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胡小涂的打岔,霍桑桑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
不过今天的穆彻的表现,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
穆彻站在酒店次顶楼的总统套房里,看着不远处海滩上亲亲蜜蜜搂搂抱抱的两个姑娘,恨不得下去把霍桑桑拉开。
让开,让我来!
他终于明白了网络上这句话的含义。
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无心的一句调侃,对他这样求而不得的人来说,却是最最真实残酷的心理写照。
他喜欢她,此刻,他已毫不怀疑。
可是,他真的没有恋爱的经验。从前的那次恋爱,如果能算得上是恋爱的话,也是那个人一直在努力追求他,而他做的,只是像完成“恋爱”这项任务一样,去应付。
尽管他不曾玩弄感情,但是现在真正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女友曾那么绝望。
“穆彻,你是最完美无瑕的男人,权势擎天,财富无限,强势英俊,洁身自好你符合任何一个青春期小姑娘对完美恋人的全部幻想。
你对我,无可挑剔。慷慨、忠诚,可是唯独没有爱。
我该满足的,可是穆彻,我真的受不了。
我可以为你而死,你却给不了我一个有温度的眼神。
所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多么恶毒地希望,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求而不得!”
那段恋情——如果称得上恋情的话,完全是那个女人一个人,从始至终的悲欢。
穆彻心情有些沉重。
他确实给过她最丰厚的物质条件,却真的没有投入过一丝感情,连分手,都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丝毫波澜。
对他而言,那就好比一场商业谈判,彼此找不到互惠互利的共通之处,所以一拍两散!
现在想来,他大概也是欠那个姑娘的了。
不是应该去迎合她,尝试爱上她,而是刚开始,就不该给她希望!
所以实实在在地说,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穆彻真的是一张白纸。
面对他已经放入心底的人,此刻的他,却像毛头小子一般,不知该如何做,才不会让自己那些被岁月和经历砥砺到粗糙的内心,无意中伤害到她。
她的内心,像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一般,需要最细致温柔的呵护。
也许他二十岁遇到她,他会一往无前,凭借一腔热血放纵去爱。
可是而立之年的他,有了更多的财富,更多的阅历,在情之一事上,却有了更多的顾忌。
因为爱,所以珍惜。
因为珍惜,所以小心,小心翼翼到寝食不安。
穆彻的这番心路历程,这种惆怅和怅惘,是沙滩上两个嬉笑的少女无从得知的,也是任何人都无从窥探的。
楼下的经理办公室里,马蓝岚左边脸颊上也顶上了一个紫红的巴掌印,甚至比胡小涂打的那个更加明显。
“我凭什么打你!就凭你姓马,我也姓马!就凭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纵容你,毁了马家的江山!”
马经理面色青紫,大声嘶吼道。
“我要回家告诉爷爷!”马蓝岚抓起自己滑落的外套,转身就往外走!
“你想老爷子被你活活气死,就去告状!”
马经理简直被这个不知所谓的侄女气死,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路狂奔出去。
他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红木办公桌上。
因为厌烦了家里的争斗,所以他才躲到这里来,任由家里乌烟瘴气,兄弟姐妹之间争权夺利。
可是今天亲眼见到马蓝岚是如何骄横跋扈,他的内心不无悲哀!
这就是马家的下一代!
“马家又得罪她了?”徐泽洋大周末接到穆彻的电话,并不愉快。
周末是个人时间,他自己的媳妇儿还没有搞定,他很烦躁好不好!
“嗯。”穆彻声音平静,“不要那么快让他们倒掉,否则会惹人怀疑的。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那其实我什么也不用做。”徐泽洋说,“马家现在就是一棵大树,看起来枝繁叶茂,其实内里早就被白蚁蛀空了。”
“那你就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他们一把。”
穆彻裹着浴袍,赤脚站在落地窗前,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他肌肉纹理分明的前胸,打着电话,视线却盯着沙滩上像个贪玩孩子一般蹦跳的胡小涂。
同时,他的目光也敏锐地捕捉到,似乎有几个女生在胡小涂身后,指着她窃窃私语,表情分明不怀好意。
“挂了。我下去看看。”
穆彻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胡小涂对背后即将产生的暗算真是一无所知。
马蓝岚在班里是很有几个“朋友”的,她钱多啊,太多人为了占便宜把她捧成公主。
她好面子,刚才打电话给她在班里的朋友们说,穆彻其实就是虚张声势,其实什么都不是,让她们给她“报仇”。
那几个傻子就真信了。
所以很快,在穆彻赶到之前,一块将要烧尽的炭已经向着胡小涂飞过来,只是没有像行凶者想象的那样,砸到她的脸上,而是她右臂上。
“快拿凉水来!”
霍桑桑顾不得追究凶手,一叠声地吼道。
胡小涂疼得脸色苍白,泪水滚滚而下——她真不想哭,而是泪腺自动收到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感,忍也忍不住。
尽管如此,她看着伤口的触面并不大,咬牙说道:“没事,我不疼。”
“你是傻的吗!怎么能不疼!”
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下一刻,胡小涂觉得自己被拥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水来了!”向梓澜拎着两桶水,有些摇晃地跑过来,水花四溅。
“倒成一桶!”穆彻镇定地指挥道。
向梓澜没有犹豫,依言而行。
胡小涂的胳膊立刻被穆彻整个塞到水桶里。
长约三公分的黑色烫伤伤口,在水里也显得触目惊心。
凉丝丝的感觉,倒是舒缓了疼痛。
“没事,不用去医院!”穆彻仔细看了看,下了判断,“一会儿我让医生来处理伤口。”
说完,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刚才用铁棍夹着投掷炭块的女生面前,飞起一脚,那女生“扑通”一声掉入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