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郭嘉走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就看到楚羽和自己的母亲相谈正欢,这半个时辰,楚羽可不是那么安份,郭嘉师徒在里面深谈,而他,也与郭杨氏旁敲侧击之下,了解了许多郭嘉的事情!
回到半个时辰前,郭嘉和张大夫进了后院,让楚羽有些尴尬,一时间找不到话题跟郭杨氏交流。
而郭母也因为心系儿子,也没有主动跟楚羽交谈,这可不是楚羽想看到的,他还想知道这个郭嘉是不是也经天纬地实可夸,少年才学冠中华,郭母作为郭嘉的母亲对于自己的儿子肯定了解不少。
楚羽暗暗想了一下措辞,道:“郭伯母,郭兄弟这身病是从小便有的吗?”
郭母明显怔了一下,没想到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会对郭嘉如此关心,想了一下说道:“是从小便是,但是却是四岁之后才如此!”
“不是与生俱来?”楚羽一愣,“那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与楚羽并不相熟,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楚羽给郭母的感觉,却非常好,不是她女流之辈见识浅短,而是楚羽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非常的淡薄,但是郭母却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再说,楚羽绝对是一个可信之人!
“嘉儿父亲去世那年,嘉儿不过三岁,我一个女流之辈,带着嘉儿生活不易,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我知道嘉儿父亲生前有一好友,在宛城开了一家医馆,便前来投靠。来到这里之后,张世兄对我们娘俩非常的好,我在医馆中帮忙,而嘉儿便跟着张世兄学习,只是四岁那年,嘉儿忽然晕倒,后来,就经常不定时的发生这种状况,具体是何原因,世兄也不知道,但是每一次病发,都是世兄帮忙,所以才一直熬到现在。”
“原来如此,那今日怎见伯母从城外进来,而不是待在医馆?”
楚羽想起进城时发生的事情,既然是在医馆生活,怎的有跑出城去了,还一大早就进城寻医!
“哦,四个月前,嘉儿忽然说不想再麻烦世兄,要出城寻一地方安家,妾身虽然担忧嘉儿的身体,但是也知道不能再麻烦世兄,便答应了,昨日嘉儿忽然病发,才匆忙进城,却不料忘带些金币在身上。”
四个月前?那不正是天生异象的时候吗?
“郭兄弟高义!诶,对了。”忽然想起郭母刚刚所说,楚羽说道,“伯母说郭兄弟自小跟在张大夫身边学习,是学习歧黄之术吗?”
“那倒不是,世兄并未教授嘉儿医术。”郭母想了一下,“世兄每次出诊时,都不会带上嘉儿,而到了嘉儿的学习时间时,就会进入世兄的房间,至于学习了什么,妾身只知道不是医术,其他的并不太清楚。”
不学医?楚羽若有所思,按理说张大夫身为一个医者,能教授的自然是医术为先,可是现在郭母却说,出诊看病人时都不会带上郭嘉,而且学习的时候还待在房间里,要教什么才会如此神秘呢?
这时郭母又说道:“不过嘉儿曾经说过,世兄乃当世一奇人,诸子百家均有涉猎,他在那里学到的东西非常的多,还说自己在某些方面永远也跟不上世叔!”
“既然身怀大才,张大夫为何不进京谋一官位,反而在这小小的宛城开了间医馆?”
“这个嘉儿并未提前,想来世兄高风亮节,淡泊名利,只喜欢在民间逍遥吧。”
“那这个张大夫还真是一个奇人也!”楚羽点头称道,“张大夫奇才,小子也想向其请教一番,却不知张大夫名讳,还未请教伯母。”
郭母喝了一口茶,珍贵的六安茶在郭母这里也不过是一杯解渴茶,不知被那些痴迷茶者知晓的话会不会捶胸顿足的大叹暴殄天物!
“世兄姓张,名仲景,乃中州南阳郡涅阳县人士。”
郭母随意地说道,但在楚羽的心里却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张仲景,东汉南阳涅阳县人。东汉末年著名医学家,被后人尊称为医圣。张仲景广泛收集医方,写出了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它确立的辨证论治原则,是华夏中医临床的基本原则,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楚羽不知道前世历史上的张仲景是否在其他领域还有成就,但是在医学上,绝对是鼎鼎大名!他写的伤寒杂病论不知造福了多少黎民百姓,这是一个真正的仁心医者。
这让楚羽更加的迫切希望得到张仲景的帮助,但是想起历史上张仲景的个性和生平,张仲景从小就厌恶官场,轻视仕途,怜悯百姓,学医也是因为怜悯天下百姓,若此张仲景也是如此之人,邀请他为随军医师,估计会是一场空啊!
不过若能得到郭嘉的相助,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做人不能这么贪心,得知足!
