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有一虫,形俊色清,见者无不赞赏。
一富家女偶得之,爱不释手,以白玉笼囚之,悬于大厅,来者皆入而能见之。出,则逢人便说该人家有俊虫一只,清新脱俗,人皆奇之,富家女骄傲益甚。
然虫乃自由之物,况此女每每以其为耀,四下张扬,眉目傲娇,宾客至,更洋洋自得以口令唤之,以博宾客彩头。虫早生异心,苦于玉笼所求,形容日渐枯槁。富家女察之,大惊,谓之曰:“子苦于吾家所困,欲走乎?吾家待你以华居,以美食,子不爱之耶?若子欲走,走便是。”说罢,启玉笼小门,虫释然,蓄力欲飞,忽见此女脸挂清泪,恋恋不舍然。虫心动,无奈对之呼曰:“吾受你家俸禄,当留汝家。”富家女大喜。
然囚虫困于此,心内烦躁,碍于情感,无能离开。日渐精力衰竭,终憔悴不可观,以致来者已不再赞叹此虫之美,老爷命人撤去,至于后院伙房。独富家女待之如常,美食佳酿,然终不肯放之。
虫终受困顿之苦,精疲力竭将死。富家女哭谓之:“子将死,我有心里话说与子。悔不该留你于此,困你此生!”
“然。吾不欲荣华与富贵,所求,但自由也。此生被情所困,庸庸一生与此玉笼中消陨,不甘也!”说罢,虫死。
富家女大恸,悔,已然晚矣,痛哭后若有所悟,留此小记,警戒后世之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