铁公鸡,拿了些吃剩的窝窝头就往老人手里一塞,拍拍手说自己家里也只剩下这些,老者哈哈大笑将窝窝头往桌子上一放就转身出门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村长。第二天一早,媳妇的喊叫声将他吵醒,一夜之间,家里的牲畜都没了,站在牲畜栏旁边,妻子嚎啕大哭,这么小的村子,但凡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偷牲畜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发现不了。再者,没有辆大车,是带不走这么多牲口的。一辆大车出现,在这小村庄已经算得上是新闻了,半夜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新村长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难道这一夜之间消失的牲畜们都长翅膀飞了?
就像这样一夜间迅速消失的牲畜一样,村长家丢了牲畜的事也一天之内传遍了村内,德高望重的老人敲着烟杆子叹着气直说:报应啊,报应。听到这话,新的村长想起了自己取消祭祀湖神的事,但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偏不信这个邪,有没有神灵,他一定要自己去看一看。于是他集结了几个平日里向着他的村民,第二天一早就上了山。到了山上,一行人来到湖边,打量了四周也没见到什么动静。突然一个村民大叫: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一伙人朝着村民说的方向看过去,一堆明显是动物的尸骨就散落在湖边,新村长心中一惊,慢慢踱步过去,蹲下来。是了,是自己家的牛。这头牛是从小在自家养大的,小时候曾经在它耳朵上钉过一只铁环,铁环上有自己亲手标的的记号。他握着铁环慢慢站起来,看着眼前静谧的黑海子,没有一点声息,像是睡着了。后来每年,大家依旧按照之前的习惯每年都送供品上山。
想到这里巴音不禁将手中紧握的图纸再次展开,翻来覆去把泛黄的纸看了许多遍,依旧什么都没有。天色渐渐黑下来,隐约听到有人在笑,心底泛起一丝凉意,他立马收起图纸急匆匆下山了。
下山回家以后,巴音把这件事告诉了奶奶并把藏在怀中的图纸交给了老人家,老人颤巍巍的拿过图纸摩挲了许久连说神明保佑,然后拿了一个小箱子小心翼翼的锁好,并嘱咐巴音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直到后来老人家去世,图纸又再次交回到了巴音手中。说来也怪,有一次遇上地震,村里一半以上的房子都塌的塌散的散,巴音当时正好在干农活,等地震结束后急急忙忙跑回家,发现除了那个藏有图纸的屋子外其他屋子无一幸免。
听到这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张神奇的图纸,巴音摆摆手,示意我继续听下去,我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重新坐回竹椅上。结果老人刚开口,外面一阵熙熙攘攘,原来老人的儿子巴图回来了,这也意味着,关于巴音知道的黑海子,目前只能听一半了。
离开巴音家,心中突然沉重起来,从前我只知道黑海子就是一片湖,对于这片湖我仅仅只能定位于我住在黑海子脚下,黑海子在我的上头。但是现在,我再也不能把它定位为一片湖这么简单了。巴音说他在山上梦到了老者,而我在山上听到那奇怪的响声,还有梦里那棵奇怪的树和两个绿衣小童,真的只是梦吗?
过了几天,我听到不好的消息,巴音病情严重了,巴图准备将老人送到县城的医院治疗。这中间,我时常去看望老人,临去县城前,老人特地又将我叫去。趁着巴图不在,将那个藏有图纸的盒子交给了我。巴音说:“这么多年过去,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你说你在山上听到的声音,也许你该是这张图纸的主人。假如我交错了人,烦请你找到他,让这张纸回到该回的人手中。”当着老人的面,我打开盒子,那幅空白泛黄的纸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在我离开前,巴音握住我的手:孩子,它叫程醉。我想再问,老人拜拜手,示意我先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