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笼中的公鸡开始他们的神圣的任务-啼叫，鸡鸣划破黑暗，迎接新来的一天。屋外的老黑牛“小红”也开始骚动，哼哼唧唧的。张轩明早早醒来，准备去教学，随身也带上他的那把令人发指的戒尺。张轩明今天心情挺好，哼着小调，边走边整理扣子，然后来到大厅一张破镜子，左照照，右照照，随手从镜旁的水盆中比划成一个瓢，兜点水，迅速耷拉头发。然后用手指咔咔几下，觉得还行，他才会停下这场“华丽”装扮。
他打开了门，继续哼着小调。树上的小鸟唧唧喳喳，仿佛附和张轩明的曲调，他走了几步，来到屋旁的那棵已有百年的老树下，用他纤纤嫩手触摸着那被岁月侵蚀的树皮。他闭上眼，慢慢移动着他的手，感受那沟沟坎坎。他也觉得坎坷的路已成为过去，他要开始新的一天。
正在他陶醉之时，却被旁边“小红”惊扰，他知道小红估计饿了。他走向草垛旁，用劲扯出一大把草，丢在旁边的小红，哼哼声也渐渐被咀嚼声所替代。
不早了，该起床了。张轩明大步跑向郑文少的房间，看见他还在呼呼大睡。张轩明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喊叫；“毛子，快起来，做早饭去，”
郑文少还在梦里了，梦见他跟他哥哥一起在塘边上玩耍，旁边还有许多小朋友，光着屁股蛋子，互相泼水。突然他梦里出现一条水怪，将他旁边的朋友，以及他的哥哥都叼走了。现在水怪准备攻击他，水怪不断吐血舌头，他就逃跑，但不管他怎么跑，他始终跑不出去。这时他被一块石头绊倒，此时他回头一看，水怪狰狞望着他，然后……
“毛子，毛子，”张轩明声音越来越大，还不时踢着床脚。
“不要，不要”郑文少突然惊醒，双手交叉于颅前，做个保护姿势，他估计是吓傻了。
“毛子，赶快起来，做饭去，我还的教书了，”张轩明捡起毛子睡觉时踹掉的破汗衫，一条长长的裤子，估计是他哥哥穿不得就给他穿了，这也是他哥哥给他留下唯一的“纪念品”。
毛子没有说话，擦擦额头的冷汗，然后麻溜的穿上衣服，他其实对这个父亲感觉陌生。他只想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也许他会想，自己慢慢会适应他的。
毛子跑到那破败的厨房，毛子准备开始烧火。来到门口的他，看见厨房早已乌烟瘴气，熏得人流眼泪。他以为厨房着火了，于是冲了进入，看看柴火着了没？白蒙蒙的烟弥漫这个狭小的空间。毛子此时看见柴火没啥事，此时烟中传来几声咳嗽。他估计也知道是谁。二话没说，来到灶台旁，打开了拉窗，然后拽着母亲走出这个呛人的地方。
陈翠在门口大口喘气，弯着腰不断的咳嗽，毛子不断拍着母亲的背。不过一会儿，厨房的烟渐渐消散。张轩明闻声赶到，看看发生什么情况，了解之后，张轩明接替毛子，摆弄手势，让毛子去烧水做饭。毛子很是听话，点点头。冲进厨房，挑水，烧火，倒米，搧火。不久厨房飘出农村的味道，浓浓的米香味。
“你咋那么不小心，要不是毛子发现了，你估计得呛死，那不得白活了，”张轩明关心时还冷不丁地嘲讽下。
陈翠渐渐缓过来了，擦擦眼泪，也没多说话，慢慢步行到水井，拿着水杯，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然后又吐了出来。
“你咋不盼我好的，光盼我死啊！”陈翠现在回击张轩明的话。张轩明也不想说啥，怕跟她吵起来了。“我去村里转转，等会回来吃饭的，不用喊我。”话说完之后，哼着小调就悠闲的走了，只剩下毛子母子俩。
陈翠回厨房瞅瞅情况，其实陈翠肯定会做饭啊！只不过今天也不知道咋的，忘记打开拉窗，才会落了个如此结果。陈翠站在灶台，看着儿子用一张周缘布满缺口的废薄木板搧火，嘴也不闲着。边搧边吹，灶头里的火苗也因为氧气的及时补充，烧的越来越旺。而毛子的脸被烟熏成黑炭，毛子觉得火烧的还行，于是放下木板，瞅瞅他的母亲，“下次记得开窗，”毛子用稚嫩的声音提醒他的母亲。
陈翠看见毛子狼狈的模样，不禁笑起来。毛子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傻呆呆地望着母亲。“你赶紧去把脸洗下，都变成黑包子了，我来做饭。”陈翠替换儿子，坐在灶头旁，烧火。毛子此时急匆匆地跑到镜子旁瞅瞅，对此时的囧态，他也是呵呵一笑。然后跑到水井下兜了几瓢水，往脸上泼，三下五下擦完脸。然后就跑去喂猪，有时毛子真想杀了这头猪，补补油水。也不知道张轩明家为何养这头猪。
“小花”咕噜咕噜吃起来，然后毛子就跑去不远的路边旁，看着拖拉机哐次哐次在路上行驶，他不知道他们去哪？他幻想那条路通向的地方，那会不会有很多很多拖拉机，会不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谁又能知道呢？
半个小时之后，陈翠拉长的嗓子，喊着毛子的名字，毛子听到之后，从幻想回到现实，扭转身子，跑向家中。张轩明也恰好回到家中，不过手里多了一份报纸。张轩明双手叉手于背后，然后将报纸放在桌子上，摆置3个板凳，准备吃饭。
陈翠把米饭，几盘素菜，筷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督促儿子快来吃饭。陈翠兜了几瓢水于锅中，继续烧火。米可不能浪费了，结在锅上的锅巴，还是能煮成锅巴粥，那可是那边一个特色。
毛子也是谨慎夹着菜，大口吃着饭，一顿下来估计他大部分吃的是米饭，母亲知道他有点胆小，于是，随手给他夹点菜。摸摸他的头。
毛子吃完之后，就蹲着屋外，望着小红吃草，他望着牛的眼睛，感觉牛也在看他，牛尾不停的挥舞，在驱赶着蚊子。
张轩明吃完之后，又哼起小调，擦擦嘴，带着自己布包，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他装上书，带上戒尺，去教书去了。
陈翠则处理吃饭后留下的狼藉，打扫卫生。
毛子发呆一会之后，又开始勤劳的一天，他不能歇着，毕竟农民该有农民的样子。他扛起锄头，开始迈上生活这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