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新年快乐!”安画说着偷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幸而夜黑为被人瞧见。
白花花的阳光当头照射了下来,眼前的景物全镶上一圈刺眼光晕,教人有些眩目和眼花缭乱。火烫日头在打显现着威力,自地面蒸起热气,更教人产生摇晃的错觉。
好不容易走至山里头,透过枫叶林间的阳光把眼前景象染成绿翡翠般的光影,空荡荡的山中只有蝉鸣轰隆隆地回响,衬得沉静的山林更加幽深。
安画偷偷地趁着府里没人看管,便全身男装私逃出来想去找找吴岩,着急行走间,竟然误入了这里枫林里。边走安画边嘀咕道:“天啊,真是倒霉,现在这是哪里啊?”在里面转悠了半响,安画也没有走出来,也寻不到半个人影。
又行了半响,安画的鞋也坏了,衣服也脏了,头发也混乱了。她擦拭着额头上是汗水,仰面聆听了一会这林间的鸟鸣,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
过了枫树林,展现眼前的是一座小城。缓步入了城门,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耳边传来小贩们吆喝着叫卖:“糖葫芦,花生。不甜不香不要钱!”
安画闻着这扑鼻而来的花生香,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唤着。可一摸口袋,才发现一个子也没有。她一拍后脑勺气道:“哎呀,急急逃出来,居然忘记了带一点银子。”想到这里,她又不经担心叶赫家的额娘和阿玛,三王爷找不到自己会去责难他们吗?一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由一皱。“张大人,不要……”
“求您了……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不敢了,大人饶命啊!”一名衣冠不整的小厮打扮的男子在两名家丁的挟持下不断挣扎哭嚎,求饶。可边站的那位衣冠楚楚的大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哼,吴岩,本大人三番两次放过你,谁知道你屡教不改,这次本大人又抓到你偷人包子,又岂能轻饶!”张大人单手负背,仰头冷视于他。
安画入了街道,远瞧见这边围着一群人在指点吵嚷着什么。她以为是耍猴或者江湖把戏,她从没见过,所以也急忙凑上。
“夷,这不是吴岩吗?怎么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她忙挤入人群,阻住了提脚要踢吴岩的衙役。张大人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大人办案!”张大人的目光明显有些怒气,官味十足。
安画忽然想起入了三王爷府的时候,额娘给的令牌。她立时掏出令牌,那张大人一瞧口气立马三百八十度的转变。
“啊,我当是谁,却原来是安王妃啊!下官张政给王妃请安!”
安画挥手道“免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你把他放了吧!”安画本以为他会拒绝,不想他想也不想便爽快答应了,并邀请安画入住他的府宅。安画低头一思,自己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怎么会笨到自己入那“虎口”。她摇头拒绝了,张大人也不多作挽留,想必一定是客观的言辞而已,并不是真实相邀。
“吴岩,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了?”
吴岩低泣道:“我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和这里格格不入,混不下去就变成了这样了”。安画既是心疼,也是难过。她没有想过自己的朋友来到这里会是这样,而自己却在哪里享福。她忙扶起他,行了几步,听到了吴岩肚子咕咕在叫。吴岩尴尬地笑了笑,惨白的脸颊上满是伤痕。安画深看了他一眼,哽咽难言。“刘福,有安格格的消息了没有!”三王爷冷厉问道。
刘福轻摇了头后答道:“老奴已经把半个城都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安主子的倩影,老奴无能,请王爷惩罚!”
三王爷轻抿了一口茶,又问了安画的贴身丫鬟翠儿。他视向外边,淡淡询问道:“翠儿,安格格可带走了府里的什么东西?”翠儿想了想,摇头回道:“回主子的话,不曾。”三王爷顿松了紧皱的眉头道:“刘福,无妨。你去把午膳备好,不多时安格格就会回来。”刘福不解,但不敢探问原因只得退身去了,到厨房里吩咐了安格格日常喜吃之物。
“吴岩,你饿了吧?”安画低声问道。吴岩用力点了点头。也是,他哪里有受过这样的苦,以往在法尔教授哪里学习,也没有怎么苦过他。安画摸了摸荷包,只见空空如也。想想去处,还只有先回到三王爷府,再从长计议。
步行了半响,安画凭着来时的记忆一路寻回。路上询问吴岩来到这里的事情,不免又难过了一回。听到吴岩问:“安画,你来到这里还好吗?有没有吃苦?”安画眼圈就泛起了红,眼泪在一时间决堤了。
吴岩急道:“安画,你怎么了,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头!”说着吴岩忘记了满身伤痕,一用力挥拳,把手弄得阵阵生疼,疼得咧嘴。把安画又逗乐了:“你还逞强,你现在都这样了。算了,还是先去我刚穿到的地方去吧!”
吴岩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愿,但是他不知道现在如果不这样,真没容身之处了,也难以生存。
三王爷府。
入了府里,三王爷来接她进府。依旧是这样冷冰冰的,没说什么话。摆了饭,吴岩一阵狼吞虎咽。侍立的丫鬟,瞧着抿嘴微笑。三王爷也呆视了一下他,并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束。
挥手唤来了刘福,命他去弄一件好衣衫叫他换了。饭也不吃,便起身去了。安画忽然觉得三王爷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也不那么纨绔。也突然发觉,他有点可爱之处了。
用了膳,吴岩被拉去洗刷了一回,并换了这里的服饰。安画命厨房准备点糕点,想去谢谢三王爷,并想以此跟他商量点事情。
“吱呀!”安画缓缓推开了纱窗边地门。见王爷正端坐在哪里捧着书细瞧。他是她见过最悠闲的王爷,平日里就是观花修竹,画画练字而已。而皇帝每每命他入宫,他都婉言而据,或寻事推脱了。“臣妾给王爷请安。”三王爷瞥了她一眼,被她的面容吸引。淡道:“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不必来这套虚的。”安画见他都怎么开门见山的问了,也不和他来这假套。直截了当道:“我这个朋友现在没有了住处了,你,你可以暂时收留他吗?”安画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三王爷也有点惊艳,但是目光立即收回。淡点头道:“三王府里宅院烦多,空着也是空着,住便住吧,还当个正事来回我!”说着拿起书,继续读着,可早已经是神游天外难以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