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祝你生日快乐。”胡小涂举杯，真诚地祝福道。
穆彻含笑举杯：“只要有你，天天都很快乐。”
胡小涂：“……”
摔，请你不要如此直白，总是猝不及防地表白好吗？
趁着两人碰杯，穆彻的小拇指偷偷碰了一下她的手，胡小涂手一抖，酒杯差点掉落。还没喝酒，脸先红了，又掩饰地用生气的眼神看着她。
“我忽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穆彻抿一口酒，带着戏谑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
胡小涂气鼓鼓地瞪着他：“大叔，我好心好意给你过生日，你能不能不提我的冏事！”
穆彻哈哈大笑。
旋转餐厅是完全开放式的，整个大厅的情况一览无余。他们两人的互动很快落到了旁人的眼里。
“小蘑菇？”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带着不确信，在耳边响起。
此时，萌萌握着穆彻特意跟服务员要的面包屑去喂锦鲤去了，穆彻正在给胡小涂讲笑话，逗得她捂嘴笑个不停。
听见声音，她扭头，一个高大的身形站在身边，让她瞬间表情凝固。
“真的是你。”罗明哲笑意温暖，随即想起什么，敛起笑容看着对面的穆彻，不虞地说：“小蘑菇，这是你男朋友吗？”
他并不认识穆彻，可是这个男人看小蘑菇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这让他很不高兴。在他印象中，胡小涂还是那个总是跟在乔简背后的小尾巴，给他们传信的豁牙小丫头，也是他亲妹妹一般的宝贝。
她才十八岁吧，怎么能跟一个看起来就不简单的男人，亲亲密密来约会？
穆彻也不高兴了。
小蘑菇是他的称呼，除了她的家人，只有他能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又是谁，凭什么叫她叫得如此亲密。
他并不看罗明哲，而是紧紧盯着胡小涂，不错过她的一瞬表情变化。
“不准叫我，我不认识你！”胡小涂大声说，完全不顾这是在安静的西餐厅。“萌萌，回来，我们走。”
萌萌听见胡小涂叫她，而且明显看起来很生气，立马扔了手里的面包屑，有些害怕地走过来。
穆彻见她受惊的样子，轻声对胡小涂说：“有话慢慢说，别吓到孩子。”说着，站起身来，笑着走几步，蹲下身来张开手臂。
萌萌这才心安，欢笑着扑进他怀里。
穆彻抱着她走过来，揽着胡小涂的腰：“我们走。”并不多看罗明哲一眼。
不相干的人，理他做什么？晚点胡小涂自然会解开他疑惑的。
罗明哲却不再纠结胡小涂跟谁约会的问题了。事实上，从听到胡小涂叫一声“萌萌”，他就像双脚被钉在地上一般走不动了，直直地看着萌萌。
“萌萌，你是萌萌么？”他喃喃地说，脸上努力挤出笑容，眼中却有亮光闪动。
萌萌见不认识的叔叔叫她，有些认生，看看胡小涂，又看看穆彻，两人都没有说话，她冲罗明哲笑一笑，把头拱到穆彻肩膀处。
“麻烦让一下。”穆彻抱着一个，揽着一个，面无表情地说。
“小蘑菇，这是我和乔简的……”罗明哲听说过无数次这个孩子，也看过她的照片，梦里更是无数次梦见抱着她，现在，她终于出现在面前，他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住嘴。”胡小涂端起酒杯，把半杯酒都泼到罗明哲身上。“好狗不挡道，你滚，滚！”
说着，不争气的泪珠滚滚而落。
酒水顺着罗明哲的头发往下滴，他的名贵衬衫粘在身上，说不出的狼狈，眼神却热切：“小蘑菇，这是我的女儿。”
“你有病！她叫胡萌萌，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大叔，我们走。”说完，气呼呼地拉着穆彻往外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
“小姨，小姨。”萌萌被吓坏了，看着胡小涂哭，眼圈也红了。
“萌萌乖，没事。”穆彻拍着萌萌的头，深深看了罗明哲一眼，“我是穆彻，有事找我谈。”
说完，带着两个红眼圈的兔子买单离开。
罗明哲呆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
跟他一起来的女伴这才走过来，递给他几张纸巾，叹了一口气说道：“一步错，步步错。犯的错，终究都要还的。不过，没想到，乔简的妹妹竟然能搭上穆彻。也不知道这个穆彻是不是我知道那个，不过看气势，像是那个……”
罗明哲没有听到亲姐姐的絮絮叨叨，他满脑子都是萌萌冲他一笑，大眼睛里装满笑意，还有怕生的羞涩……她那么亲密的依偎着那个男人，他嫉妒得发疯。
明明，他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晚上，海边。
萌萌在车后座上沉沉睡去，穆彻陪着胡小涂，两人都赤脚，在铺满银沙的沙滩上慢慢地走。海风吹乱了胡小涂的头发，她也全然不管。
“大叔，你知道，我小时候，最想要的男朋友什么样子吗？”
“小时候就想找男朋友了？”
“我曾经幻想过，我会喜欢的那个人，臂膀宽厚，眼神明亮，声音温柔，笑容温暖，”胡小涂顿步，双手抱住自己，轻轻地说，“这一切，都来自于罗明哲。我想，我要找个像他一样的男朋友，他要像他对姐姐那样对我好，只对我笑，喜欢我喜欢的一切，维护我要维护的一切……”
胡小涂说不下去，她想起那年，乔简17岁，她11岁，乔简带她去约会。
公交车上，她晕车，人特别多，乔简和罗明哲合力搂着她，那么温暖。他带她们去吃好吃的路边摊，他在乔简看不见的角度，冲她微笑，他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胡小涂。
胡小涂自己的哥哥，从来都没有这么耐心。她曾以为，他会是她的家人，这辈子都是她哥哥，结果，他那么决然的背叛誓言，留下差点死去的乔简。
想到乔简那时候生无可恋的样子，想起她一次次自虐自残，当初有多么喜欢他，胡小涂后来就有多恨他。
罗明哲，曾经和父亲一起，是她心中最理想的男朋友模板，但是最后，却让她深深失望乃至痛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