现在楚羽越来越肯定这个世界绝对和地球世界有一定的联系,那么多的历史人物出现,而且个人信息还大致相同,若说这里与地球世界毫无关联,那是打死都不相信!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不过楚羽却没有再刻意的去了解郭嘉和张仲景,而当成是一次正常的拉家常,这让郭母更加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礼有节,谈吐不凡。
所以郭嘉一出来的时候,见到的情景便是自己的母亲正开心的和楚羽说着话,寒梅就站在一旁为两人添茶,这让郭嘉有些郁闷,两人相识不过一个时辰,怎的就这般熟稔了。
二人一见郭嘉出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步履有力,面色微润,看样子张仲景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独见郭嘉,却不见张仲景,郭母忙问:“嘉儿,你感觉怎样了?你世叔呢?”
“孩儿好很多了,母亲不必担忧。”郭嘉说话也不咳嗽了,“世叔因为为孩儿治疗,有些疲倦,要休息一下。”
“哦,那就好,那你世叔真的只是有些疲倦吗?”
“母亲放心,世叔真的只是有些劳累。我们先到我们之前住的小院吧。”郭嘉转头对着楚羽说道,“至于楚兄,也一并过去好了,医馆的下人已经收拾了几间客房出来。”
楚羽求之不得,也不推辞,道:“那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郭嘉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几人遂离开了内堂,进过几处曲折游廊,来到一进幽静的院子,只见入门便是一个小庭院,阶下白玉石漫成甬路。一棵月桂矗立庭院右侧,树下还有一套石桌石椅,四周还种有一些花草,整个庭院布置得井井有条,只是可能平时与人修理,显得有些杂乱。
正门所对,正是一个小会客厅,两旁还有四间厢房,庭院虽然不大,装饰也极简,但是各种家具被褥等物什都颇为齐全,倒也不用担心休息的问题。
四人走进小客厅,分主次落座之后,郭嘉率先开口道:“不知楚兄近日有何打算,何时离开宛城?”
“嘉儿,怎么说话呢?”
却是郭母责备的话,郭嘉这话似有驱赶客人之嫌,哪有一坐下就问人何时离开的,也怪不得郭母急忙出声责备呢!
不过楚羽也不是小气之人,而且他也知道郭嘉并无此意所以也不在意,开口说道:“确有要事去办,但是宛城,也有重要之事。”
“哦?那不知楚兄所为何事,嘉自认在宛城生活了十余年,还算熟悉,若楚兄需要帮助,嘉定助尔!”
“那楚某便在此先谢过郭兄弟了,不过确有一事需要郭兄弟解答。”
“楚兄不妨直说!”
“大周有一传言,相传大周武帝姬发之父昔日为王,曾坐撵求贤姜尚,姜尚却曰:‘王若要吾出山,吾有二法,吾座王撵,王拉撵行,不知王应否?’,帝父曰:‘吾拉!’遂姜尚后辅佐武帝,成就霸业,昔日帝父拉撵,也成为一时美谈。楚某学识浅薄,想请郭兄弟点评一番这帝父拉撵!”
郭嘉定定的看着楚羽,楚羽双眼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楚羽,四目相对,意味深长。
楚羽这一番话,很有意思,帝父拉撵一事,不仅前世流传,鸿蒙大陆也流传甚广,许多人都知道这是帝父求贤若渴,而且姜尚的确有通天纬地之能,值得帝父如此,如今楚羽将此事拿出来说,暗中意思是将自己比作王,而郭嘉则是姜尚,不仅自己雄心勃勃,还特别看重郭嘉。
郭嘉没有立即答话,清秀的脸庞没有一点点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听懂楚羽话中的意思。
“嘉年岁十几,学识不足,不知楚兄所问,这帝父拉撵一事早已闻名大陆,皆知帝父求才心诚,却不知这其中还有何意味?”
良久,郭嘉才开口悠悠说道,话中诚挚,楚羽也不知郭嘉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他这么说,楚羽也不知该如何再答,只好说道:“郭兄弟所言不差,是楚某想多了,让郭兄弟笑话了。”
“楚兄客气。”
两人一直在说话,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两个女人,郭母听得两人说话,不解其意,感觉两人似乎在打谜语似的,楚羽请教郭嘉问题,可是郭嘉却说这问题早已明了,又那里会有其他答案,这话说得,把郭母都说糊涂了!
郭母不明,寒梅但是猜到了一点,但也不敢确定,主公行事,向来自主,自己作为属下,好好听从命令就是,揣度君意这种事情,实在太耗脑筋了!
“楚兄你坐,嘉病体在身,且去休息,楚兄自便。”郭嘉忽然站起来说道,“我已与老师打过招呼,楚兄可随处参观此处。”
楚羽愣了一下忙站起来说道:“郭兄弟自便,倒是楚某打扰郭兄弟休息了,实在抱歉!”
郭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客厅。楚羽见只有郭杨氏一人,也不好再留,便也告辞离开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