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便被故一剪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力度之大,让我连人带轮椅整个砸到地上。
“你真不是人。”故一剪像看个垃圾一样的看着我,在恶心到想吐的眼神里红了眼眶。几乎是哭着对我说,“这两年他躲在你家门前偷偷看过你多少次,你知道吗?这两年,他为你喝过多少次酒,住过多少次院你知道吗?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可以还嫌他恶心?你不喜欢他算了,没人逼着你喜欢,他也不缺人喜欢。但别侮辱他,你最没这么说的资格。”
我没说话,只是依旧笑着,用麻木的嘴角,来做最好的伪装。
见我这样,故一剪也倒没在说什么,甚至没再看我。自顾自的擦了擦眼泪,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便转身离开,砸上门之前,又警告我,“记着你说的,以后记得离他远点。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配和他站一起的。”
“呵…”我听着门振动的声音,笑出声来,不受控制的越笑越大声。无力的躺倒在地,任凭眼泪肆虐。悲伤和喜悦交织在我心头,快要将我折磨疯掉。
“苏颜,我刚,看到她带的录音笔了。那些伤人的话,是我故意要说给你听的。你可要听进去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成全。”我看着前方,幻想着苏颜就在我的面前,神经的抚摸着眼前的一片空无。对“他”说着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会对他说的话。
“可是苏颜,如果你真的听进去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要永远失去你了。”
“好奇怪啊苏颜,那明明是我期望的事,为什么,我还会这么伤心呢?我果然,很自私…”
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只是半坐起来时从身到心都已经变得麻木。恨铁不成钢的锤了锤自己只会跳动的心脏,不由觉得有些嘲讽。从前那么多黑暗的过去都经历过来了,现在却因为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溃不成军,真是没用。
刚想爬到轮椅上,就听见开门声。想着苏颜说要去原来的学校附近给我买蛋糕,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回来,那就是故一剪了,就没多做理会,也没停下自己的动作。
直到坐好,才缓缓的抬起头。刚准备扯出一个笑,却在看到来人时整个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望着站在那一脸惊恐的人,和一地的狼藉,仍有些木吶的开口,“啊姨,你怎么…来了?”
苏颜的妈妈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可置信的看了我许久。神色稍微缓和后,才冷声反问我。“怎么,我儿子在这,我还不能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慌乱的说着,划着轮椅让开沙发的位置,朝她做了个请的动作。“阿姨您请坐。”
“哼,这还差不多。”苏颜的妈妈冷哼一声,厌恶的掏出纸巾擦了擦沙发,才坐了下来。
“那个,阿姨,苏颜出去了,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他回来?”第一次见苏颜的妈妈,还让她看到了我爬轮椅和这么邋遢的样子,我有点紧张。
“不用。”苏颜的妈妈扫了我的腿一眼,神色复杂的将头抬得老高,“我今天本来就是来找你的,他不在正好。”
“来找我的?”我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苏颜的妈妈点点头,牢牢盯着我,极大声的说,“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找你,是为了让你离开苏颜的。”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我腿上。“这张卡里面有500万,足够你去其他地方买所房子,丰衣足食的过完下辈子了。”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像失了灵魂一般,机械的捡起那张卡举在自己的面前,声音都有些颤抖。从前看电视剧里这样的剧情都觉得被砸钱的一方顶多是没面子,伤自尊,但直到现在,这个剧情真实的安到了我的身上,我才明白—其实真到了这个处境,面子什么的就都不重要也顾不得了,因为一颗心,早已被悲哀和心酸侵占而满,早已遍体鳞伤。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还是要我再重复解说一遍给你听?”苏颜的妈妈声音尖锐,刺疼了我的耳膜,“我的意思是,叫你拿着这点钱,快点滚。”
“滚?呵呵,阿姨,你会不会太不讲理了,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你想让我滚就让我滚啊?”明明已经决定要让苏颜离开,给他,我所谓的成全。可是真听到他母亲叫我滚,我的语气却又不受控制的强硬起来。
“不讲理也是你逼的。”苏颜的妈妈越说越生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在她那么愤怒的样子里,读出了一丝伤感来,“南城,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苏颜已经为了你单方面出柜,还把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得到的一切都拱手让人了,你还想祸害他多久。你能不能替他考虑一下,他是有未来的人,你难道就准备让他一生都照顾你这个残废?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