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诺维奇听他如此决意,就从那头先前被自己射死的美洲虎尸体上,拔出了自己的骨矛,她交给韦拉特克说:“拿着!”
随后,她指着地上的乌拉坦,郑重地说道:“杀了这个俘虏,掏出他的心脏,回去放到祭献神坛上,我就给你一张豹皮,还送你这根骨矛作为武器,从此以后,我会把你训练成一名真正的玛雅武士。”
“我总算明白你要这个俘虏的原因了,也明白你为何一向对韦拉特克如此严苛,其实,你对他的疼爱超过了我。”黑曜石雄狮听了这番话,点头叹息着,脸上也露出笑脸。
蒂诺维奇啐了口唾沫:“他要不是大长老唯一的子嗣,我才懒得管他呢。”她转过头,语气铿锵地对韦拉特克说道:“想要花豹皮就动手吧,杀了这个俘虏。”
大长老之子双手紧紧攥着骨矛,面对着眼前这个被黑曜石雄狮摔得骨头脱臼的乌拉坦,他紧张兮兮,尝试着一矛刺穿俘虏的喉咙,但真要刺下去时,却又缩手了,他双手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当他的眼睛盯上矛尖的血渍,眼神就更显得慌乱迷茫。
杀人,对久经战阵的人而言,连眨眼都属多余,而对于这个浑浑噩噩的人,却不啻为一种艰巨的挑战,这距离足以跨越生与死。黑曜石雄狮及他身后的玛雅男人们见他意志迷离,为了给他鼓劲打气,就将韦拉特克、蒂诺维奇、乌拉坦三人围成了一个圆环,他们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手舞足蹈,异口同声唱起了歌:
“勇士,为勇士歌唱。”
“勇士,为勇士舞蹈。”
“勇士,取敌人鲜血!”
“勇士,祭献羽蛇神库库尔坎,赞美睿智与丰收!”
“勇士,祭献战神伊斯塔布,赞美英勇与凯歌!”
“勇士,祭献死神阿普切,赞美归宿的指引!”
……
尽管歌声嘈杂,却有很强的节奏感,热烈、浑厚、庄严且威武。如同西方领主将剑架在年轻人的肩背上授封其为骑士时那样端庄神圣。这可能就是他们土著人的授封仪式,为即将成为武士的年轻人,通过献祭敌人之血来完成神圣的责任。
“蒂诺维奇阿姐,我,我怕血……”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作为祭献仪式的主角,韦拉特克并没有受到族人们振奋人心的歌声所鼓舞,他怯阵了。这个年轻人将骨矛丢下,蹲下来用双手抱着脑袋,涕泪交流:“我不要花豹皮了,我不要了。”
“你…”
蒂诺维奇失望至极,任由着鲜血从肩胛上流淌下来,她也浑然不觉,那种恨铁不成钢哀莫大於心死的绝望,让她甚至忘了一件比这个情况更糟糕的事。
榕树干上。
和泉杰此刻低声问那个绅士:“墨菲特,如果你是乌拉坦,现在会怎么办?”
墨菲特听他这么一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地一拍脑门……
果然,只见乌拉塔忽地从地上蹿起来,他的行动十分突兀,居然让蒂诺维奇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乌拉坦迅速拾起被韦拉特克丢弃的骨矛,用右手倒持着,并抵住韦拉特克下颚,左手臂则从后面扼住韦拉特克的颈部,将这个大长老唯一的子嗣牢牢控制住。很显然乌拉坦也明白自己来日无多,决定在临死前趁机做出最后的反抗。
黑曜石雄狮和蒂诺维奇都吓蒙了,他们刚才只是因韦拉特克无法完成祭献感到失落和惋惜,现在他们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感到颓丧和懊恼了。
玛雅人围拢上去,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
然而乌拉坦却有恃无恐,他说:“你们冲上来吧,我杀不死他的,是不是?”
丛林是让万物着迷的地方,它严厉而又公平,它为人类准备精致的美洲虎皮,也为美洲虎准备了新鲜的人肉,它赋予所有子民生存的机会,但它从不宠溺在它怀里撒娇的猎物,也不祝福得到它恩宠就掉以轻心的猎人,不论是阿兹特克人还是玛雅人,这使得所有生命都保持着对它的敬畏。
就在乌拉坦挟持韦拉特克的瞬间,和泉杰的大脑传来声响:“特技【脑细胞重组I】正在自行修复本体脑域,目前恢复进度为:10%。已完成第一阶段大脑修复,意识海基础运转功能修复。”
接着,和泉杰的意识海出现了一系列信息:
【当前时空刻度(已破译):1520年7月初,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玛雅文明发源地,近海!】
【当前时空刻度破译程度:高度破译】
(低度破译:实际时间距破译时间50年以内、实际地点半径50万平方公里以内)
(中度破译:实际时间距破译时间10年以内、实际地点半径10万平方公里以内)
(高度破译:实际时间距破译时间1年以内、实际地点半径1万平方公里以内)
(精度破译:实际时间距破译时间30天以内、实际地点半径300平方公里以内)
【时空刻度破译者:和泉杰。】
【和泉杰获得破译时空刻度(高度)额外灵能:100点。额外任务评价10分。】
在这些信息的下方,和泉杰还注意到一行备注:【以上为过期信息,由于本体意识海之前未能成功启动,现在重新发送……以下为即时信息。】
【由于时空刻度高度破译,任务目标出现!】
【开启任务:长老之子】
【任务背景:公元1502年,玛雅文明已逐渐没落,在长期与阿兹特克人及其他部落的战争中节节败退,玛雅最后一个聚落的酋长,不得不带领他的子民隐居于丛林之中。在这位大长老的英明指引下,整个部落得以在丛林里修生养息。18年后,这个部族焕发生机,充满智慧与无穷潜力,族人们骁勇善战,并备战多年,他们暗中聚拢流落在各地的同族,准备夺回自己曾经的城邦,以延续玛雅文明的辉煌。然而,大长老垂垂老矣,他的儿子却无法继承他的父亲,成为一个文明最后的希望。】
【执行队伍:******】
【任务难度评价&基数:地狱/10】
【任务完成奖励:所有队员获得1500点灵能】
【当前时空语言、服装(已)融合!】
最后,在意识海最醒目的地方出现了两行重大提示:
【任务目标:救出大长老之子】
【任务失败条件:大长老之子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