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是为钱。”吕顺一听银子,马上改口。唯恐晚一步,容若就不肯给他银子。
昨天他运气差,把前几日赢的银两全都输掉了。
终于肯承认了,容若无奈一笑:“给你钱也可以,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帮忙。”
“好好,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也照做,请容少爷吩咐。”吕顺非常爽快地答应。
一字落定,容若起身,慢步走到吕顺面前,淡淡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一个朋友,几天前被人冤枉入狱,我想请你帮我做个证人,说她是无辜的。”
吕顺越听越觉得事情有蹊跷,且感觉有些熟悉,就像是……“不知容少爷,那位朋友是什么人?”
还不算笨嘛,容若淡然一笑:“她是酒楼的老板,有人冤枉她在酒中下毒,害得她进了大牢。”
“你……”吕顺脸色大变,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容若预先安排的,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他就说,一个富家大少爷,怎么会和他这种人交朋友?
“说吧,是谁指使你陷害莫惜的?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事情挑明,没有必要再演戏。“你不讲也可以,只是……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大门而已。”
容若平常是温和无害的,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此刻,他的脸上仍挂着柔和的笑容,却不知为何让人没来由地感觉全身发冷,仿佛那笑容就是他的催命符。
“你……你不怕我报官吗?”吕顺小声地问。
“哈哈……”容若轻轻一笑:“不怕,我到时会和你一起进公堂,说你来我这里盗窃,这个罪,一定够你蹲一辈子大牢。”
吕顺踌躇片刻,泄气道:“好吧,我答应你去作证。”于是,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出来。
那晚,他在酒楼喝酒,“名悦酒楼”的老板突然在他身边坐下,送给他五百两银子,声称,只要他办完他交待的事,那些钱就全归他了。
他一时财迷心窍,就同意了……
另一边,屈儒逸也和官府打通,万一容若这边没成功,莫惜照样可以无罪释放。
两人,一个靠财,一个靠智,双管齐下,怎么可能救不出莫惜?
翌日,莫惜无罪当堂释放。“名悦酒楼”的老板诬陷他人,囚禁十五年,并查封其酒楼。
吕顺为共犯,判入狱五年。一场冤案,就这样迎刃而解。
莫惜出了大牢以后,身体是没什么大碍,但因地牢阴暗潮湿,却染上了风寒。
莫惜生病,受罪的只能是容若。一边要照顾她的身体,一边还要帮她打理酒楼。
偏偏有人又很不合作,以下的戏幕,是莫惜病了经常上演地。
“莫惜,吃药了。”容若温柔地唤着床上躲着的人。
“我明天就好了,可不可以不吃?”莫惜转过身,面对容若,眉头皱成一团,可怜地望着他。
“不行。”容若一口拒绝,小心地盛起一匙药,送到她的嘴边。
“容若。”莫惜轻轻摇着他的衣袖,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在向主人撒娇。
“不行。”容若纹丝不动,手上的药点滴未洒。
“容若。”嘟起小红嘴,慢慢起身靠近他。
“吃药。”药碗挡住她想要攻击的红唇,态度坚决。
“容若。”
“……”
“容若。”
“……”
“容……”
哑穴被点,容若把药硬灌进莫惜嘴里,然后解开她的穴道。
“咳……”莫惜顺着气,轻咳。凶巴巴地瞪着容若,大吼:“你想谋杀啊!”
“没办法,谁让你不肯乖乖地配合。”容若无辜地说,对付她,只能用强的唉!
不然,这碗药,只怕天黑都到不了莫惜的肚里,这招果然百用不厌啊,嗯,也最管用。
“你和倾华都是天下第一大混蛋。”莫惜骂完,用被子蒙住头,自个躲在里面生闷气。
为什么都要逼她喝药?苦死了,那种东西,她宁愿死掉,也不想喝了。
说起来,容若还算客气地。虽然点了她的穴,起码是温柔地。不像倾华,用手直接捏开她的嘴,把药硬灌进去,也不怕呛死她。
倾华,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发现她逃走,肯定很恨她吧……
容若看她又闹脾气,摇首一笑,轻轻关门出去。这是最后一贴药,明天她就不用喝了。经过几天的修养,莫惜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她穿上雪绒披风,出门呼吸新鲜空气。骤雪初霁,举目远眺,到处都是一片银白。忽然,梅林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
莫惜踩着积雪,循声走去。她的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乍看上去,像是一幅美丽的画。站在林外,定定地望着被梅花环绕的男子。一瞬间,竟分不出他是人,还是花?
他修长的手指拔动琴弦,那些梅花就像在为他伴舞一样,徘徊在他的身侧,好美!
琴声戛然而止,容若看向莫惜,展颜一笑,刹那间,满院梅花尽失色。长的好看果然是养眼呢!纵是再美丽的风景,也不及容若此时眉间的一丝笑意。
这一刻,她竟想到了另一个人。如果现下换成是他,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情。容若,是一种淡然随和的美,他就像一朵清莲,高雅、纯洁、而不妖媚,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而倾华,却给人一种窒息的美。他宛如那九重天外的谪仙,高不可攀,遥不可及,且神圣不可亵渎。
莫惜移步走过去,一笑:“你弹的琴真好听。”她虽然不懂音律,但好坏还是分得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