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姒见夏侯仲长无视她,便微愠说:“真不知好歹,你们只是我哥请来的戏子罢了。”
“姒儿,不得无礼。”是赫连白玉的声音,只见他依然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清新俊逸。
赫连姒见赫连责备着便敛起高傲的姿态,转变成温和的小鸟依人,我可以知道她是个绝对人格分裂的女人。
“哥哥……”她那似涂了蜜桃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赫连白玉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目光温柔和蔼,他是一个关爱家人的男子,是重情重义的人。
他转眼看着我,目光里是一份不同的柔情,如果说待赫连姒的是亲昵的柔情,那么对于我的便是亲热的柔情。
夏侯仲长身影倏地挡住了我和赫连白玉的对视,他沉着脸说:“什么时候开席。”
“午时便开席。”赫连白玉掩去眼色,淡然道。
府上的下人把我的琴抬进厅堂里,而我则被夏侯仲长拽到早已准备好的客房里。
“记住自己的身份。”他命令道。
“什么身份?”我不解。
“你是我的人!”他冲我喝道,震耳欲聋。
“是是是,我是你的棋子你的质子,我没忘记。”我敷衍着,谁知道他的脸色并没有放宽反倒把眉头蹙紧,整一个川字。
他不是风华,要是风华是最好哄骗的了,只要我顺着他的意思说话,无论我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不会在乎,依然享受我的讨好。
他背对着我,肩膀上下震动,似在急促呼吸。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懊恼着,而他看不见身后的我的嘲笑。
我其实是很简单的,只是你复杂而已,夏侯仲长你根本不懂放过自己,你一天不放过自己便一直不会快乐。
宴席午时开始,阳光绚丽下的夹竹桃如共舞般的漫天飞翔。设宴的地方是赫连府祥怡苑,这里环境优雅,绿树成荫,空气中洋溢着浅浅的桂花香味,醉人怡人。
而赫连府上的酒亦是以桂花为主的百花佳酿,甘醇留香,入口润甜。
祥怡苑摆设四桌,其实一桌是天下第一堡的人坐的,其余三桌则是赫连白玉口中所提到的贵客所坐的吧。
我坐在临时建造的筑台上,台前摆放着绣有荷花苞欲以绽放的屏风,我则在屏风后弹琴歌唱,这么美好的明媚风光里我选了《花好月圆》这首曲: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
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
带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正当我陶醉在自己的意境里,曲才唱到一半时,眼前的屏风就被猛然掀开,入目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狂喜的情绪流溢于表面,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双乌亮的明眸,卓绝风姿的人儿,他有着俊美的五官,轩昂的气质。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把捞我入怀,喃道:“惊鸿,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急促的气息让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担心我,现在也很是激动,而他的俊颜透出异样的憔悴,是因为我吗?
好感动,我们有着九年的情谊,九年的风雨同行,虽然你一直对我凶神恶煞,捉弄戏谑,但你不曾真正伤害我。
正于我和风华上演一场久别相逢的戏时,一道无形的劲风使来,风华敏锐的搂着我带离危险地方,而那个方向的琴被那掌风劈成四分五裂。
张望过去,只见夏侯仲长一脸暴燥,青筋骤现,双拳紧握,目光一闪而逝的狂妄,似那疯狂的夜雨汹涌来袭,温度降至零点。
“把他还来。”夏侯仲长阴沉说。
“笑话,他可是我的跟班永远只会在我身边,对吧?”风华扬起下巴问我,而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反正我也习惯给他甜头。
风华眉宇间满是欣喜,与对面的夏侯仲长那脸色成对比,一个天使一个魔鬼。
“受死!”夏侯仲长踢腿而来,眼中满是狂怒。
我怕得死死揪住风华的衣襟,我知道风华不是夏侯仲长的对手,而我只会成为他的负累。
追风如鬼魅般闪出挡开夏侯仲长的攻击,这才让我宽了心,而赫连白玉这时也走到我身边。
我捉过他的胳膊忙说:“白玉快找人帮忙,把夏侯仲长那家伙捉去报官,告他非法禁固。”我仗着风华在身边,胆子也大了。
“常青。”赫连白玉听我这般说便示意身后的灰衣男子加入战斗。
“是,少主!”他依然是粗声粗气,声音嘶哑又低沉。
常青与追风联手终是克制住夏侯仲长的恣意妄为,夏侯仲长果然武功高强,就算是常青和追风联手也只不过是勉强能跟他对打。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斜视着风华的侧面问。
他也斜视着我,答:“我来赫连府办要事。”
还好我认识了赫连白玉,要不然风华就会与我擦身而过了,到时候谁还要来救我。
“还好你认出我的声音。”我感动道。
“听了你九年的哭闹还认不出来那我就白活了。”他毫不客气的损我一番,而赫连白玉则在旁边微笑着。
“三皇子,敢问双衣是?”赫连白玉提出疑问。
“他是……”
“我是三皇子身边的跟随侍卫。”我及时截住风华的话抢道。
风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说:“什么双衣单衣的,你是活得不耐烦是吧?”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想让赫连白玉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