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谁的世界缺谁不可,缺少那个你认为不可缺少的人或事,或许会痛苦,但是你所在的世界还在一点一滴改变着,时间也在不停地转动。
没有慕沛依的世界,莫明渊还在慢慢度过,杜雅曦也不太愿意面对莫明渊,总是故意躲着莫明渊,莫明渊其实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毕竟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自己只不过是杜雅曦对付越宇轩的工具。
周末,再次坐上回家的公交。
回到家,远远看到木氏和一些邻居在聊天。木氏随莫明渊进到院子里,一句话不说,莫明渊也懒得去问,省的让肮脏的臭钱堵住自己耳朵。
吃饭时,木氏还是一句话不说,莫明渊很奇怪,便开口道:“你怎么了?”
“你三哥想我死,骂我是野种,还要拆你爸留下来的房子。”
莫明渊听着,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此时的他就像一只随时会爆发的凶兽,不急不慢吃完饭,然后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穿着那件黑色的长风衣,脸阴沉的能滴出水,冰冷的脸,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宛若地狱走出的死神,冷酷决绝。
“轰。”莫明渊一脚踹开一家摩托修理店的门。“都给我滚出来。”
从楼上走下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头,衣衫破旧,身子佝偻,面容干瘦。此人是莫明渊大伯家唯一儿子,也就是莫明渊大哥——莫云华。
“出了什么事?”看着莫明渊道。
莫明渊指着莫云华,然后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我与莫云虎不死不休。”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莫明渊这辈子唯一的逆鳞便是他的父亲,他父亲给他留下唯一的东西便是房子,是值得莫明渊一辈子守护的东西。而且他的母亲不许任何人去侮辱。
莫明渊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响了。
“明渊,你一个人来你大哥家,我们有事情和你说。”说话的人是莫明渊二哥——莫云龙。
莫云龙是莫明渊最不想面对的人,在莫明渊小的时候,莫云龙家里穷,但是对莫明渊很好,可是当莫云龙在赤陌市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他变了,让莫明渊感觉很是陌生,就像换了一个人。
“这么晚,去哪里?”木氏看着莫明渊拿着外套要出去。
莫明渊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和我一起去吧。”
明日是莫云华儿子大喜之日,所以莫云龙千里迢迢从赤陌市赶回来,要不然只是过年回家几天,今年回来,莫明渊都不知道,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想知会他。
进了院子,院子坐满了人,见莫明渊进来,问候几句,却没一个人站起来。莫明渊二话不说,就到了一个魁梧大汉面前,这人虎背熊腰,约四十多岁。
“莫云虎,你什么意思?”
另一名偏瘦的男人一把按住莫明渊的肩膀道:“明渊,你冷静一下。”
“冷静?”莫明渊嘴角勾起一丝讥笑,“你们若敢动我爸的一丝一毫,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外面已经吵了起来,莫明渊的母亲木氏和莫云虎的老婆也就是莫明渊的三嫂吵了起来,莫明渊的三嫂甚至要动手,被后面的人拉住。
莫明渊走到外面把木氏拉到自己身后,指着对面又矮又胖的凶女人道:“十几年前,你趁着我爸不在,把我妈按在地上打,那一次,我妈抱着我跑,在火车站住了几天几夜,这些事,你不会忘了吧。”
“你就是个野种,你不配出生在我们莫家。”
“你给我闭嘴。”背后走来一个年龄稍长的女人,走到莫明渊,拉着莫明渊的手道:“明渊,你别跟你三嫂瞎说。”
莫明渊放开三嫂的手,然后冷笑道:“她说的没错,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你们都想着我死,偏偏我命很大,大到可以活到现在。”
木氏冲到前面,指着莫明渊的鼻子说:“你和你爸一样,没种,你把他们打死啊。”“从今以后,我去喝点毒药死了算,你跟着你哥他们吧,你让他们养你。”
“哈哈。”莫明渊仰着脸大笑,一直以为自己的背后可以留给自己最亲的人,而最后自己的背后谁都没有,恰恰相反,背后捅刀的是自己最亲的人。莫明渊的眼神很幽怨,甚至可以说是仇恨,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莫云龙把莫明渊拉到一个独立的房间。
“大哥,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问吧。”
“八年之前,我爸出事之时,是谁不让我去见我爸的。”莫明渊近乎咬牙切齿道。
“是我,当时你年龄太小,我怕你见到那些会对你不好,你承受不了这么多。“
莫明渊贴在莫云龙的耳边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决定,让我爸在临死的那一幕都没有见到我这个儿子。”莫明渊的话很平淡,但是这句话却隐藏着内心里无数的痛与煎熬。
“你给我站住。”莫云龙抓住准备离开的莫明渊。莫云龙看着木氏,开口道:“我有一次去上坟,看到小爷的坟上有一个鸡蛋、一头蒜,后来我去问别人才知道,这是恨小爷的人放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啊。”莫明渊痛苦的叫了一声,两行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莫明渊吼道,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猛地甩开莫云龙的手,就要往外跑,又被莫云龙一手抓住。
“你放开我。”莫明渊此刻就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魔,脸色苍白如纸,眼睛血红,胳膊上青筋暴起。此时的莫明渊脑海中只有一个字:“死。”因为他已经无法忍受现在的疼痛,曾经他父亲为了他放弃了生命,可是死后还被人记恨。
莫云龙一直抓着莫明渊的衣服,任由莫明渊如何挣扎。
行走在寒冷的夜风中,一个人让眼泪无情的坠落,拿着手机不知该打给谁,似乎也没人可以打,拨通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哥,你在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明渊,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不在家,就先挂了。”
对面还没来得及说话,莫明渊就挂断电话,然后把手机丢到那条刚才想拼命跳下的河,现在畏惧是为了什么?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还是什么,也许只有莫明渊自己最清楚也许想说却没人可说,也许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一只羊脂白玉般的手,拨通一个电话,然后贴在耳边。“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推开东朝城的门,里面一片漆黑,打开灯,一步一步走着,整个房间都是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觉得很刺耳,又像一柄剑刺在胸口。推开他的房门,又是一片漆黑,但是这漆黑让自己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恨不得马上见到的人不在,因为不想让那个人见到自己。
望着天空,星光闪烁,有一种古老的传言,说人死会变作星星,然后守护着爱的人,人死之后还会存在所谓的爱吗?而有些人只是希望人死化作星星,可以去守护它。
那双完美无瑕的手,摇晃着红酒杯,眼眸里只有坚冰一样的冰冷。
“我想做一件疯狂的事。”嘴角勾起微微的幅度。
苍凉的世界,上帝是自私的,他给予众生幸福的权利,却只给了恶魔黑暗,恶魔在绝望的深渊,一步一步坠落,最后变作虚无。